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馨兰院的宋幼兰吩咐下人赶紧将谢府的东西全部送到寒水院,一个不留,然后紧闭房门,趴在桌子上无声地掉着泪。
是夜,一个矫健的黑影翻入靖安侯府后院,悄悄地潜入了馨兰院,抬手打晕了守夜的丫鬟婆子,快速闪入房内。
垂帐层叠的梨花拔步床上,宋幼兰被钻进被子中的凉意惊醒,那黑影冷声道,“公子吩咐的都完成了吗?”
“嗯。”宋幼兰颤抖着身体,重重点头。
黑影撕开宋幼兰的衣衫,狠狠压下,床榻上的宋幼兰绝望地闭上了眼,颤声道,“求你放过我……”
黑影冷哼,加重了力道,身下的宋幼兰只得将没说完的话化成压抑的呻吟。
是她活该,不该肖想谢珣,更不该算计谢珣。宋幼棠被丢在禹州无人管顾,早已是弃子,宋家有意让她顶替宋幼棠嫁给谢珣,而她对谢珣也倾心已久,悉数整个上京,哪个贵女不爱慕谢珣呢?可谢家拒绝了,还派人来府上一阵羞辱。宋幼兰不甘心,用宋幼棠的消息骗出了谢珣,趁机给谢珣下药,只要生米煮熟,她就能嫁给他,她只是太过爱慕谢珣,能有什么错呢?
越是艳丽越有致命的毒,譬如谢珣,那清冷如玉的外表下,竟是一副阴毒狠辣的心肠。宋幼兰明明将那药下在了茶水里,亲眼看着谢珣喝下。然而谢珣没有事,她自己却是浑身燥热,欲罢不能了,谢珣极其残忍,就在那茶楼里,竟让几名暗卫将她……她想拒绝想反抗,可身体的反应一次又一次将她拉入旋涡。
谢珣羞辱她,有其母必有其女,她们母女俩可真是淫贱至极。
至此,每夜都有不同的人入她的闺房,她先是害怕,后来麻木,也许正如谢珣所说,她也像她的母亲那样淫贱不堪。
宋幼兰不再挣扎,玉臂缓缓圈住身上的男人,就这么沉沦吧。
宋幼棠窝在院子里养伤,给两个小丫鬟重新取了名字,年龄大一点的叫缇香,年龄小的叫黛灯。缇香心细,负责院中的事务,黛灯嘴巧负责院外的打探,其余丫鬟婆子都是府中的下人。
宋幼棠养伤期间,谢府未有人上门探望,只有顾兰隽带着顾宋氏来瞧过宋幼棠,给宋幼棠送了一大堆补品首饰,也算是全了一点当姑姑的心意。
三皇子回京遇刺之事震惊朝野,他此次立有军功,正前途不可限量,经有人坐不住先下手了吗?可三皇子率京畿卫回京复命,哪个傻子自投罗网?王家嫌疑最大,三皇子离东宫之位仅一步之遥,王家坐不住也足为怪,只是这么明目张胆,是不是太过嚣张。
王丞相近日上朝只觉如芒在背,回到家中,密探来报,那埋伏在金州的杀手竟是八公主安排的,为的是劫杀宋幼棠,正巧被回京的三皇子遇上。王丞相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老脸涨得通红,高声骂道,“蠢妇!当真是蠢不自知!”
