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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牧府邸东侧的小院,青砖黛瓦,在初冬薄暮里显得格外静谧。几株老梅虬枝盘曲,枝头已凝了细小的褐色花苞,沉默地对抗着寒气。田豫被安置在院中唯一一间向阳的暖阁内,厚厚的棉帘隔绝了外界的朔风,炭盆里燃着上好的无烟银丝炭,暖意融融,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艾草与炭火气息。

田母坐在榻边的矮凳上,双手无意识地绞着一方洗得发白的旧帕子。她身形瘦小,背脊却挺得笔直,鬓角早已染上风霜,此刻眼中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忧虑,目光须臾不离榻上沉睡的儿子。田豫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绵长,唯有那两道紧锁的剑眉,即使在昏睡中也透着一股不肯屈服的倔强。他肩头重新包扎过,厚厚的麻布下透出浓烈药味。

“吱呀”一声,暖阁的门被轻轻推开,带进一股清冽的寒气。刘玥裹着一件素雅的月白锦缎斗篷,发髻间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玉簪,亲自引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老者身着深青色布袍,背着个沉甸甸的药箱,正是蓟城颇有名望的老医官秦济。

“老夫人。”刘玥声音温婉,对田母微微颔首示意,随即转向榻边,“秦老,烦请您再看看。”

秦济放下药箱,坐到榻边矮凳上,伸出枯瘦却异常稳定的手指,轻轻搭上田豫露在锦被外的手腕。他闭目凝神,室内一时只闻炭盆里细微的噼啪声和田母压抑的呼吸。良久,秦济才睁开眼,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脉象虚浮,沉迟无力,气血两亏,尤以寒气深入筋骨为甚!”秦济声音苍老却清晰,带着医者的严肃,“肩胛骨虽未大折,但震裂之痕犹存,更兼长途跋涉,风寒反复侵袭,已伤及根本!简宪和那莽夫!”他猛地抬眼,看向侍立一旁的简雍,语气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愠怒,“在那种污秽之地贸然揭开包扎,岂不知风寒邪毒最易趁虚而入?简直是胡闹!若非田都尉年轻底子厚实,这肩膀怕是要落下终身寒痹之疾!”

简雍被老医官当众斥责,脸上阵红阵白,他素来机变,此刻也只能躬身连连告罪:“是在下孟浪,只急于察看伤势深浅,未虑及此,万望秦老海涵!还请秦老妙手回春!”

田母听得“终身寒痹”四字,身体微微一晃,脸色更白了几分,嘴唇哆嗦着,却强忍着没有出声,只是望向儿子的眼神更加痛楚。

刘玥秀眉微蹙,立刻温言道:“秦老息怒,事急从权,宪和亦是忧心国让伤势。如今国让已安稳在此,还请秦老费心,用最好的方子,务必保他无恙。州府库藏,凡有所需,但凭秦老取用。”

秦济见州牧夫人亲自缓颊,又闻“但凭取用”之言,怒气稍平,哼了一声:“夫人放心,老朽自当尽力。”他起身,动作麻利地打开药箱,取出金针、烈酒、药瓶等物。“夫人,劳烦准备一盆滚水,要烫的。老夫需重新施针驱寒,再以烈酒净创,敷上‘玉髓续筋膏’。”他指着药箱里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罐,“此膏乃老朽秘方,以虎骨、三七、雪莲为主,辅以数十味药材熬炼,最能续筋接骨,祛除寒痹。只是…耗材珍稀,炼制不易。”

“无妨!”刘玥毫不犹豫,“麻烦秦老了”

秦济不再多言,凝神静气。他先以金针迅捷无比地刺入田豫肩颈、手臂几处大穴,手法精妙,针尾轻颤,发出细微的嗡鸣。田豫在昏睡中似乎也感受到了刺激,眉头蹙得更紧,发出一声模糊的痛哼。田母的心猛地揪紧,双手死死攥住了衣角。

