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血色钥匙
通道尽头的绿光将备用体的影子拉得很长,青铜戒指上的绿色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腐蚀出细密的孔洞。林峰将念阳护在身后,拼合的青铜残片在掌心发烫,旋流符图案正与备用体胸口的红色晶体产生共振,空气里弥漫着金属灼烧的焦糊味。
“你以为祖父为什么要培育双生容器?” 备用体举起青铜戒指,戒指表面的旋流符突然旋转起来,将通道尽头的黑雾吸成螺旋状,“原虫需要纯粹的血脉当‘容器’,而我们……” 他突然撕开风衣,胸口的红色晶体嵌在银白色的胸骨上,晶体周围的皮肤布满蛛网状的血管,“是钥匙的‘锁芯’。”
念阳突然抓住林峰的手腕,银灰色瞳孔里闪过新的画面 —— 祖父站在青铜门前,将两个婴儿的血滴在门楣的六芒星上,红色晶体从门内弹出,自动嵌入婴儿的胸口。画面最后定格在实验室的冰柜,里面冻着七具胚胎,编号从 0715 到 0721。
“历代容器都失败了。” 林峰盯着备用体胸口的晶体,突然明白笔记本里 “共生体” 的含义,“你和原虫…… 已经融为一体。”
备用体发出低沉的笑,左脸的昆虫外壳突然裂开,露出下面蠕动的触须:“直到我找到‘完美寄生’的方法。” 他指向通道深处的黑雾,“那里是原虫的巢穴,也是青铜门的真正入口。”
话音未落,密室的石门突然崩裂。绿色雾气像潮水般涌进来,噬骨虫卵在雾气中孵化,半透明的幼虫趴在肖像画上,啃食着画中人物的银锁图案。第五幅肖像画里的女子突然流出血泪,颜料顺着画框滴落,在地面汇成与旋流符相同的纹路。
“曾祖母在帮我们!” 林峰拽着念阳冲向金属台,沉降的台面露出更多线缆,线缆末端连接着七根金属管,管内流淌着银白色的液体,与念阳骨骼的颜色完全一致。他突然想起祖父的怀表,倒转的指针或许不是指时间,而是……
“是胚胎的培育顺序!” 林峰将青铜残片按在金属台的凹槽里,七根金属管突然亮起,液体顺着管道注入拼合的残片,“0715 是第一个,我们是……”
“最后两个。” 备用体的触须突然弹射过来,缠住念阳的脚踝。小家伙的银锁突然爆发出金光,将触须烫得冒出白烟,而他后背的皮肤再次裂开,银白色骨骼上的黑色纹路开始移动,组成 “0721” 的数字。
金属台突然剧烈震动,拼合的青铜残片浮到空中,七根金属管的液体在残片周围形成银白色的光环。备用体胸口的红色晶体发出共鸣,通道尽头的黑雾里传来巨物苏醒的嘶吼,整个密室开始摇晃,肖像画纷纷坠落,露出后面的青铜门实体。
“陈雪!” 林峰在摇晃中看到最后幅空白画框,玻璃后面映出陈雪的脸 —— 她被困在祭坛中央,周围的噬骨虫正用触须将青铜戒指推向她的胸口,而她的手掌按在祭坛的凹槽里,那里嵌着半块红色晶体。
“她在激活另一半心脏!” 林峰突然想起陈雪找到的残骸,原来第二具备用体的晶体直藏在祭坛下,“双生血脉不仅指我们……”
话没说完,备用体已经扑了过来。他的右手变成螳螂般的镰刀状前肢,带着绿色的毒液劈向林峰的咽喉。念阳突然挡在前面,银锁的链环自动展开,组成金色的盾牌,毒液溅在盾牌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青铜残片组成的光环突然收缩,将三人圈在中间。银白色液体顺着光环滴落,在地面形成新的血祭阵,阵眼正是拼合的旋流符。备用体的前肢卡在光环里,绿色的血液滴进阵眼,旋流符突然反转,将他的力量吸成道绿色的细线。
“是反噬!” 林峰按住念阳的肩膀,小家伙的瞳孔正在变成纯黑色,原虫的黑影从他七窍里钻出来,与光环产生共鸣,“念阳体内的原虫在反抗!”