王丞相书房里的瓷器换了一批又一批,仍是不觉解气,派人去到王贵妃宫中又将贵妃一阵臭骂。贵妃身居高位多年,早已是养尊处优,哪里经得住这般被人羞辱,一张贵气逼人的脸羞愤交加,连着几夜寝食难安,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宫中为三皇子等人摆下了庆功宴,宴会上陛下龙心大悦,亲自封了三皇子为毓王,暂不划封地,协理中书省事宜和皇城司守备。一个没有封地的亲王,协理中书省事宜还手握京中兵马,其目的不言而喻。萧承毓虽未被立为太子,却也仅剩一步,他掩下心中的不甘,心道不能操之过急,以免中了圈套,落得和先太子一样的结局。他坐在今圣下首,态度谦卑,举止恭顺,又扮上了孝顺好儿子的样子,父慈子孝的背后不过是尔虞我诈的算计。
谢璋征讨有功调任皇城司兵马中郎将,此位置大多是留给太子亲卫的,谢家和萧承毓算是彻底捆绑在一起,还是被圣上亲自绑上的,任谁也不能将结党营私的罪名扣上。谢珣调任吏部,将以前完全由王丞相一党把控的吏部给撕开一道口子,谢珣孤身一人在吏部,也是险象环生,步步为营。至此,谢家在朝中文武兼并,也算是打开了局面。
荣国公崔国公封一品镇国公,荣国公府换上了御赐镇国公的匾额,崔家已在京中富贵无边,骠骑大将军裴毅封一品镇德大将军,享世袭军爵。
唯有王家的势力在这场斗争中损失惨重,中州只有一郡落于王家势力,还是受灾最为严重的颍川郡,其余几郡都已收入毓王囊中,谁胜谁败,不言而喻!王丞相告病休养,王家后辈王行简在春闱中一举夺魁,进了翰林院。
八公主的迁府之宴给宋家送来了两份请帖,宋幼棠单独一份。此时宋幼棠脚伤已好,正在屋里看书,宋幼兰将请柬送来,却迟迟不肯离去,一双桃花眼细细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你还有何事?”宋幼棠放下手中的书,给宋幼兰倒了杯茶,问着。
“我……”宋幼兰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支支吾吾的左顾而言他。
“你敢喝,不怕我下毒害你。”宋幼棠幽幽开口,双眼泛着光。
“啊!我……”宋幼兰惊慌,差点将手里的茶杯扔出去,却见宋幼棠一副恶作剧之态,连忙回身坐好,小心翼翼道,“就是想知道长姐的喜好,幼兰只是想多了解长姐。”
“哦?”宋幼棠挑眉,暗想,只怕是你背后的人想知道吧。
“幼兰也好投其所好,博长姐欢心。”宋幼兰一双桃花眼生得极好,撒起娇来甚是惹人怜爱。
“唉!只怕你送不得。”宋幼棠嘴角噙笑,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慵懒道,“男人,长得漂亮的男人,宽肩窄腰大长腿,孔武有力,销魂带劲……”
宋幼兰一慌,将嘴里的的茶喷了出去,又急忙掩饰自己眼底的慌乱,脸色微红,讪笑道,“长姐真会说笑……”
宋幼棠但笑不语。
宋幼兰只怕再待下去自己的秘密就会被发现,于是赶忙起身告辞,“我还有事,就不打扰长姐了。”
宋幼兰刚踏出门槛,又转头说道,“八公主是贵妃的亲女,性子有些跋扈,长姐赴宴要多加小心。”
“多谢妹妹,缇香替我送送二小姐。”
真有意思,这是谁安排的眼线,这般不机灵。
缇香和黛灯给宋幼棠挑选着赴宴的衣物首饰,缇香问着要带谁去。
宋幼棠收拾完一包银针,淡声道,“你和黛灯以后都不必跟我出门,京中危机四伏,我一个人尚能自保,若带你二人只怕会应对不来,况且我素来一个人习惯了,你二人只需将这寒水院照顾好就可以。”
夜里,宋幼兰娇喘着攀着身上的男人,身体的欢愉让她无法自拔,几番酣战,宋幼兰的欲火才被平息,声音沙哑的将从宋幼棠那里套来的话说给那男子听。
得到信息,男子迅速抽身,宋幼兰一声娇呼,沾染情欲的桃花眼欲说还休,从后面紧紧抱住那男子,可怜道,“求再垂怜奴家一次……”
冷脸男子无情地掰开宋幼兰的手,讥讽道,“宋二姑娘好浪荡,待我回去换其他人来,一个不够就多来几个。”说罢穿好衣物翻窗离去。
那男子绕了几个街道,又去浴汤场里泡了澡,换了身衣物,才匆匆进了谢家东院,将宋幼棠今日的话复述了一遍。
“哼!”谢珣冷呲。
“公子,会不会是那宋大姑娘发觉了什么?那宋二姑娘也有些问题,属下觉得那宋二有些疯魔。”男子将今日宋幼兰的痴状细说出来。
“以后不必盯着宋府,你们全部撤回。”谢珣挥退众人,继续伏案办公。
“是!”男子应声退下。
接连几日都无人进入宋幼兰的院子,宋幼兰夜夜难熬,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可她不敢找大夫,这种事发生在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身上会被世人耻笑,更会被家族沉塘的。熬了几日的宋幼兰,已成病态,两眼浑浊,面色萎靡,甚至吃不下任何东西,像极了那发了情的野猫。
宋幼棠也察觉出宋幼兰得不对劲,就叮嘱黛灯仔细盯着。终于有一日,黛灯带回了消息,说宋幼兰差人去了如意馆,悄悄定了一枚玉势。宋幼棠颇为不解,就问缇香何为玉势,缇香羞红了脸,趴在宋幼棠耳前悄悄说了几句。
宋幼棠白皙的小脸突然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这京中闺阁少女这么豪放吗?
只能靠玉势缓解的宋幼兰,内心无比煎熬,那日益膨胀的欲望像是蚀骨之毒,蚕食着她早已破败的身心,待事情败露,粉身碎骨会是她最终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