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鹏的身体像个破败的布偶,在地上被踹得不停翻滚,衣服被划破,皮肤与地面摩擦出深深的血痕,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渗出,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男人打够了,抬脚狠狠踩在许鹏的胸口,碾了碾,看着他像濒死的鱼般抽搐,眼里满是变态的愉悦。
随后,他猛地抬脚,用靴跟狠狠踹在许鹏的小腹上,那力道足以踢碎内脏。
“咳——呕!”许鹏张口喷出一大口带着碎肉的黑血,染红了身下的水泥地,那血沫子顺着嘴角往下淌,在脖颈处积成一滩。
他的视线彻底模糊了,耳边的风声、男人的狞笑都变得遥远,只剩下胸口撕裂般的剧痛,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刀片。
可他还想爬起来,他用尽全力扭动脖颈,可刚撑起一点上半身,又“咚”地摔了回去,又是一口黑血涌出,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
他圆睁着双眼,瞳孔里映着铅灰色的天空,满是不甘与绝望,像是在控诉这该死的训练,又像是在留恋未完成的生命,最后一丝光亮从他眼里渐渐熄灭,身体彻底停止了抽搐。
他的视线开始迅速模糊,耳边的风声、男人的狞笑、周围人的吸气声都变得遥远而模糊,可他的意识深处还残留着“活下去”的执念,拼尽全力想要抬起手臂,想要爬起来。
他不想死在这里,可胸口的剧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同时穿刺,每动一下,都像是有一把钝刀在缓慢地切割他的内脏。
刚撑起一点的手臂瞬间脱力,身体再次重重地摔回地面,又一口鲜血呛进气管,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视线彻底陷入黑暗的边缘。
教官踩着沉重的军靴走了过来,鞋底碾过地上的血渍,发出黏腻而刺耳的声音。
他面无表情地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搭在许鹏的手腕上,几秒钟后,便冷漠地站起身,对着旁边两个负责清理场地的人冷冷说道:“没气了。拖走。”
林默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着许鹏毫无生气的脸,他用手背狠狠擦过脸颊,将泪水和血污一并抹去,再抬头时,眼神里最后一丝温度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像结了冰的海面,看不到半点波澜。
他的目光扫过教官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又缓缓转向周围剩下的人,原本两百多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十二个,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深可见骨的疲惫,眼神里满是麻木。
而那些消失的人,要么像许鹏这样永远倒在了训练场上,要么被判定“不合格”后,就被拖进角落里的卡车,再也没人见过。
教官的目光像鹰隼般扫过剩下的十二个人,眼里没有丝毫怜悯,反而透着一种残酷的期待,像是在欣赏即将被打磨的凶器。
他举起橡胶棍,指了指前方布满铁丝网和水坑的障碍训练场,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风:“接下来,你们的训练会更残酷。
从明天起,你们要学习如何在没有水、没有食物的荒野里啃树皮、吃虫子活下去。现在,撑不住的可以滚,没人拦着你们。”
训练场上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没有人动,剩下的人都低着头,他们的脸上,早已没了最初的恐惧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平静,以及藏在眼底深处的、近乎疯狂的坚定。
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多,现在放弃,就意味着许鹏他们的死都成了徒劳,意味着自己之前所有的坚持都成了笑话。
林默站在人群中,目光越过训练场,望向远处灰蒙蒙的海平面。海风卷起他的衣角,带着咸涩的气息,也吹散了他最后一丝软弱。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仿佛还能感受到许鹏未凉的血温。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不管未来的训练有多残酷,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哪怕双手沾满鲜血,哪怕变成自己曾经最厌恶的样子,他都要活着走出这里。
林默在选拔训练营的泥沼中挣扎的半年,正是穹顶制药合作商运输线陷入恐慌的半年。
陆凯与冯斌像两把藏在暗处的刀,每次出手都精准刺向供应链的要害,却又故意留下混乱的切口。
他们不单劫掠穹顶制药的核心药剂“清愈灵”,连合成清愈灵的β-3原料、校准药剂纯度的光谱仪,甚至包装用的防辐射铝箔都成了目标。
第三次劫掠发生在城郊高速服务区时,冯斌故意在现场留下半瓶印有“穹顶制药”标识的清愈灵空瓶,却又把本该运往东郊实验室的基因测序仪装车带走。
监控画面里,他戴着露指手套,对着镜头方向晃了晃手中的空瓶,嘴角勾起的弧度像在挑衅。
穹顶制药安保部部长陈峰将这段视频投在会议室大屏上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们在混淆视听,让我们猜不透到底想要什么,是为了倒卖清愈灵牟利,还是针对我们的研发线搞破坏?”
坐在对面的徐瑾,指尖划过案头的作案记录册,目光停在“每次作案间隔18-22天”“作案地点均为城乡结合部监控盲区”“无人生还,刻意破坏通讯设备”这三条标注上。
“他们很谨慎,而且分工明确。”他抬眼看向合作商代表赵鹏。
赵鹏推过来一份皱巴巴的运输清单,上面用红笔圈出近半年丢失的货物:“清愈灵市价是原料的十倍,可他们连一公斤β-3都没放过。
测序仪需要专业人员操作才能用,倒卖出去也卖不上价。再这么下去,我们的清愈灵就要断供了。”
三方沉默片刻,徐瑾忽然敲了敲桌面:“他们要的不是混乱本身,是用混乱掩盖真实目标。既然如此,我们就顺着他们的混乱,设一个局。”
诱捕计划的核心,是让陆凯和冯斌相信“这次运输的是高纯度清愈灵,且护卫力量薄弱”。为了让信息看起来真实 徐瑾让赵鹏安排一名“对薪资不满”的仓库管理员,在酒吧跟抱怨。
赵鹏还故意在内部系统里录入“清愈灵运输申请单”,设置成“低权限可查看”状态,让陆凯可以轻松获取。
徐瑾在制定诱捕计划时,将“伪装”与“支援”的衔接逻辑打磨到了极致。
他要让陆凯和冯斌看到一辆“毫无防备、满载清愈灵”的货车,也要确保一旦遇袭,支援力量能够快速抵达,将猎物彻底困在包围圈里。
而这一切的核心,都藏在那辆看似普通的蓝色货车里,藏在五公里外缓缓跟随的车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