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扶着李墨怡坐下,李墨怡望着下方的人海,轻轻松了口气,她怀着近七个月的身孕,若眉怀了五个多月,若真在下面挤着,两人确实难以承受。李墨书夫妇也点头称许,觉得这安排极为稳妥。
卫若眉倚着栏杆,兴奋地指着下方:“玄羽你看!他们要进来了!”
果然,伴随着更加激昂的锣鼓声,青龙与玄武两条色彩迥异的巨龙,分别从东西两个入口,奔腾跳跃着“冲”入了广场。
青龙灵动,绕着擂台基座快速游走;玄武沉稳,步伐有力,龙首高昂,发出低沉的吼声。两龙相遇,并非直接争斗,而是开始了一番精彩的“游龙戏珠”表演,围绕着虚拟的“珠”相互缠绕、追逐、试探,引得台下欢呼雷动,气氛被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
“诸位,干看着也无趣,不如我们也小赌一番,助助兴?”孟承佑笑着提议,目光扫过桌上的彩签——那是茶楼为露台的贵客准备的,可直接在此下注。
“好啊!”云煜第一个响应,“我押青龙队!五十两!”
孟承佑挑眉:“那我押玄武队,同样五十两。”他看向孟玄羽和卫若眉,“你们呢?”
孟玄羽对博彩向来没有太大兴趣,但见众人都颇有兴致,便淡淡道:“玄武队有我名字中一个‘玄’字,我便押他,我们都押玄武队吧。”他所说的“我们”,自然包括了卫若眉、风影、思思等人。在他看来,支持一下云煜看好的队伍,无伤大雅。
卫若眉自然点头同意。风影、思思、珍儿等人也纷纷将自己那份彩头放在了玄武队的标志下。
云煜左右看众人,见只有自己一人的五十两银子孤零零的放在青龙队的台面上,想想还是跑去拿到了玄羽队的台面上,咧嘴笑道:“我不能掉队啊,我要跟大家在一起。”
就在这时,风影四下探望时,留意到斜对面另一栋酒楼的三楼雅座,临街窗户洞开,几道身影也正凭栏远眺。正是韩青、江舟一行人。
江舟目光锐利地扫过擂台和人群,低声道:“二爷,都安排好了。”
韩青,也就是那位被称作“二爷”的清俊男子,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嗯。押青龙队,五百两。”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是。”江舟应下,示意刘富平、秦大力前去照办。
两人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很快,下方的博彩棚传来了惊呼声,显然是有豪客重注押了青龙队。这消息也隐隐传到了孟玄羽他们所在的露台。
“哦?有人如此看好青龙队?”孟承佑有些意外。
云煜哼了一声:“我们靖王殿下与梁王殿下一致看好的玄武队,肯定会赢,那些肯定是不懂行的外乡人,瞎押注!”
孟玄羽并未接口,他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卫若眉身上,时而瞥一眼下方热闹的表演,神态悠闲。
表演性的游龙戏珠环节结束,真正的比拼——擂台争珠,正式开始!
“咚!咚!咚!”三声沉重的鼓响过后,两条巨龙的舞动节奏陡然加快。龙头位置的壮汉们,在队友的协助下,开始沿着擂台两侧特制的、带有抓握点的陡峭斜坡,向上攀爬!
这不仅是力量的比拼,更是技巧、耐力和团队协作的极致考验。龙身需要保持基本的形态,下方的队员要稳稳托举、传递力量,而龙头位置的队员则要在摇晃中寻找支点,奋力向上。
玄武队的队员果然膂力惊人,起步极快,沉重的龙身在他们手中似乎举重若轻,很快就攀上了一大截,引得支持者们阵阵欢呼。
青龙队则显得更为灵巧,他们避开了与玄武队直接的角力,选择了一条看似更迂回但可能更省力的路线,速度虽不及玄武队迅猛,却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露台上,云煜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快!快啊!玄武队加油!”
孟承佑气定神闲:“急什么,好戏在后头。”
卫若眉见此情景,十分紧张,看得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抓住了孟玄羽的衣袖。孟玄羽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低声道:“放心,摔不着。”
就在两条龙攀至擂台中部,竞争进入白热化之时,风影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丈量着每一个舞龙队员的动作。
突然,他的视线凝固在青龙队龙身中段的两个身影上。那两人动作矫健异常,下盘极稳,在如此剧烈的晃动和攀爬中,气息似乎都未有丝毫紊乱,而且他们发力、托举的方式……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高手特有的干净利落和高效,与周围那些虽然熟练但终究是民间把式的队员截然不同!
只不过两人穿着统一的青色队服,脸上又涂着重重的油彩,看不真切样貌。
“王爷。”风影马上附上身来向孟玄羽耳语道,“青龙队里面有两个身手极佳的高手,不明来历。他们在龙身中段,借力托举,并非普通队员。”
孟玄羽微微怔了一下,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寒芒。他并未立刻看向风影所说的方向,而是缓缓将茶杯放下,目光投向擂台方向。
此刻,擂台上的形势已然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