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关上的时候。
我还在抖！
不是怕的。
是U盘塞进尸油葫芦那一瞬间。
整条胳膊像被高压电扫过……
从指尖麻到后槽牙。
那葫芦现在贴着我大腿外侧，烫得跟刚从油锅里捞出来似的。
但我知道……
它在帮我挡东西——
那些嵌在电路板上的红眼芯片。
正隔着几层布料拼命想啃我的记忆！
我靠在电梯后壁。
喘气！
而头顶的灯。
一闪……
一闪……
就像极了老家村口半夜坏掉的路灯！
显示屏原本停在“1F”。
突然跳成“-1”。
又猛地抽风似的往上窜：3、7、12、15……最后定格在“13”。
这楼根本没有13层？
我盯着那数字，手心全是汗。
刚想按紧急呼叫……
屏幕画面一扭，直接变成雪花噪点，接着浮出一段监控录像——黑白的。
画质糊得像十年前的网吧摄像头！
画面里是个花园。
夜里……
就见一个人蹲在土坑前，手里捧着个锈铁盒。
他穿的是老式中山装。
背影有点熟！
是周振南。
年轻版的！
他把盒子埋进土里。
动作很慢，像是在下葬。
镜头拉近……
就见盒子缝里漏出半截红绳，挂着一块染血的长命锁。
我呼吸一滞！
那锁头上的纹路？
跟我后颈血玉边缘一模一样！
我立刻低头咳嗽，肩膀耸动，装作被电梯里的灰尘呛到。
而眼角余光扫过摄像头——
不能露破绽！
这地方有玄霄子的眼线！
谁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还能回放？
咳着咳着……
电梯又震了一下。
灯灭了！
再亮时……
画面变了！
地下密室，水泥墙，地上画着符。
陈蒹葭站在中间，红发披散，旗袍领口敞开。
她手里握着一把青铜钉，另一只手直接插进自己胸口，硬生生把一颗还在跳的心脏挖了出来。
血喷在墙上，像泼墨画。
她把心脏塞进一块血玉里。
封死！
然后抬头……
直勾勾看向镜头——
不，是看向我！
我手指一抽，本能地摸向后颈。
“这创可贴……怎么这么烫？”
我喃喃出声，声音发颤。
就像是被吓傻的实习生！
其实我在试探！
血玉贴着皮肉，正微微震动。
而频率跟刚才画面里心脏跳动完全一致。
不是巧合！
是同步。
电梯继续往下掉，数字又跳了一下：
19。
画面再换。
手术台，冷光灯。
而墙上挂满了齿轮状的机械零件。
就见一个背影站在台前，正在往眼眶里塞一只金属眼球。
那眼球瞳孔是齿轮结构，边缘刻着符文——跟芯片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玄霄子！
她在给自己装义眼。
我悄悄抬起手……
在电梯壁上用指甲划下那个图腾。
动作很轻！
就像失忆员工在墙上乱涂。
划完还故意抹了两下。
装作擦汗！
葫芦又烫了一分。
我刚想收手，电梯“叮”地一声。
停了？
门缓缓打开。
外面不是走廊。
是空的。
就见一片漆黑……
只有地面上浮着一层淡红色的光，勾出一条笔直的通道。
通道尽头站着个人——黑西装，白衬衫，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脸是周振南的！
可眼神不对。
空的……
就像被拔了内存条的机器人！
他胸前别着个银色领带夹。
上面刻着一行小字：“实验体007号”。
我后退半步，脊背贴上电梯内壁。
他开口了……
而声音平得像AI播报：
“你终于记起来了，我的完美容器。”
我没动！
心跳压住，呼吸放慢。
系统残余功能还在，虽然主界面黑了。
但底层协议还能调用——【微表情控制·Lv.1】加载中。
我眨了眨眼，让瞳孔稍微失焦，嘴角抽了一下。
就像是听到天书！
“你……你认错人了。”
我结巴说着，声音发虚：
“我是策划部的……陆九渊，实习生。”
“我连打印机都不会修，上周还把报销单贴错发票……”
我说得磕磕巴巴，但每个字都经过计算。
不能太镇定，也不能太慌。
要像个刚被电器炸过、脑子还没缓过来的普通打工人。
他没动……
只是盯着我后颈。
“你的血玉……”
他说道：“正在吸收记忆残片。”
我手心一紧！
他居然能看见？
不……
