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若眉笑笑:“以我对云裳的了解,她心悦的男子,应该是赵大人才对,她对文峻,或有些歉意,绝不是男女之情。”
“哦?是赵大人?夫人确定?”
“眉儿认为是,只是这赵大人性子太温和了,云裳又火热,她希望赵大人对她表现得明显一些。”
“说来有理,这风影与玄羽一起长大,确实话少,这人真是无趣至极。”孟玄羽赞同道。
卫若眉却不同意:“那可不一定,男子心中有心悦女子,只是敢不敢说出来而已,都如你这样……”
“我怎么样?”孟玄羽不满地哼了一声:“夫人是想说玄羽的脸皮太厚了?”
卫若眉忍俊不禁,轻轻掐着孟玄羽的脸:“也没有多厚,只是比城墙厚一些。”
不等孟玄羽还击,外面却传来风影求见的声音。
孟玄羽朗声道:“风影,进来。”
风影应声而入。
风影身形笔直地向孟玄羽行了礼,垂首站立。
“何事?”孟玄羽沉声问。
“荣亲王今日离开了妙音阁,已经回了驿馆,他说在禹州的时间不多了,不如住进靖王府,与王爷好好处几日。”风影回话。
孟玄羽哼了一声:“荣亲王总算是吃饱了?”
靖王大婚,荣亲王代表皇帝来禹州观礼,大婚日一结束,他便火急火燎去见禹州出了名的花魁青鸾,并在妙音阁流连了数日。
如今快要回京复命,这才提出要到靖王府住一两天再走。
孟玄羽点点头:“梁王住过的海棠馆收拾出来,明日我与王妃亲自去接他。风影你安排好。”
风影待要告退,孟玄羽叫住:“风影,等荣亲王走了之后,王妃邀请了林娘子与阿宝来靖王府小住,我倒是想,是不是将云裳姑娘一起邀请来,王妃才觉得热闹?”
风影听到云裳的名字,本能的身子僵了一僵,没有回话。
卫若眉则嘴角噙着笑,耐人寻味地看着他。
“此事王爷与王妃决断便好,风影只负责办差。”风影轻声应承。
孟玄羽起身笑道:“好,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安排吧。”
次日孟玄羽启动仪仗去驿馆迎接荣亲王,声势浩大,沿途百姓奔走相告,这是京中来的贵人,来参加靖王婚仪的。
荣亲王住进了靖王府内的海棠馆。
卫若眉终于见到了荣亲王,回禹州之前,卫若眉与母亲卫氏,被软禁在卫府两年时间,除了在侍卫陪同下可以上街采买生活必需用品,几乎断绝了一切人际交往。
卫氏家族获罪,卫氏祖宅被官府扣押,整个盛州没人敢赎,最后是荣亲王派管事花十万两银子买了下来。
虽然祖宅易手,到了荣亲王手上,总好过押在官府,卫氏母女对荣亲王还是有些感念的。
直到来了禹州,孟玄羽变着法子接近卫若眉,卫若眉才知道,真正买了这宅子的人,竟是孟玄羽,荣亲王只不过是受了孟玄羽所托,替他出面了而已。
但不管如何,卫若眉是感激荣亲王的,也只有身为亲王之尊的皇叔才敢出面买下罪臣的祖宅。
这次有幸见到荣亲王,卫若眉更是恭敬之极,不敢有丝毫懈怠。
荣亲王年近四旬,却保养得极好,不但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皮肤比少年少女还要滑嫩,看起来比他的年龄要年轻十岁以上。
皇家最易出美人,孟氏的江山延绵了近百年,宗族子弟不计其数,但随便拉一个出来,皆是气度不凡,样貌出众。
一回靖王府,卫若眉依礼制向荣亲王行跪拜大礼,荣亲王是代表皇帝而来,如此大礼也就代表见过了皇帝本人。
荣亲王端坐,见到卫若眉一脸堆笑:“好侄女,终于还是做了我孟家的媳妇,先帝当年可是早就看中你要当孟家的媳妇的。”
先帝在的时候,卫氏家族还是无限风光之时,先帝十分喜爱小若眉,常夸她聪明绝顶。
以卫若眉的家世,嫁的人必是皇室宗亲。
如今的孟玄羽虽是旁支的宗亲后人,好歹也是孟氏的子孙。
荣亲王入住了靖王府,按捺不住,在府内四下游走。
孟玄羽已经吩咐了下人,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
一切安排妥当,孟玄羽才松了口气,早早拉着卫若眉安置。
虽然孟玄羽还是不太安份,但卫若眉今日任他怎么哄也不肯就范,孟玄羽只得抱着若眉,悻悻道:“那就抱着眉儿睡一夜。”说完不停地蹭着卫若眉的颈窝。
卫若眉被蹭得心痒难耐,气得用力捶着他。
此次卫若眉醒来时,孟玄羽已经不在身侧,想是早就醒了去拜见荣亲王了。
如今荣亲王住进靖王府,也就几日光景,孟玄羽要依礼准时去拜见,不敢造次。
卫若眉起身,婢子们连忙拥上服侍她更衣梳洗。
夏日天光得早,此时的阳光一点都不晒,园中清爽,在婢女香兰的建议下,卫若眉第一次踏足了靖王府的后花园,不算很大,但百年王府,种了许多不同的花树,枝繁叶茂,禹州气候温润,特别适合植物生长,因此花园中一片繁花似锦。
卫若眉则打算随意溜达一会儿,折几枝好看的花拿回屋里取一个瓷瓶插上,必会赏心悦目。
卫若眉走着走着,耳边传来假山后面一个男子声音:“玄羽,你可不要忘了你答应了皇帝什么,如今婚也成了,卫氏也是你妻子了,你求皇帝做的事,皇帝可都做到了。只是你答应皇帝的事也莫要忘了。”
卫若眉心中咯噔一下,说话的人显然是荣亲王,他在与孟玄羽密谈着什么。
耳中传来孟玄羽的声音:“还请荣亲王回京后回禀圣上,圣上要求的事玄羽一刻都没忘记,只是此事急不得,需要从长计议,如今王妃好不容易对玄羽深信不疑,若眼下就提及此事,只怕打草惊蛇了。”
孟玄羽的话钻进了卫若眉的耳中,卫若眉越听越疑惑,眉头也越锁越紧:王妃好不容易对玄羽深信不疑?打草惊蛇?
他们说的话字字都能听明白,但为什么就是听不懂在说啥?
卫若眉逐字逐句地细细品味着,似乎,孟玄羽娶自己,是与皇帝有某种交易?而且这交易与自己有关?或者确切的说,与卫氏有关?
卫若眉呆立当场,只觉手脚冰凉,脑中空白,孟玄羽一定还有极为重要的事瞒着自己,他娶自己,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已经放下的种种疑问再一次涌上心头,于是卫若眉屏住呼吸接着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