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技术部门口，后颈那块血玉贴着皮肤发烫，像是谁在往我骨头里埋了块烧红的铁片。
走廊灯还是在闪……
但节奏变了！
不再是随机抽搐。
而是有规律地一明一暗，像在打摩斯密码。
我盯着头顶的灯管。
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引力微表情控制已激活】
【建议用于近距离误导】
好家伙！
刚给的技能！
这就派上用场了？
我抬手摸了摸眼镜框。
往前走……
摄像头在头顶转了半圈，镜头对准我时，我故意歪了下头。
让光线从侧面打在脸上，同时用眼角肌肉微调——
这是系统刚解锁的“视觉扰频”技巧。
说是能让监控画面产生0.3秒的识别延迟。
够了！
我贴着墙根溜到服务器房门口，指纹锁亮着红灯。
双因子认证？
得有卡又有密码。
卡在谁手里？
欧阳青？
还是玄霄子？
我蹲下系鞋带，顺手把痒痒挠从裤兜里抽出来一截。
这玩意儿看着像工地捡的破铁条。
其实能导电！
我用尖端蹭了蹭门框的金属边，血玉猛地一震，脑子里“嗡”地响了一声。
【检测到高频共振信号】
【来源：茶水间方向】
我愣了一下。
茶水间？
那地方除了咖啡机就是微波炉？
谁会在那儿搞信号塔？
我起身往回走，路过一排智能咖啡机。
每台都贴着标签：
“节能型全自动，支持语音唤醒”。
我伸手按了下最近那台的启动键。
机器没反应！
再按……
还是没动静！
但我听见了铃声。
极轻……
像是从机器内部传出来的。
叮——
叮——
两声短
一声长
和陈蒹葭转翡翠扳指的节奏一模一样！
我后背一凉。
这哪是咖啡机？
这是镇魂铃。
我退后半步，抬脚轻轻一踹机器底座。
外壳松了，一条细线垂下来。
还连着个指甲盖大小的铃铛！
正微微晃着……
我伸手去碰，铃铛突然停了，机器“轰”地一声炸开，黑浆喷了我一脸。
不是咖啡渣！
这玩意儿又黏又滑，往下淌的时候还在动。
就像活的！
我往后跳，黑液却没落地，反而顺着地板缝往茶水间门口流，一边流一边往下渗。
几秒后……
地面裂开一道缝，黑液钻进去。
整条走廊开始往下陷！
我扶住墙，脚下的瓷砖塌了。
瞬间露出下面一条幽深通道，墙壁是暗红色的，像是用血泡过的石头砌的。
系统提示：
【血玉共鸣检测中……】
【匹配度97.3%】
我低头看自己后颈，那块玉正在发光。
和通道里的石头一个颜色？
我咬了咬牙，顺着通道往下走。
越往下走，空气越闷。
每走十步，耳边就响起一声低语：
“背叛者该死。”
声音是陈蒹葭的。
不是录音！
也不是幻觉！
是直接在我脑子里响的，带着她说话时那种慢悠悠的腔调。
就像蛇在耳边吐信！
我停下，闭上眼。
启动“引力微表情控制”，把感知频率调偏0.5赫兹。
那声音立刻断了！
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好用！
我继续往前，通道尽头是个洞窟，满地都是血玉矿石，排列得整整齐齐，像人体经络图。
中央一块最大的玉。
而形状和我后颈那块一模一样！
只是表面多了几道裂纹。
我走近，伸手想碰。
指尖刚碰到矿石，整片矿脉突然亮了。
红光炸开……
地面“咔”地一声裂出个巨型图腾——
人面蛇身
三眼六臂
胸口插着一把断剑。
蚩尤！
我猛地后退，脚下一滑，差点摔进矿坑。
可就在我回头那一瞬，矿石表面映出我的影子——后颈光秃秃的。
没有血玉！
我抬手摸脖子。
玉明明还在？
但影子里的我……
脖子上只有皮肉，没有嵌入的痕迹。
系统提示：
【共生体识别成功】
【容器状态：觉醒中】
