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军装男人的警告
反向齿轮纹路在地面发出金属震颤，陈雪握着青铜匕首的掌心沁出冷汗。被纹路困住的镜像体正发出指甲刮擦玻璃的尖啸，影子在纹路边缘扭曲成麻花状，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淡金色的屏障。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匕首上的金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你不该用第七实验体的血来驱动符文。”
低沉的男声突然从雾气中钻出来，带着老式留声机的杂音。陈雪猛地转身，看见那个穿 1943 年军装的男人正站在三块交错的齿轮上，军靴边缘沾着暗红色的锈迹。他左眼角的黑色齿轮纹身正在缓慢转动，每转半圈，周围的空气就会泛起涟漪。
“你是谁？” 陈雪将匕首横在胸前，指尖的金色粉末顺着指缝滴落，在齿轮上烫出细小的孔洞，“1943 年的实验到底是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抬手扯开军装领口。他的锁骨处有块淡粉色的疤痕，形状与林峰后颈的蝴蝶胎记完全对称。“第七实验体的镜像体已经吞噬了三号、五号、九号容器的意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像两台收音机同时播放不同频道，“它需要‘双生心脏’才能稳定形态，而你和林峰，就是现在最合适的容器。”
陈雪的呼吸骤然停滞。项链吊坠里的赵磊意识突然躁动起来，像是在反驳这个说法。她想起在鬼楼地下室看到的实验档案，里面提到过 “双生容器” 计划，但相关页面被人用墨水涂黑了。
“双生心脏是什么？” 她追问时，发现男人左眼角的齿轮纹身已经转到第三圈，他的半张脸开始变得透明，露出后面蠕动的黑色丝线。
“是你们这种‘意识共鸣者’的心脏。” 男人的右手突然变成齿轮状，五指扣住旁边的齿轮，“1943 年我们就发现，两个能产生意识共鸣的人，心脏合在一起能驱动整个镜像世界。” 他的目光落在陈雪的项链上，“你吊坠里的意识快消散了吧？每过一小时，就有一个普通人的意识被镜像体消化。”
陈雪下意识握紧项链，吊坠的温度果然在下降。她突然明白为什么赵磊的呼救声越来越微弱 —— 不是距离太远，而是他的意识正在被这个世界吞噬。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她警惕地后退半步，脚下的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你和那个镜像体到底是什么关系？”
男人的身体突然剧烈闪烁，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他左眼角的齿轮纹身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有黑色液体从纹身边缘渗出。“我是看守者……” 他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也是第一个…… 被镜像体吞噬的实验员……”
话音未落，男人突然从齿轮上坠落。陈雪惊得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一片虚无 —— 他的身体正在分解成无数细小的齿轮，散落在地面上。其中一块齿轮掉在陈雪脚边，上面刻着半张地图，用红色标记出一条蜿蜒的路线，终点被浓雾笼罩，但起点赫然是她现在所处的位置。
可地图上的路线，却指向与林峰影像出现的相反方向。
陈雪捡起齿轮地图，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镜像体擅长模仿恐惧，别信你看到的林峰。” 这时，被符文困住的镜像体突然发出狂笑，它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裂开无数细小的齿轮，“他骗你的！” 镜像体的声音变成了林峰的语调，“那条路通往意识焚化炉，你想看着赵磊彻底消失吗？”
陈雪猛地抬头，看见镜像体的胸口裂开一个黑洞，里面漂浮着赵磊的虚影 —— 他被无数细小的齿轮缠绕着，表情痛苦地挣扎。吊坠的震颤越来越微弱，几乎要完全沉寂。
远处的浓雾里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林峰的喊声：“陈雪！这边！”
声音来源正是她最初看到林峰影像的方向。陈雪攥紧手里的半张地图，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雾气开始旋转，将两条路线清晰地分隔开：左边是传来林峰声音的迷雾，右边是地图标注的红色路线，路口处还残留着男人分解时的齿轮微光。
她低头看向胸前的项链，吊坠已经凉得像块冰。
就在这时，所有齿轮突然停止转动。整个纯白空间陷入死寂，只有镜像体的狂笑在空旷中回荡。陈雪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影子正在缓慢地向左边的迷雾移动，与她本人的动作完全脱节。
当影子的脚尖踏入迷雾的瞬间，左边传来赵磊清晰的呼救声：“小雪！救我！”
声音真实得仿佛就在耳边，项链吊坠也随之发出微弱的回应。陈雪握紧青铜匕首，指腹摩挲着地图上的红色路线，突然发现那些红色标记不是墨水，而是某种正在缓慢流动的血液 —— 与她指尖渗出的金色血液，属于同一种质地。
镜像体的狂笑突然变成尖叫，它的身体开始被金色符文灼烧。陈雪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做出选择，因为符文的光芒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层薄纱。
左边的迷雾里，又传来林峰焦急的喊声：“陈雪！快过来！克隆体要突破容器了！”
而右边的红色路线尽头，有细碎的齿轮声正在汇聚，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那里等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