接着,秦济用干净的白布蘸取滚烫的烈酒,小心翼翼地擦拭田豫肩头那狰狞的伤口边缘。皮肉翻卷处被灼热的酒液一激,发出“滋”的轻响,田豫身体剧烈一颤,额上冷汗涔涔而下。秦济面不改色,动作沉稳而利落,将伤口深处残留的污秽和寒气一点点逼出、灼尽。浓烈的酒气混合着血腥与药味在暖阁内弥漫开来。

待创口处理干净,秦济用银匙舀出玉罐中那浓稠如琥珀、散发着奇异清苦药香的膏体,仔细地、厚厚地敷在田豫的伤口上,再以新的、煮过消毒的细麻布层层裹紧。整个过程,他全神贯注,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敷药完毕,秦济又开了一张内服的方子,递给刘玥:“黄芪、当归、熟地、鹿茸胶为主,大补气血;辅以附子、细辛,驱除深入之寒;再佐以乳香、没药、骨碎补,化瘀续骨。此方药力峻猛,需文火慢煎三个时辰,每日早晚各一剂。切记,百日之内,伤处不可受力,不可受寒,需安心静养,否则前功尽弃,神仙难救!”

“秦老放心,必当谨遵医嘱。”刘玥郑重接过药方,转手交给阿碧,“速去抓药,就在这院中小厨房煎,你亲自看着火候。”阿碧领命而去。

秦济收拾好药箱,又叮嘱了几句饮食禁忌,这才告辞。刘玥亲自送至院门,再次郑重道谢,并命人奉上丰厚的诊金。送走秦济,刘玥回到暖阁。药烟袅袅,混杂着炭火暖意,室内气息沉凝。田豫似乎被方才一番折腾耗尽了最后的气力,此刻陷入更深沉的昏睡,呼吸虽弱,却平稳了些许。

刘玥走到田母身边,轻轻握住老人那双冰凉粗糙的手。田母的手在微微颤抖。

“老夫人,”刘玥的声音放得极柔,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国让此番是为州府立下了大功,更是救下了太行山数十万生灵。夫君常说,国让忠勇,心志如铁,将来必是我幽州栋梁。您将他教养得极好。”

田母抬起头,眼中强忍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滴在刘玥的手背上,温热而沉重。“夫人…老身…老身知道,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路…只是…只是看着他这般模样,剜心一般…”她哽咽着,目光落在儿子苍白如纸的脸上,“他爹去得早,老妇只盼他平平安安,做个寻常百姓…可这乱世…乱世不容人啊…”

“平安,便是最大的福气。”刘玥轻轻拍着田母的手背,声音坚定,“有夫君在,有州府在,必不会再让国让孤身犯险。您安心,秦老医术通神,只要国让遵医嘱好生将养,定能恢复如初。这段时日,您就安心住在这里,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人,或直接告诉阿碧。”

田母用帕子拭去眼泪,努力平复心绪,深深一福:“谢夫人恩典,谢使君恩典…老妇…铭感五内。”

刘玥又温言安抚了几句,见田母情绪稍稳,田豫也睡得安稳,便不再多留,叮嘱了院中侍奉的丫鬟几句,悄然离去。

暖阁内重归安静,只余炭火偶尔的噼啪和田豫悠长而微弱的呼吸声。田母枯坐良久,才缓缓起身,走到榻边。她伸出布满老茧和裂痕的手,极其轻柔地、小心翼翼地拂开田豫额前被冷汗濡湿的碎发。指尖触碰到儿子冰凉的皮肤,她的心又是一阵抽痛。

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榻边那套折叠整齐、幽光内蕴的“寒江鳞”甲胄上。那冰冷的金属光泽,映照着炭盆跳动的火焰,也映照着她眼中翻涌的复杂心绪。恐惧、痛惜、一丝隐隐的自豪,最终都沉淀为一种认命般的坚韧。她想起儿子幼时在院中挥舞木棍的倔强身影,想起他第一次穿上郡兵号衣时的兴奋,想起他每次离家前挺直的脊背…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也是这吃人的世道逼着他走的。

“儿啊…”田母低低地、如同叹息般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这世道…便是块磨刀石…磨得人疼,磨得人伤…可磨不掉的,是你骨头里那点东西…”她粗糙的手指,隔着锦被,极其珍重地碰了碰田豫那只未受伤的右手,仿佛在确认那份血脉相连的真实。“好好睡吧…娘守着你…”

