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吭哧吭哧地往山上爬,那路是越走越不像路,到最后干脆就没路了!眼前全是半人多高的杂草和密密麻麻的荆棘丛,张牙舞爪地拦在那里,仿佛在说:“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啊呸,是留下几斤肉!”
我看着那能把人扎成筛子的荆棘,感觉刚才在猎户家好不容易恢复点的体力又在嗷嗷叫着要罢工。这要是硬闯过去,咱这身本来就已经破破烂烂、跟丐帮长老似的衣服,估计就得彻底宣告报废,变成流行前沿的“镂空乞丐装”了。
白玉堂显然也皱紧了眉头,看着这拦路虎般的植被,语气带着点犹豫:“逍遥,还要往前走吗?这看起来不像有路的样子。”
我摸着下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走?当然不走!傻子才跟这荆棘玩命呢!不过嘛……”
我凑近他,压低声音,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白五哥,麻烦你做个假象,弄出点继续往前走的痕迹。比如把这些草啊荆棘啊踩踏一下,做得像是有个不开眼的倒霉蛋硬闯过去了一样。”
白玉堂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图:“你是想……迷惑可能追踪我们的人?”
“聪明!”我打了个响指,“咱们不能留下明显的‘到此一游’标记,但可以留下点‘请往这边走,这边有傻帽’的错误提示嘛!”
白玉堂闻言,也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这主意不错。” 他立刻行动起来,用轻功在草丛和荆棘边缘巧妙地制造出有人艰难通过的假象,还故意留下几缕被勾破的布丝(从衣服内衬撕的,不影响外观)。
而我,则深吸一口气,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施展出不算太娴熟但够用的轻功,身子一纵,如同灵猫般跳上了旁边一棵大树的枝桠。
“你把假象做到河边或者悬崖边就撤回来。”我在树上对他喊道,“我去前面探个路,看看有没有别的道儿,你一会儿顺着我留下的记号过来找我!”
“好!你自己小心!”白玉堂在下面应了一声。
于是,我们分头行动。我在树梢之间闪转腾挪,虽然比不上白玉堂那种踏雪无痕的潇洒,但好歹也比在地上跟荆棘肉搏强多了。这感觉,有点像在人迹罕至的原始丛林里玩真人版“神庙逃亡”,就是背景音乐有点过于安静(只有风声和鸟叫),而且没有金币可以吃。
越往树林深处走,我渐渐发现了一些不同。这里的树木似乎比山脚下的更加高大粗壮,枝繁叶茂,几乎遮蔽了天空。而地面上的情况也发生了变化,那些烦人的杂草和荆棘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厚厚的、柔软的落叶和苔藓,踩上去软乎乎的,还挺舒服。
“有门儿!”我心里一喜,这说明前面可能真有路,或者至少是动物经常走动的兽径!
我落到地面,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经历了古墓探险、暗河漂流、疯狂挖土之后已经不成样子、勉强能蔽体的衣服,咬了咬牙,干脆“刺啦”一声,从本就破破烂烂的袖子上又撕下一条布条,把它系在了一根比较显眼的树枝上,作为给白玉堂的记号。
做完记号,我继续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走着走着,隐约听到前面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
水声!有水源!
我精神一振,赶紧加快脚步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跑去。穿过一片更加茂密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道银练般的瀑布从高高的山崖上飞泻而下,虽然水流不算特别磅礴,但落差极大,砸在下方的水潭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溅起无数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小小的彩虹,倒是颇为壮观。
我跑到水潭边,仔细观察。这水潭极深,看起来碧幽幽的,看不到底。水流从瀑布口落下,在水潭里打了个旋儿,然后向着一个方向潺潺流去,形成一条不算太宽但水流颇急的山涧。
我蹲下身,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泉水顿时让人神清气爽。我看着水流的方向,心里开始活络起来。
“这水流的方向……好像是往东?如果没记错的话,回汴梁城大体也是这个方向吧?”我摸着下巴,脑子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是能做个木筏……走水路下山,岂不是比我们在山上跟荆棘较劲、或者走官道容易被发现要强得多?而且省力啊!”
正当我在那儿盘算着做木筏的可行性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是白玉堂赶过来了,他手里还拿着我刚才绑在树上的那条布条。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他走到我身边,也被这瀑布和水潭吸引了目光。
“喏,你看这瀑布,虽然水流不急,但深不见底。我觉得下面肯定有能藏身的地方,就算追兵来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我先指了指水潭,然后兴奋地指向山涧流去的方向,“最重要的是,白五哥,你仔细看看这水流的方向!像不像是往汴梁城那边去的?如果是的话,咱们不如就地取材,做个木筏走水路怎么样?又快又省力还隐蔽!”
白玉堂闻言,神情一肃,立刻仔细观察山涧的流向,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罗盘,仔细比对确认方向。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眼中露出了赞同的神色,点了点头:“方向大体没错,确实是向东偏南,正是回汴京的方向。走水路……确实是个好主意!比我们翻山越岭或者冒险走官道安全得多!”
“耶!那就这么定了!”我高兴地一拍手,“开工!砍树做木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