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新月看着副官坚定道:“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才知道。”
“我带佛爷回族地求救,夫人你与八爷留在长沙等消息。夫人放心,即使拼了我这条命也会把佛爷安全带回来的。”张日山作为本家麒麟,太知道族规的森严,自己带佛爷回去,哪怕族里不愿救治,可也能全身而退。
可带着夫人和八爷进不一定了,哪怕有佛爷祖父当过族长的情分在,都不行。而且族里最厌恶与外族通婚,佛爷虽然已经被除族,可依旧身负穷奇血脉,到时最危险的就是夫人。
张日山只能把一切告知尹新月,“夫人如今佛爷这样,您要是有什么,到时佛爷醒了您让佛爷怎么办。”
“我是他张启山的夫人,与他夫妻一体,这个时候不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他的。副官如今时间紧急,佛爷这样一天就多一天危险,我去准备,立刻出发!”说完不给副官开口的机会,尹新月已经转身离开。
他们带着神志不清的张启山,连夜离开了长沙城,依照副官记忆的路线,朝着东北的张家族地疾行。
他们并不知道,几乎在他们出城的同时,一只色彩斑斓的鹦鹉,也悄无声息地飞出长沙,将消息带给了远在数百里外的青明。
“小姐,张启山出事了,他们往张家族地去了。”青叔低声道。
青明抚摸着落在臂膀上的鹦鹉,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陨铜幻境,心魔反噬……跟上他们,我等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和青叔立刻动身,远远跟在张启山一行人的后面。因为青明之前便把田中凉子一伙给料理了,这次一路倒没发生被日本料理追杀的事情。
一路很是顺利,只是山路越来越崎岖,最后他们弃车步行。副官背着张启山,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尹新月的绣花鞋早已磨破,裙摆沾满泥泞,但她一声不吭,紧紧跟着。
穿过一片浓得化不开的瘴气,眼前景象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隐藏在群山环抱中的古老建筑群,黑瓦木墙,寂静无声,仿佛时间在此停滞。一个石碑静静的立在那里,上面写着:非张家人入内必死。
副官示意尹新月和齐铁嘴停下,来到石碑的生死线前,利索的跪下。这才喊道:“张家本家麒麟张日山,携……”张日山喊了许久,才听到“吱呀”一声。
那扇厚重的、刻满岁月痕迹的木门这才缓缓开启,隐藏在远处树影中的青明和青叔,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青明的目光,越过了张启山一行人,落在了门口出现的太师椅上。
那里坐着一个“孩子”。
他看上去只有十来岁模样,身形瘦小,穿着一身明显不合体的、洗得发白的藏蓝色,悄无声息的坐在那里。他有着一张极其清秀稚嫩的脸,可那双眼睛——漆黑、深邃、古井无波,仿佛看尽了千百年沧桑,没有一丝属于孩童的天真与活力。
他就那样安静地坐着,像一尊被遗忘在时光里的雕塑,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张麒麟……”青明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复杂。她感知到那具孩童身躯里蕴含的磅礴血脉之力和如同磐石般坚韧却又布满裂痕的灵魂。
青叔倒吸一口凉气:“他……他就是您要找的张起灵?可他的样子……”
“麒麟血脉,长生之秘,代价岂是常人能想象。”青明轻声道,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孤独的身影,“我们等。等他出来,等一个接触的机会。”
夜幕降临,深山的寒气弥漫开来。而张启山和张日山已经被张麒麟带进了族地,外面只留下尹新月和八爷,二人早早的便搭帐篷休息了。
青明准备等张启山一行人离开,在跟张麒麟接触。在确定了张家的位置,又用神识留下标记,青明便带着青叔远远避开张家族地,以免不小心碰到张启山一行人。
青明和青叔都是修行之人,自然不怕这山里的寒气。二人随意找了一个能远远看见张启山一行人的地方,便开始盘膝打坐,不知可是张家物质欲地,整个张家族地所在地被保护的很好,因此灵力不但比外界浓郁,污染也要少上许多。
“九幽!这张家是怎么做到的。虽然灵力没有玄穹子选中的那座山浓郁,可灵力中的污染却要少上许多。”青明一心二用的在神识中与九幽沟通。
“主人,不是张家而是张麒麟。虽然无法融合麒麟精血,可毕竟是天道本源制造出来的麒麟血脉。麒麟不管在怎样都是作为瑞兽的存在,祂所在的地方自带净化之力。”
“原来如此,那玄穹子为什么不利用张麒麟来净诡异能量?是有什么限制吗?”
青明的问题让九幽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调取更深层的记忆信息。
“主人,您说到关键了。”九幽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确实有限制,而且是根本性的限制——血脉的强度等级。”
“强度等级?”青明若有所思。
“是的。张麒麟自身的麒麟血脉,虽然纯净,能净化周遭环境中的普通污染,但其‘强度’或说‘位阶’,远低于产生诡异能量的那滴‘麒麟精血’。”
九幽进一步解释:“那滴精血来自洪荒时期的麒麟族嫡系其本质极高。而张麒麟身上的血脉,不过是玄穹子利用天道本源制造的麒麟血脉,虽有些神异,却已无法与哪滴精血相比。这就如同溪流无法净化倾泻而入的墨汁,反而会被其侵染、同化。”
“所以,不是不能净化,而是‘质’和‘量’的差距太大。张麒麟自身的净化之力,在面对同源但更高阶的诡异能量时,非但无效,甚至可能引火烧身,导致自身血脉被污染或反噬?”青明立刻抓住了关键。
“正是如此。玄穹子很可能早就知晓这一点。对他而言,张麒麟或许更像是一个……‘活体样本’,用于观察血脉的延续与变化,而非解决污染的工具。强行让张麒麟接触核心诡异能量,结果恐怕不是净化,而是加速他的异变或毁灭。”
“我明白了。”青明低语,“看来,想解决诡异能量,关键或许不在张麒麟本身,而在于那滴‘精血’,或者……找到能超越其位阶的力量。”青明只顾思考,却没察觉到神识中九幽的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