他不是在看我，是在读数据。
他眼里闪过一道蓝光。
就跟玄霄子那只机械义眼的频率一样！
我立刻抬手摸脖子，装作心虚：
“这……这是创可贴！”
“我刮胡子刮破的！”
“你们公司这电梯是不是漏电？”
“怎么我一进来全身都麻？”
他嘴角忽然扬了一下。
不是笑！
是程序在调试表情模块。
“你不记得1999年埋锁的事？！”
他说道：“也不记得2009年挖心，2019年装眼。”
“但你的身体记得……”
我装傻：“啥锁？啥心？”
“大哥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去年才来公司实习，之前在老家卖烤肠……”
他往前走了一步。
地面红光跟着亮起一格。
“你不是容器。”
他说道：“你是模板。”
我眼皮一跳！
模板？！
不是说我是“完美容器”吗？
话没问出口，我猛地咳嗽两声，弯下腰。
就像是喘不过气！
借着低头的瞬间，右手悄悄摸进裤兜，握住了痒痒挠。
祖传那根……
看着像搓脚石，其实是上古剑柄。
只要一捏……
就能引动剑意，震碎三米内所有电子设备。
但我不能动！
他要是真克隆体。
而背后肯定连着主系统。
一动手……
整栋楼的监控都会炸出来。
我直起身，抹了把脸，眼神涣散：
“大哥……我能走了吗？”
“我待会还要交策划案，主管说再迟交就让我去扫厕所……”
他忽然抬手……
而掌心浮出一块芯片。
就跟我在主板上捡到的一模一样！
红眼图腾在黑暗中微微发亮。
“它在吃你的记忆……”
他说道：“但你也在吃它。”
我一愣！
“每一段被吞噬的记忆……”
他继续说道：“都会在血玉里留下残影。”
“你不是在丢失，你是在重组。”
我装作听不懂，往后缩了缩：
“你……你到底想干嘛？”
他没回答……
而是抬起另一只手，指向我后颈。
“你摸那里时……”
他说道：“是在确认它还在跳。”
我手僵在半空！
我没意识到……
刚才摸血玉的动作！
已经暴露了我对它的熟悉。
他不是在测试我记不记得？
而是在测试我认不认得！
我立刻切换状态，手猛地抽回来，像是被烫到：“跳？啥跳？”
“我后颈是有点痒，可能过敏了……你们这楼是不是有螨虫？”
他静了几秒！
然后，嘴角又动了一下。
“你演得很好。”
他说道：“但演技，骗不了容器共鸣。”
我心头一沉！
他知道我在演？
不……
不可能！
戏精系统加成下。
连异能者的精神探测都只能看到人设投影！
他一个克隆体凭什么识破？
除非……
他不是在识破我！
而是在确认某种反应模式。
就像测试程序。
输入指令……
看输出是否符合预期。
我忽然明白了！
我不是在面对敌人。
我是在被扫描。
我咬了咬牙，继续装傻：
“大哥，你要是再站这儿，我可要按报警了啊？”
“这电梯是不是坏了？怎么还停着？”
我伸手去按关门键。
手指刚碰到按钮，电梯屏幕突然闪了一下。
“记忆回收进度：8%”。
数字跳完，门“哐”地一声关上。
克隆体消失了！
电梯开始上升。
我靠在墙上，手还在抖。
但这次是真的！
不是装的。
记忆回收进度从7%到8%。
只用了几分钟！
我低头看自己手背。
突然发现——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进电梯的？
我记得爆炸
记得欧阳青
记得打印出名单
记得葫芦发烫……
但中间那段像是被剪掉了一截。
我怎么从办公室走到电梯口的？
我不记得了！
我摸出U盘，插进手机。
竹简内容还在，备份完好。
我松了口气，正要收起来。
屏幕突然闪了一下。
邮件弹窗跳出来。
主题：“年终团建名单，请确认是否参加”。
发件人：我自己。
发送时间：十分钟前。
我盯着那条邮件……
而手指慢慢收紧。
我……什么时候发的？
我根本没操作过手机。
除非——
是“我”发的。
不是现在的我？
而是被芯片替换掉一部分记忆的我？！
我猛地抬头看电梯显示屏。
数字正在往下掉：12、11、10……
不是上升。
是倒流！
电梯在往回走。
回到我刚刚经历过的每一层。
而这一次……
门没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