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连连讨饶,比胖子更加不堪。
我坐在沙发上,示意张玉将胖子带到楼上储藏间里,与瘦子分开审问。
瘦子很有自知之明,自行蹲在墙角抱着头,等着我问话。
“你很有经验啊。”我嘲讽了一句。
“说吧,如果有半句不老实,我不介意多让你吃吃苦头。”
瘦子这才抬起头来,望着我说道,“大哥,如果我说我们是被一个老头儿逼着来砸你家窗户的,你信不信?”
瘦子的话我自然不信,不过我被他这副长相倒是吓了一跳,只见瘦子的头朝左侧倾斜了十几度,即便身体正面对我,头部也是朝旁看去,眼睛又斜视着扫了回来,甚是诡异。
三女的表情和我差不多,看着“歪脑壳”既好奇又害怕。
也难怪刚才听到胖子叫他,“歪脑壳”了。
喝了口水强掩心头的震惊,我向瘦子问道,“你猜我信不信?”
瘦子急道,“我真的没有骗你,不信你让胖子出来和我对峙。”
我说道,“朋友,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胖子想了想道,“我叫田元,那胖子叫田宇,因为身宽体胖,我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胖墩儿”,我俩也是堂兄弟,去年搭伙在市郊开了个汽修店。”
没想到这两个其貌不扬的家伙领和二叔是同行。
我拿起棒球棍熟练地在手上旋转了几圈,最后做出击打状,停在了瘦子的面门处。
“就凭你俩这点胆子还敢来砸我家窗户,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吧。”
瘦子被我的动作吓得一哆嗦,四处张望了一下,一脸希冀地问道,“如果我说了,你们能放了我吗?”
我答道,“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得看你的表现老不老实。”
瘦子这才放下心来,组织着语言道,“前两天一个老头儿走进我们的修理店,让我兄弟俩今夜来砸你们家的玻璃窗,我们兄弟俩可是守法公民,当即拒绝了,不料这老头儿突然翻脸将我俩暴打了一顿,我没想到我俩年轻力壮的,愣是在那老头儿面前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瘦子说到这儿,不好意思地继续道,“老头儿收拾完我们后,又拿了两沓钞票和一瓶汽油放在桌上让我俩选择,按照他的吩咐做的话,我们就有钱拿,若是忤逆他的话,他就放火把我们的店烧了。”
“看在钱,啊不,我们在被威胁的情况下,迫不得已接受了老头儿的条件,我发誓,我若是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后……”
“行了,行了…”
眼看瘦子就要喋喋不休下去,半天说不到重点,我只能打断问道。
“你们店里有没有监控,我看看那老头儿长什么样子?”
胖子尴尬地回答道,“开这个修理铺已经花光了我俩所有积攒的积蓄,平日里能省则省,所以还没有来得及安装监控。”
我被这夯货气得说不出话来。
正巧张玉已经审问完了胖子,我俩把这两兄弟的回答对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那就说明,这两个家伙确实是受人胁迫才来砸窗户的。
只是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老头儿与我们有何仇怨。
胖子看向瘦子,“老歪,你没事吧?”
文静“噗呲”一下被逗乐了,“你这绰号倒是起得人如其名。”
瘦子一时尴尬得不知所措。
我来滨城的时间总共还没到一个月,还没跟人结什么怨,若是非要找出一个,那就只有李少斌与白元武了。
亦或是文静商场的仇敌?据我所知,她为人处世从来不会将人往死里得罪,在商场里摸爬滚打总是给人留三分情面,应该不至于与人结仇。
而且,仅仅是砸玻璃根本无关痛痒,难道是在警告我们?
一番思虑,脑海中仍然没有半点头绪,天已渐亮,我只得将两人放了回去。
两人离去前,我拍下了两人的身份证和联系方式,并威胁两人,让他们如果再遇见那老头儿立马联系我,不然我也会找人把他们的店烧了。
两人如蒙大赦,再三保证不敢再这么做了,这才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我坐在沙发上,仔细回想两人的话,我确定记忆中从来没有与这么一个神秘老者有过矛盾,他这么针对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看来得加强这处居所的安保了,文静又不喜欢生人住进房子里,猫狗什么的养着也麻烦。
我突然神情一亮,想到了被我留在二叔修理店的火儿,以那家伙的警惕性和战斗力,寻常武者根本近不了它的身,这些日子太过繁忙,倒是把小狐狸给忘在脑后了。
听到我的提议,文静高兴地跳了起来,“说起来我也想那小家伙了,赶紧把它接过来吧。”
我刚答应,文静便安排了下去,估计魏豹收到她的指示也会震惊于这风风火火的风格。
趁着文静补回笼觉的功夫,我坐在沙发上仔细回想自探险以来的点点滴滴,尽量把每个细节都过滤一遍,想要找出那个暗中操控一切的那个人的影子。
突然楼下闵柔传来一声尖叫,接着传来果盘摔落在地的声响。
“怎么了?”
等我和文静走下楼,张玉和阿依早已走出房门。
闵柔指着厨房的窗户,刚才一只黑猫窜了进来,被我发现后,匆忙从餐桌跳下,跑了出去。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今天是没法好好休息了。
大家本以为是一场意外,外面的野猫饿疯了进来找吃的,不料我在收拾地上破碎的餐盘时,突然看见一张白纸和散落的纸巾混合在一起。
我捡起来一看,只见纸张上一行娟秀的字迹。
当我的目光触及这行字时,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开。
震惊得我发不出任何声音,让我的思维在那一瞬间停滞。
紧接着,愤怒如同炽热的岩浆,从心底翻涌而出,灼烧着我的每一根神经。
可在这愤怒的背后,心底却涌起强烈的无力感,我此刻就像是被困在黑暗深渊中的困兽,无奈又绝望。
最后只剩下深深的担忧,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三月之前梵净幽,
夜郎归墟隐深丘。
陆郎白君行踪现,
九死一生谓何求?”
这人看来已经盯上了我和文静,想要用我和文静父亲的消息来利用我们达到某种不得而知的目的。
这应该就是二叔所说的暗中那股神秘的力量,不过这次如此直白的留言,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看着我复杂的表情,文静从我手里接过纸张,和其它人一起看了起来。
诗中的意思是三月之前,我和文静父亲的踪迹出现在梵净山秘境深处,一个隐藏得很深的叫做“夜郎归墟”的地方,经历了九死一生,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这首诗意带调侃和一丝嘲讽,似乎对他俩自不量力的行为颇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