窗外,天色彻底暗沉下来。州牧府各处次第亮起灯火,宛如星河洒落人间。小院暖阁的窗纸上,映着田母佝偻而执拗的身影,如同磐石,守着炭火,守着药烟,守着榻上那身染血却已披上寒铁鳞甲的少年。

州牧府后宅,灯火通明,暖意融融,与外间的初冬寒意截然不同。

刘玥解下斗篷,自有侍女接过。她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沉稳。刘备已在内室书案前,正就着明亮的烛火,批阅着一份关于上党屯田安置的简牍。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安置妥当了?”刘备放下简牍,目光落在妻子脸上。

“嗯。”刘玥走到他身边坐下,侍女奉上热茶,她捧在手中汲取着暖意,“秦老已重新施针敷药,开了内服的方子,阿碧在亲自煎着。只是…秦老说,寒气已侵骨,肩胛骨有细微裂痕,需百日静养,丝毫马虎不得。”她将秦济的诊断和医嘱细细复述了一遍,末了,轻叹一声,“简宪和也是心急救人,秦老斥责得重了些。”

刘备沉默片刻,指尖在案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轻响。“国让这伤,是为我受的,亦是黑山归附的关键一步。他带回的,不止是张燕的效忠,更是上党一郡的安定。”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此功,非重赏不足以酬。那套‘寒江鳞’,他当得起。至于静养…”

“夫君放心,妾身已安排妥当。田老夫人也安置在侧院暖阁,就近照料。”刘玥应道,随即想起一事,语气带了几分感慨,“国让还带回了张燕给方儿的口信。”

“哦?”刘备挑眉。

“张燕说…”刘玥模仿着田豫转述时那简短有力的语气,“‘他老子没给他丢脸。让他…在幽州好好干,听使君的话。’”

刘备闻言,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难明的光芒。是激赏,是欣慰,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他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张飞燕…是真把方儿托付给我了。这话,是说给方儿听,更是说给我听的。”说罢,他放下茶杯,面带笑意的看向刘玥“倒是夫人这话学的真像”刘玥面颊微红的啐道“夫君怎么还取笑上妾身了”

刘备拍了拍刘玥的手背后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仿佛能看到太行山深处那焚毁旧巢的冲天烈焰。“黑山归附,上党初定,翼德与子龙兵围辽东,公孙度已是瓮中之鳖。眼下…”他转过身,烛光在他脸上投下坚毅的轮廓,“还是该继续安抚乌桓残民,理顺内政,扎稳根基的时候。并州有老泰山坐镇,元皓、公与之才,足以梳理民生。而我幽州…”他的目光扫过书案上堆积的简牍,“招贤纳士,屯田积谷,整军经武,刻不容缓。”

刘玥静静听着,眼中映着丈夫踌躇满志的身影,心中亦是激荡。她走到刘备身侧,轻声道:“夫君所言极是。一龙既已出山,子鱼先生、根矩先生皆大才,幼安先生掌书院,育化人才,假以时日,必见成效。只是…”她话锋微转,带着一丝为人母的柔软忧虑,“方儿那孩子,性子刚烈,此番其父浴血归附,他心中怕是…”

刘备明白妻子的未尽之意,拍了拍她的手背:“方儿是块好铁,需烈火淬炼,更需明师引导。待国让伤势稍稳,让方儿多去走动。张燕的话,让他亲耳听听。血与火里淬炼出的情义,比任何说教都管用。至于将来…”他眼中锐光一闪,“我自有安排。乱世之中,儿女情长是小,安身立命、护佑一方才是大!方儿的亲事,你心中有数即可,待辽东事了,再议不迟。”

刘玥微微颔首,将那一丝忧虑压回心底。她知道,丈夫心中装着的是整个北疆的棋局。儿女之事,在宏图大业面前,只能暂且搁置。

夫妻二人又低声商议了些州府庶务,直至夜深。府邸各处灯火渐次熄灭,唯余书房与侧院暖阁的窗棂,依旧透出温暖的光晕,如同这乱世寒冬里不灭的星火,守护着伤痛,也孕育着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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