季星沉没立刻回去，而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意识沉入系统空间。
“你最好解释一下，路安辞的爱意值，为什么会在冲到100%之后，又莫名其妙往下降，还反复横跳，跟抽风似的？”
季星沉怀里抱着006，看着面前的大黑团子，冷笑一声。
【真是数据错误，星星，你相信我。】
主系统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试图传达出最大程度的真诚。
【可能是小世界磁场干扰，或者主神大人情感波动太复杂，导致读取不稳定……】
“啧，”季星沉向前一步，微微俯身，审视着主系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赶紧的，把数据给我调回100%。我等你们家主神在这个小世界自然休养好之后，就想办法脱离。”
“别在这给我演戏。”
“一个主系统，掌管万千子系统，追踪无数任务进度，能犯这种低级的数据错误？”
“笑死。谁出错，你都不可能出错。”
数值反复波动，升满又下降，这摆明了是主系统在强行干预。
至于为什么只调到97%，而不是0……
谁知道呢？只有这个大黑团子自己心里清楚。
主系统看着季星沉那双貌似看穿一切的双眼，汗流浃背了。
糟！
被星星大人看穿了！
【真不是我调的！我哪有那么大的权限啊！】
【要是任务完成度能随便调，那不是作弊吗？这是严重违规！我以统格发誓！】
“哦？”
季星沉挑眉，尾音上扬，带着明显的怀疑。
难道真的错怪它了？
不，不可能。
这主系统肯定在挖坑，只是不知道坑底埋着什么。
他站直身体，语气漫不经心。
“我看你们家主神挺会的，撩起人来一套一套的，怎么可能不懂爱？”
“差不多得了啊，就让他在这个小世界自然老死，也就几十年光阴，到时候神魂自然回归。”
季星沉制止正要开口的主系统，继续输出。
“别和我说任务太多，人少忙不过来。”
“也是你自己做的人员优化，怎么，优化到大动脉，然后现在后悔了？想薅羊毛？”
说着，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大黑球。
“......”
主系统无言以对。
任务太多做不完本来就是让星星留下来做任务的借口，这下，还不能反驳。
谁来救救它。
“就算退一步，我继续留下来，也只会顺其自然，不会再去做这个任务了。一切随缘，懂？”
柳暗花明又一村！
好好好！
只要星星大人愿意留下来就好！
顺其自然这不更好吗！
听星星大人的意思，随缘。
哈哈，主神大人有戏，这把绝对能抱得得美男归！
“你要是觉得不行，”季星沉看着沉默的主系统，又慢悠悠地补充，“也可以再找其他人来做这个任务。这对于你而言，应该不难吧？”
“或者我给你推荐一个，003就不错，他一直穿梭在各种玛丽苏世界，对这种情情爱爱的任务应该得心应手。”
主系统听到此处，头顶差点冒烟。
003？？！！
那位在狗血爱情剧里杀疯了的任务者？！
不行！
绝对不行！
重点是完成任务吗？
不！重点是做任务的人啊！！！
【不不不！您就很好！非常合适！】
【我不着急，您就继续留在这儿，顺其自然，特别好！】
主系统生怕季星沉反悔，语速超快。
如果有测速仪，估计会显示已超速。
【喂？嗯，知道，我这就去！】
接着，季星沉就看到面前这个大黑球对着虚空大喊。
【星星大人，有小系统有急事找我，我先走了，再会！】
话音刚落，主系统“咻”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系统空间恢复安静。
季星沉站在原地闷笑一声，这主系统演他？
“66，你看，溜得这么快，我就说它有鬼。”
“它不会和你们家主神联手，给我挖了个什么坑吧？”
006的在一旁悬浮着，眼里泛着蓝光，看着身边陷入思考中的季星沉。
“算了，”半晌，季星沉揉了揉眉心，“信息太少，想不出来。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也挺有意思的。”
“对了，66，它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宿主，是‘星星大人’。】
“星星大人……”
季星沉低声重复了一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自己的手臂。
“你们主系统，会称呼别的任务者为‘大人’吗？”
【稍等，宿主，我检索并咨询一下排名前序的系统前辈们。】
【查询完毕。根据前辈们的反馈，没有。】
【主系统只称呼过主神为‘大人’，除此之外，唯一被它称为‘大人’的，就是您。】
季星沉沉默了，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脑海中闪过无数零碎的东西，但他抓不住。
“结合你丢失了我之前的数据……66，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我以前就认识那位主神？”
“亦或者……”
“我的身份……足以与主神平起平坐？即使不然，地位也绝不会低。”
“那我到底是谁？”
季星沉陷入迷惘。
他过去从未深究过自己的来历。
现实世界中正常时间流速的三年， 穿梭各个小世界执行任务的三百年。
习惯了扮演“反派”，习惯了完成指标，习惯了在各个身份间转换。
却从未对自己“任务者”身份之外的本质产生过如此明确的怀疑。
这，是第一次。
006安静地悬浮着，它无法给出解答。
关于宿主最初的、最核心的数据，它的数据库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宿主~对不起，是我没用。】
006看着季星沉深思的模样，有些伤心，身为系统，不能为宿主分忧。
失职。
季星沉笑了，给006顺了顺毛，“乖~不关你的事，你很厉害，丢了的东西，时候到了自然能找到。”
“Love at first sight, It feels so right...”
一阵悠扬而略带慵懒的英文歌响起，打断了季星沉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