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手持罗盘,跋山涉水,循着那微弱却独特的国运气息,一路艰难探寻。终于,在一片名为青龙山的巍峨山脉深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死死定住!
“就是这里了!”我沉声道,目光凝重地扫视着四周。此山山势雄奇,本应是藏风聚气、孕育龙兴的宝地,然而此刻,我们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地底深处传来的龙脉气息不仅微弱不堪,更是隐隐透出一股断绝、死寂之意,仿佛一条巨龙被扼住了咽喉,奄奄一息。
展昭和白玉堂也露出了极其凝重的神色。白玉堂皱眉道:“不对劲!大宋如今国力强盛,四海升平,绝不该是亡国之相!这龙脉为何会衰败至此?”
展昭沉吟道:“龙脉乃一国气运所系,若非国祚将尽,便是……遭了人为破坏!”
“下去看看!”我当机立断。
三人同时施展土遁之术,周身灵力包裹,如同融入大地般,迅速向着地心深处潜去。
越往下,那股衰败死寂的感觉就越发明显。不知下潜了多深,周围已是漆黑一片,唯有地底灵脉散发出微弱的各色光华。终于,在一片极其广阔的地下空间中,我们看到了令人心惊肉跳的一幕——
一条体型庞大、却近乎透明的金色龙形幻影,正匍匐在一条粗壮的主地脉之上。它便是大宋的龙脉显化!然而,此刻这金龙双目紧闭,龙躯黯淡无光,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更令人愤怒的是,在它的脖颈下方七寸要害之处,竟然被人恶意地用一堆漆黑如墨、不断散发着幽冥邪气的石头堆积拦截!那石堆摆放的位置极其恶毒,隐隐构成了一个“斩首”的凶煞阵势!源源不断的幽冥黑气从石堆中冒出,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污染着龙脉的本源金龙之气!
“混账!”我看到这一幕,不禁咬牙切齿,怒火中烧!“斩龙势!这是有人要绝我大宋国运!”
展昭面色冰寒:“看这幽冥邪气的浓郁程度和侵蚀的深度,绝非短期之功!恐怕……在当初幽冥教崛起之时,他们便已经开始行这斩龙之事!所以才能猖獗一百多年而未引起朝廷足够重视!若再被其侵蚀百年,恐怕大宋这条气运金龙,就要彻底被幽冥教掌控,沦为邪教傀儡了!”
白玉堂倒吸一口凉气:“好歹毒的手段!真是釜底抽薪!”
我看着那龙体上微弱挣扎的金光与缠绕不散的幽冥黑气,心中一阵发怵。原本以为只是将烛龙前辈的残魂融入龙脉,以我金丹期的修为,耗费些心力总能做到。可眼下这情况……龙脉本身已濒临崩溃,还需先清除这恶毒的石堆,修补被严重侵蚀损伤的龙脉本体!
这修补龙脉,逆转国运衰势,岂是易事?莫说我这区区金丹期,就算是来个传说中的准圣修为,恐怕也要费一番惊天动地的手段!
可若是袖手不管……看着龙脉这奄奄一息的模样,估计大宋的国运根本撑不到我寿终正寝的那一天!届时山河破碎,百姓流离……我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怎么办?”我看向两人,声音干涩。
展昭和白玉堂也是紧皱着眉头,死死盯着那条快要“干屁”的龙脉,脸色难看至极。
白玉堂弱弱地问了一句:“我们……我们三人合力怎么样?能不能强行把石头搬开,再给它输点灵气?”
我摇了摇头,语气沉重:“不怎么样。这石堆与龙脉气运已然纠缠极深,蛮力破坏,恐怕会直接加速龙脉崩溃。至于输灵气……杯水车薪罢了。龙脉之伤,非寻常灵力可补,需以同源气运或特殊秘法缓缓滋养修复才行。我们现在连第一步都做不到。”
他咽了咽口水,不说话了。
我望着上方漆黑的岩顶,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而来,难道真的天要亡宋不成?我这千辛万苦穿越一趟,一次次冒险,守护开封,铲除邪教,远渡重洋……难道终究还是阻挡不了它既定的灭亡脚步?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绝望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我丹田空间内,五位保家仙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丫头。”是黄大爷率先开口,声音沉稳,“如果我们五个人,加上你们三个,八个人一起出手,倾尽所有,你有几分把握能完成这件事?”
我在心中飞快地计算了一下各方实力、龙脉损伤程度以及可能的风险,最终给出了一个保守的估计:“大概……七成。但这只是初步修补稳定,让龙脉不至于断绝,并融入龙魂。事后我们所有人,恐怕都会元气大伤,甚至……”
后面的话我没说,但意思不言而喻。
一阵短暂的静默之后。
嗖嗖嗖嗖嗖!
