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6 章:银坠里的三重密码
陈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在银质吊坠的裂缝上。那缕从吊坠里飘出的蓝光突然剧烈震颤,如同被点燃的酒精棉,在水晶舱表面炸开一片荧光。无数细碎的光点在空中凝聚,最终化作三组悬浮的数字 ——407、、7。
“这是……” 陈雪的呼吸骤然停滞。407 是他们大学宿舍的门牌号,赵磊总爱把零食藏在门后第 4 块松动的砖缝里; 是林峰图书馆借阅证的编号,他用这个号码借过 73 本关于齿轮机械的旧书;而那个孤零零的 7,是社团活动室钥匙串上的铜环数量,赵磊总说这数字能带来好运。
“不可能!” 军装男人突然嘶吼起来,左眼角的齿轮纹身疯狂转动,“意识碎片怎么可能凝聚成实体密码?” 他猛地挥手,身后的齿轮墙瞬间解体,无数锯齿状的金属片如同暴雨般射向荧光数字。
当金属片即将触及数字的瞬间,蓝光突然向外膨胀,形成半透明的防护罩。那些锋利的齿轮在接触防护罩的刹那,竟像被投入熔炉的冰块般迅速消融,只留下几缕黑色的烟雾。陈雪注意到,防护罩的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与她泪痣散发的光芒如出一辙。
水晶舱内,林峰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他的左手死死按住胸口,右手却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指甲在玻璃上划出凌乱的纹路。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在他脸上交织 —— 左眼流露出属于本体的痛苦,右眼却闪烁着克隆体特有的冰冷。
“他在挣扎。” 陈雪的心脏被攥紧,她看见林峰脖颈处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剧烈蠕动,像是有两条蛇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水晶舱的内壁渐渐蒙上一层白雾,雾中隐约浮现出半张人脸轮廓,左半张是林峰熟悉的眉眼,右半张却覆盖着细密的金属鳞片。
“没用的。” 军装男人喘着粗气后退两步,从怀中掏出一枚黄铜哨子。哨声尖锐得像是玻璃摩擦,那些散落在地的齿轮碎片突然腾空而起,在他身后组成一只巨大的金属手臂。“第七实验体的克隆意识已经占据 73% 的神经突触,再过三分钟,本体意识就会彻底被吞噬。”
陈雪突然想起赵磊临走前的模样。那天他把银坠塞进她手里时,指腹在吊坠内侧反复摩挲着某个位置,当时她以为只是紧张,现在想来那分明是在传递某种信息。她举起吊坠对着蓝光,果然在裂缝内侧发现三个刻痕,分别对应着 407 的最后一位、 的中间三位和单独的 7。
“密码是 。” 陈雪的声音在齿轮转动声中格外清晰。她将手掌按在防护罩上,指尖顺着数字排列的顺序滑动。当最后一根手指落下时,三组数字突然开始旋转,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墨滴,在防护罩表面晕染出复杂的纹路。
水晶舱内的白雾突然沸腾起来。林峰猛地睁开双眼,本体意识控制的左半边身体剧烈颤抖,而克隆体主导的右半边却在用力撕扯束缚带。陈雪看见他的右手食指在玻璃上反复点动,划出的轨迹竟与她刚才滑动的密码纹路完全吻合。
“不!” 军装男人的金属手臂重重砸在防护罩上,整个空间都在剧烈摇晃。防护罩表面出现蛛网般的裂痕,那些荧光数字开始闪烁不定,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陈雪的泪痣突然发烫,她知道这是意识共鸣的预警 —— 赵磊残留的意识正在被强行剥离。
“赵磊!” 陈雪对着蓝光大喊,“还记得我们在 407 宿舍煮火锅被宿管抓包吗?你把泡面汤倒在林峰的机械模型上,他追着你跑了整栋宿舍楼!”
蓝光突然暴涨,其中一组数字剧烈闪烁。陈雪立刻明白了,这是赵磊在回应她。她继续喊道:“图书馆
号借阅证,你用它借了本《1943 年机械实验报告》,结果被林峰发现你在书里夹着写给系花的情书!”
第二组数字也开始跳动。陈雪的眼眶发烫,她盯着那枚单独的 7,声音带着哽咽:“社团活动室的钥匙串,你说 7 个铜环代表我们三个加上……”
话音未落,军装男人的金属手臂突然刺穿了防护罩。荧光数字瞬间熄灭一半,蓝光像被掐住喉咙般发出凄厉的嗡鸣。陈雪眼睁睁看着那缕蓝光被金属手臂攥住,在无数齿轮的碾压下渐渐变淡。
“赵磊!” 她扑过去想抓住蓝光,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青铜匕首从腰间滑落,在齿轮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当她挣扎着抬头时,看见水晶舱内的半张人脸轮廓突然变得清晰 —— 右半边金属鳞片覆盖的脸上,竟露出了和军装男人如出一辙的冷笑。
林峰的右手已经挣脱束缚带,正缓缓抬起,指尖的金属指甲在玻璃上划出三道深深的刻痕。陈雪突然意识到,那不是求救信号,而是某种倒计时的标记。
“三分钟到了。” 军装男人收回金属手臂,掌心躺着一撮蓝色的粉末,那是赵磊意识最后的残骸。“现在,让我们看看第七实验体的最终形态。”
水晶舱突然开始注入深红色的液体,林峰的身体在液体中剧烈起伏。他的左半边身体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右手却已经按在玻璃舱的开关上。陈雪惊恐地发现,他的右手手腕上,戴着一块与 143 章军装男人同款的齿轮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正指向 1943 年 7 月 15 日 —— 那是林峰祖父的生日。
就在这时,那些被碾碎的荧光数字突然从地面升起,在陈雪面前重新组合。这一次,它们不再是散乱的密码,而是化作一行扭曲的文字:齿轮监狱的钥匙,在克隆体的第三根肋骨里。
陈雪的目光猛地投向水晶舱内。林峰的右手正按在自己的胸口,第三根肋骨的位置,皮肤下隐约有金属光泽在闪烁。而在他身后,那半张金属鳞片覆盖的脸,嘴角正缓缓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军装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看向水晶舱。当他的目光落在林峰右手的位置时,瞳孔骤然收缩。“原来如此……”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实验日志里记载的‘钥匙’,竟然藏在这种地方!”
深红色的液体已经没过林峰的脖颈,他的意识似乎正在快速消散。陈雪看着他渐渐闭上的左眼,突然想起赵磊曾经说过的话:“密码这种东西,最重要的不是数字本身,而是藏在数字背后的人。”
她抓起地上的青铜匕首,朝着水晶舱冲去。就在这时,水晶舱内的克隆体突然转头,用那双覆盖着金属鳞片的眼睛死死盯住她,右手的金属指甲在第三根肋骨上轻轻敲了三下,像是在发出某种邀请,又像是在设置一个致命的陷阱。
齿轮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远处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陈雪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必须在林峰的意识彻底消散前,拿到那把藏在克隆体身体里的钥匙,但她完全不知道,这把钥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