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伤口溃烂化脓,没有鬼才怪呢!
“殿下体内湿气盛,热邪不散,才会导致伤口化脓,大冬天的怎么做到湿热重?他吃过什么?”宋幼棠将自己探出的萧承毓的脉象说了出来。
“不是中毒吗?”谢珣他们一直以为是什么查不出来的毒导致萧承毓伤口恶化的,
“不是,是吃了大热大发之物导致伤口溃脓,又因屋内热气太盛,导致伤口溃烂的。”宋幼棠将萧承毓伤口恶化的原因分析出来。
萧承毓是大靖的王爷,又在朝中和军中势力甚广,何人敢明目张胆的毒害他,再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多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的毒药,话本子看多了!
“多谢宋姑娘解惑。”谢珣起身去找谢璋了,王爷伤口化脓之事应该与负责王爷的饮水吃食的人脱不了干系,定要严查。
萧承毓的贴身侍卫端来熬好的药,宋幼棠接过来放在鼻下闻了闻,确定没有异常才让侍卫给萧承毓喂下,萧承毓喝下药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何先生还在研究宋幼棠带来的药,这药是止血消肿的,效果显着,比军中用的强太多,让他爱不释手。
“宋大夫,这药......”
“这药军中用不起,里面的鸡血藤是我亲自从蜀南的山里带出来的,一共就制出几瓶,那鸡血藤太过昂贵!”宋幼棠猜到了何先生的用意,缓缓将此药的配置说了出来。
“那是不太现实了。”何先生只觉得惋惜,那鸡血藤千金难求,有钱有势之人还弄不来几根呢,更别妄谈将此药用到军中了。
“其他药也一样有用法,配伍不同药效就不同,药理之道在于不断堪破,不断尝试,草药千万,不分贵贱。”宋幼棠出声宽慰。
“是,老朽今日受教了,等王爷康复了,老朽还要向宋大夫讨教下金疮药的配置。”
“谈不上讨教,若能帮到何先生和军中将士,也是我之荣幸。”宋幼棠倒时想起两个自己跟霍司空研究出的金疮药粉来,若是加以改良用到军中也是一份善举。
“只是这军中的药方和药材所需都被兵部把控着,旁人有心无力呀!就拿治风寒的方子来说,几年了还是一直沿用着小柴胡汤,不曾换过其他汤药,就是病得死了人,兵部也不肯放权给军中医官们,真是造孽啊!”何先生说起这事来也是惆怅得很,可惜他人微言轻,有心无力啊!
“王爷遇害也是与这事有关吗?”宋幼棠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萧承毓问道。
“前段时间,京畿卫中有许多将士得了风寒,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可军中的药愣是没治好,死了不少人,王爷入军中亲自盘查,又令兵部改药方换汤药,没想到就被人暗害了。”何先生将自己知道的一一说来。
这本就不是什么机密之事,毓王被害,京中人尽皆知。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王爷是动了旁人的利益了。”宋幼棠在京中数月,也算是对京中乃至朝堂有了些了解,阴谋诡计,不择手段,为的就是那些权势和利益。
在厨房烧火的陈二被谢璋绑了,那陈二将一包粉末倒进了王爷的汤粥里,被谢璋抓个现行,若非要查出幕后黑手,谢璋早就将陈二的头拧下来了。
“小的不敢给王爷下毒,中郎将不信,可以找大夫来验验,这不是毒药。”陈二被绑了手脚,渗人的寒刀抵在脖子上,吓得魂都飞掉了。
“死到临头还嘴硬,今日就让你死得明白!”谢璋将陈二拖到主院的院子里,又端了一碗那锅里的粥汤找到了宋幼棠。
“请宋姑娘检验一下这里可有毒物?”谢璋问道。
宋幼棠闻了闻,又抬眼看看谢璋,张口把那一碗香喷喷的汤粥喝了下去,只觉得咸淡适宜,鲜香可口。
“你!不要命了......”谢璋大吃一惊。
“没毒,里面有些活血的药材,还加了羊淫睾粉,大补啊!给谁喝的?”宋幼棠又端起碗喝了几口,她正好饿了,吃得正香。
“是王爷的药膳。”谢璋眼看着宋幼棠将一碗汤粥喝完了。
“他都伤成那样了,还要这么大补吗?疯了?不要命了?”宋幼棠差点将手中的碗给扔了。
“不对呀!给萧承毓的,给一个受刀伤的病人吃羊腰子?谁的安排?哪位大夫让这般做的药膳?庸医!”宋幼棠看看躺在床上只剩半口气的萧承毓,心中快速盘算着。
不对呀!为何将羊淫睾打成粉掺在粥里呀?
“这东西有问题吗?”谢珣走上前问道。
“东西没问题,但是不能给受伤的人吃,那是壮阳之物,是发物......”宋幼棠端着碗看着剩下的几口汤粥,忽然惊呼道,“对呀!大发大热之物,让伤口脓肿溃烂的大热大发之物也许就是这个羊淫睾粉,它不是毒药,但是它克伤王爷,岂不是和毒药无异!他吃这个多久了?”
将羊淫睾打成粉掺在粥里,为的就是不让旁人察觉,从而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我去审!”谢璋阴着脸,当场削掉了陈二的一双腿,如瘟神鬼煞般拖着鬼哭狼嚎的陈二出了院子。
陈二身下的断腿在地上留下两条鲜红的血印,触目惊心,跪在院子里的其他人只求自己不要被牵连。
“应是有心之人利用食物的相生相克,暗害王爷!这人懂药理,或许就是一名大夫呢!”宋幼棠也是大吃一惊,如此害人手法,若不是刻意盘查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
“这万物相生相克,要被有心之人利用,真是后果不堪设想。”何先生连连摇头,感慨道,“你我为医者行事还是要凭着心中道义,万不可用这一身医术害人害己。”
“何先生所言极是。”谢珣看着宋幼棠冷冷说道。
“咳咳,是也是也......”宋幼棠知道谢珣在暗示自己给萧承毓下药那事,她自知理亏,将手中的碗放在茶几上,敷衍着说道。
“老朽先行告退,明日一早再来换宋大夫。”何先生忙了一天也是累了。
“何先生慢走。”宋幼棠起身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