五道颜色各异的光华从我体内飞出,化作五位仙家的身影,坚定地站在我的身边。
胡奶奶看着我,眼神慈爱却决绝:“丫头,不用说了。百姓不易。国若亡,则百姓更苦。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活了这么多年,也看够了。今日,便拼上这把老骨头,为你,也为这天下百姓,搏一把!”
白爷爷、柳爷爷、灰爷爷也纷纷点头,眼神坚定。
黄大爷拍板:“干吧!”
我看着他们视死如归的神情,鼻子一酸。再看展昭和白玉堂,两人没有任何犹豫,重重地点了点头。
白玉堂甚至扯出一个笑容:“七个人对一个人,少数服从多数。干了!”
“好!”我压下翻涌的情绪,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既然如此,那便——拼了!”
八人迅速占据八方方位,将那条衰弱的龙脉围在中心。我们同时运转起全身功力,将最精纯的灵力、妖力、乃至本源之力,毫无保留地、源源不断地输入那即将湮灭的龙脉之中!
八道颜色各异、却同样磅礴的能量光柱,如同甘霖般注入金龙体内。那原本黯淡的龙躯,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微微亮起,挣扎的幅度也大了一些。
但这还远远不够!那幽冥石堆依旧如同毒瘤般死死钉在七寸之处,不断散发着黑气,抵消着我们的努力。
时间一点点流逝,我们都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只有能量奔流的嗡鸣和我们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随着龙脉身上的金光越来越盛,那幽冥石堆的侵蚀也被暂时压制。
就是现在!
“柳爷爷!”我大喝一声!
柳爷爷心领神会,他本体乃蛇仙,对地脉之气感应最为敏锐。只见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至极、蕴含着破邪之力的翠绿光芒,如同精准的手术刀般,闪电般射向那堆幽冥石!
嗤——!
绿光过处,那浸染了浓郁幽冥之气的石堆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腐蚀声,竟被这一剑生生扫除、净化了大半!
石堆被破开的瞬间,龙脉七寸处露出了一个巨大的、不断逸散着黑气的“伤口”!
“快!修补龙体!”黄爷爷急声喝道。
我们不敢怠慢,更加拼命地输出能量,引导着力量汇聚向那处伤口,试图将其弥合。
能看到那缺口处,龙脉的气运金光在与幽冥黑气激烈对抗,并艰难地试图融合、生长、合拢……
然而,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且消耗巨大!我们八人额头上的汗珠如同雨点般滴落,脸色迅速变得苍白,身体开始微微摇晃。看得出来,大家都已快到了强弩之末!
尤其是五位保家仙,他们之前在海底山洞为了护住我们魂魄离体的肉身,本就受了不轻的伤,此刻完全是靠意志力在硬撑!
随着龙脉缺口的逐渐合拢,我们输出的力量也仿佛被黑洞吞噬,双腿都在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终于——
嗡!!!!
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嗡鸣响起!那处致命的缺口,终于彻底弥合!龙脉本体暂时脱离了崩溃的危险!
“成功了!”我们心中刚升起一丝喜悦。
噗通!噗通!
白玉堂和展昭再也支撑不住,率先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五位保家仙也再也坚持不住,身影变得虚幻起来,纷纷软倒在地,化回了原形(或虚弱的人形),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山洞内,还能站着的,只剩下我一人。
但我也是强弩之末,眼前一阵阵发黑,五脏六腑如同被火烧般剧痛,金丹都黯淡无光,布满了裂纹。
然而,就在这时!我怀中一声高亢却虚弱的龙吟响起!烛龙前辈的那缕残魂,似乎感应到了龙脉的呼唤与需要,自主地飞了出来,化作一道微小的流光,瞬间没入了刚刚修复、还极不稳定的龙脉之中!
龙脉得到这缕同源却强大的古老龙魂注入,顿时金光大放,整个龙躯都凝实了许多!但同时也因为新旧力量的融合,变得极其不稳定,金光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仿佛随时可能再次崩溃!
“还差最后一步……”我看着那明灭不定的龙脉,又看看周围倒了一地的同伴,心中涌起一股决绝。
如果此时放弃,不仅前功尽弃,烛龙残魂也可能被不稳的龙脉反噬消散!大家的牺牲就都白费了!
我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汇聚起体内最后一丝残存的力量,猛地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
“噗——!”
一口滚烫的、蕴含着我最精纯生命本源和功德力量的心头血,猛地喷溅而出,如同血雨般洒落在龙脉之上!
以我之血,补尔之缺!以我之命,续尔之运!
轰——!!!!
得到我这口蕴含特殊力量的心头血滋养,龙脉仿佛被注入了最后的强心剂,猛地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稳定而浩瀚的金色神光!一声充满了生机与威严的龙吟冲天而起,甚至穿透了层层大地,响彻在青龙山的上空!
成了!龙脉彻底复苏!国运稳固!甚至比之前更加昌隆!
而我,在喷出那口心头血后,只觉得全身力气瞬间被抽空,眼前彻底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了下去,失去了所有知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