我脑子一炸！
共生？
不是我戴着它？
而是它长在我身上？
“欢迎回来。”
声音从矿脉深处传来。
我抬头……
玄霄子从红光里走出来，左眼的机械义眼闪着蓝光。
但这次没戴广播腔，说话就跟普通人一样。
我问：“你等我？”
“等了二十年。”
她站定距离我三步远：“从你第一次打卡上班那天起。”
我冷笑：“所以我是你们养的实验品？”
“不……”
她摇头：“你是容器，唯一能承载蚩尤之心的容器。”
“账本上扣你工资，不是还债，是供能。”
我脑子里闪过第一页那行字：
“实验体007号”
“年度维护费：陆九渊工资卡划扣”。
合着我每天打卡！
不是打工？
是给这破玉充电？
“那李狗剩呢？”
我继续问：“他胳膊上的图腾，也是你们刻的？”
玄霄子没回答，只是抬手，掌心浮出一枚芯片。
和我在地铁捡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他不是内奸。”
她说道：“他是催收员，负责确保你按时‘缴费’。”
我笑了……
还笑得肩膀发抖！
合着我那发小！
天天帮我带饭、替我顶班。
其实是来盯着我别断供的？
“那你呢？！”
我盯着她：“你到底是谁？”
“天道代行者？”
“还是董事长的秘书？”
她歪头看我，忽然笑了笑：
“我是你上辈子的影子，被天道剥离出来，专门看着你别逃。”
我愣住了！
她继续说：“你忘了二十年前怎么死的吗？”
“不是陈蒹葭杀你，是你自己把心脏挖出来，塞进血玉，才活到今天。”
我喉咙发紧！
记忆像被撕开一道口子，闪过一个画面——
红衣女子跪在祭坛上，我站在她身后，手里握着一把玉刀，刀尖插进自己胸口。
然后是黑……
系统提示：
【记忆锚点松动】
【建议立即撤离】
我没动！
“所以现在呢？！”
我问：“血玉醒了，你要把我献祭了？”
玄霄子摇头：“不，容器觉醒，意味着你可以选择——继续当人，还是成为神。”
我盯着她……
而手慢慢摸向裤兜里的痒痒挠。
她没阻止，只是说道：“你已经不是实习生了，陆九渊。”
“你是蚩尤之心的宿主，也是唯一能杀死它的人。”
我眯眼：“所以你让我一路演戏，装怂、扮忠、骗欧阳青、炸机械周振南，都是为了这一刻？”
“演技只是引子。”
她说道：“真正觉醒的，是你对‘身份’的怀疑。”
“你不信任何人，包括你自己。”
我笑了下，抬手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
再戴上时，我已经切换了人设。
【戏精系统：启动“悲情殉道者”模板】
【观众认可值+23】
我声音发颤：“如果我说……我不想当神，也不想当容器，我就想当个普通人，每天打卡、写ppt、蹭食堂的红烧肉，行不行？”
玄霄子看着我，眼神有点晃。
三秒后……
她开口：“如果你真心这么想——”
我猛地扑上，痒痒挠直取她咽喉。
她抬手格挡，金属护腕弹出，撞上痒痒挠，火星四溅。
但我根本没想伤她！
这一击只是掩护——
我左手早就沾了黑液，趁她分神，一把拍在矿脉中央。
红光骤灭。
整个洞窟陷入黑暗。
系统提示：
【血玉共鸣中断】
【通道稳定性下降】
地面开始塌陷，碎石往下掉。
我转身就跑……
而背后传来玄霄子的声音：
“你逃不掉的，容器只能有一个归宿！”
我没回头，冲进通道，身后的路一块块崩塌。
快到出口时，我听见头顶传来“叮——”的一声。
又是镇魂铃！
我抬头……
就见一台完好的咖啡机挂在墙边。
屏幕亮着……
显示一行字：
【亲爱的陆九渊，今日推荐：忘情水拿铁，是否下单？】
我抬脚把它踹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