备用体发出痛苦的嘶吼,红色晶体的光芒忽明忽暗。他突然咬破舌尖,口绿色的血液喷向青铜戒指,戒指表面的旋流符突然变成黑色,强行吸走念阳体内的部分黑影。小家伙像被抽走灵魂般瘫软在地,银灰色的瞳孔恢复成孩童的模样,只是眼神里充满恐惧。
“现在平衡打破了。” 备用体的镰刀前肢挣脱光环,指向空中的青铜残片,“要么用你的血激活钥匙,要么看着他被原虫吞噬。”
金属台的倒计时只剩下三分钟。通道尽头的黑雾已经涌到门口,里面隐约可见巨大的虫肢,每步移动都让密室剧烈震动。林峰看着念阳后背的数字,突然想起祖父怀表的后盖,内侧刻着行极小的字:“以血为引,以骨为匙。”
他咬破掌心按向青铜残片,鲜血渗进纹路的瞬间,银白色光环突然变成纯红色。备用体胸口的红色晶体剧烈跳动,通道里的嘶吼变得更加狂躁,而陈雪的声音突然清晰地传来:“祭坛的晶体在回应!”
空白画框的玻璃突然破碎,陈雪的手掌从里面伸出来,手里攥着半块红色晶体。她的手臂已经完全变成昆虫外壳,但掌心的旋流符印记与林峰的血印产生共鸣,两半红色晶体突然飞离各自的持有者,在空中拼合成完整的菱形。
“双生心脏!” 林峰终于明白祖父的终极计划 —— 用七代容器的血脉培育完美晶体,再用双生容器的血激活青铜门,“他想让原虫……”
“统治这个世界。” 备用体接住拼合的晶体,按在自己胸口的缺口处。绿色的光芒从他全身的毛孔里喷出,镰刀前肢变得更加巨大,“而我,将是新的神。”
青铜残片组成的旋流符突然飞到青铜门中央,与门楣的六芒星组成完整的阵法。备用体举起沾血的青铜戒指,正要按向阵眼,念阳突然扑过去抱住他的腿,银锁的链环缠住他的脚踝,将自己的血蹭在戒指上。
“不……” 备用体的动作突然僵住。戒指接触到念阳的血,黑色的旋流符开始褪色,露出下面淡金色的纹路 —— 与曾祖母戒指的图案完全相同。他左脸的昆虫外壳迅速剥落,露出张与林峰模样本的脸,只是眼神里充满痛苦。
通道尽头的黑雾突然静止,里面的巨物似乎在犹豫。金属台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十秒,陈雪的手臂已经完全消失在画框里,只留下半块红色晶体落在地上。林峰捡起晶体,发现上面刻着最后行字:“门后是轮回。”
备用体突然发出绝望的嘶吼,拼合的红色晶体从胸口弹出,飞向青铜门的阵眼。而念阳的银锁与林峰的血印同时发光,在晶体接触阵眼的瞬间,整个密室开始透明化 —— 外面的老槐树已经变成银白色的巨虫,根系扎进城市的地下管道,六芒星纹路覆盖了半个城区。
“原来整座城市……” 林峰的心脏沉到谷底,祖父的实验从来不是在实验室,而是……
“是培育皿。” 备用体的身体正在崩溃,昆虫特征与人类特征反复交替,“现在,要么关门,要么……”
他的话被青铜门的轰鸣打断。阵眼处的晶体爆发出强光,门后的黑雾涌出来,在密室中央形成个巨大的漩涡。备用体被漩涡吸得飞起,他最后看向林峰的眼神里没有恨,只有解脱:“告诉陈雪…… 解药在……”
话音被漩涡吞噬。林峰抱住念阳,看着不断扩大的漩涡,里面隐约可见无数人脸 —— 是历代容器和被寄生的人。青铜残片组成的旋流符突然贴在他的胸口,银锁的链环自动扣合,形成完整的钥匙形状。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漩涡里伸出只巨大的虫爪,抓向念阳的后背。林峰下意识地转身护住小家伙,胸口的钥匙突然刺入自己的心脏,剧烈的疼痛中,他看到了最终的画面:
青铜门的另一边,站着个与祖父模样本的人,手里举着第七具胚胎的培养皿,培养皿上的编号是 ——07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