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在琳琅阁多亏表哥了，我这次是专程来感谢表哥的，也是为了前些时日我对表哥的不敬道歉，以后我会吩咐府里的人看到表哥就和看见我一样恭敬，绝不会让表哥受委屈。”
其中说到某些字眼，谢月姝颇有些咬牙切齿。
没想到此人软硬不吃，她说到口干舌燥，也只静静地看她演戏。
没办法了，谢月姝朝着砚秋使了使眼色，砚秋立即上前伸手，向着徐卿许的手摸去。
“卿许小哥，我们小姐是真心想要与表少爷和好的……”
还未碰到，眼前人就以掩耳不及迅雷的速度松手，似乎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见他手松开，一旁的书瑶立即上前将门推开，谢月姝趁机溜了进去。
徐卿许活了十几年，第一次被几名女子耍的团团转，他刚想追过去，眼前就堵了两道身影，一左一右拦着他的去路。
砚秋梗着脖子道：“我们小姐不过是来找表少爷去花灯节的，又不会吃了表少爷，你作甚么老是不让我们小姐进来？”
“呵呵，你这话自己相信吗？”
望着眼前的圆脸丫头，徐卿许冷笑一声。
他们自从来到谢府，每次遇到谢二小姐都少不了一顿冷嘲热讽，针锋相对，要不是还需要借助这层身份，他早就套那谢月姝麻袋揍一顿了。
一身武艺在这长安根本无处施展，他都要憋屈死了。
算了，宁晏也不是纸糊的，不过是应付谢二而已，他还有别的事情。
徐卿许目光落在一旁的书瑶身上，斟酌一番才问道：“书瑶姑娘，可否让我看一下你的后颈吗？”
他总觉得书瑶给人的气息十分熟悉，这八年来他到处找他妹妹的下落，却一无所获，他的妹妹后颈处有一道蝴蝶胎记。
听到他的话，书瑶顿时脸色煞白，不知所措。
“登徒子，你竟然敢说出这种混账话！”
砚秋一把把书瑶护在身后，她的手掌猛地拍在他的脸颊上，发出清脆的巴掌声。
猝不及防被人扇了一巴掌，徐卿许一脸不可置信，瞪大双眼。
“你你你……你竟然敢打我！”
这么多年了，徐卿许靠着武艺行走四方，只有他打别人的份，这还是第一次被人扇巴掌。
砚秋推了他一把，发现此人跟一堵墙似的推不动，她只能作罢，双手环抱，语气嫌弃。
“打的就是你这个登徒子，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告诉我们家小姐的，书瑶，我们别在这里待着了，我们去外面等小姐。”
说完，就拉着书瑶急步离开。
徐卿许站在原地，都快被气笑了，不愧是主仆俩，性情都如此一致。
不行，他得早些去把兰官的衣服给收了，可莫要再被那个变态谢二给偷了。
林念婉给宁晏新换的院落很大，她左绕右绕才在一棵海棠树下看到他的身影。
他一身白衣胜雪，头发以一根玉簪半挽，坐在树下的石桌旁，指节分明的手握着一本书在翻看，整个人看上去飘然若仙，芝兰玉树。
谢月姝脑海里瞬间飘过一句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没想到表妹竟有如此诗意？只是昨日表妹不是还说我是……守孝之人。”
不知不觉，刚刚她竟然将诗经里的这一段念了出来，见他望向自己，眼神很是困惑，谢月姝有些郝然。
还是美色误人啊！谢月姝轻咳一声，选择装傻充愣。
“表哥在说什么？昨日表妹又说过这话吗？”
说完，冲着他眨了眨眼，然后将手中的食盒放在石桌上，掀开盖子。
“今日可是花灯节呢，我给表哥亲手做了海棠酥。”
“你亲手做的？”
宁晏望着食盒，似笑非笑。
谢月姝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食盒里放着一包油纸还没拆封的糕点，上面还有几个大字——五芳斋。
唇角的笑意差点维持不下去，演技差点就崩盘：“定是砚秋她们拿错了，我做的那份估计还在院子里，不过这五芳斋的海棠酥很好吃，表哥初来京城没多久，应该还没尝过吧？”
宁晏不冷不热道：“嗯，表哥比较穷酸，确实买不起。”
谢月姝：“……”
她拆开油纸包，露出精致的海棠酥。
“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我相信表哥未来肯定能高中状元，事业有成，对了，表哥看的是什么书？”
宁晏挑了挑眉，今日谢二竟然还未发脾气，他将手中的书倒扣在桌上：“表妹既然如此聪慧，不如猜猜表哥看的什么书？”
谢月姝下意识看向桌上的书，封面被他压在下面，科举考试无非读的都是四书五经。
她猜了几个书名，却全都猜错，凭借九年义务教育的脑子，实在是没有其他存货。
“我不想猜了。”
她在石桌一旁坐下，捏起糕点自顾自的吃着。
自己干嘛和他玩这么无聊的游戏，她来这里可是为了约他晚上一起赴约花灯节，好趁机向他表白。
看到眼前少女耐心告罄，宁晏神情也有些寡淡，他也不明白自己刚刚怎么就起了心思逗弄她。
他平静地转开视线，继续拿起手中的书，翻看起来。
听到书籍翻页的动作，谢月姝下意识望了过去，依稀看到封面上写着搜神记三字。
这书不是讲的什么神仙鬼怪，是一本志怪小说吗？和春闱可谓是半分关系都没有。
他为什么看这种书？
宁晏早就发觉眼前的谢二不对劲了，虽说大多时候与往常的性子一样嚣张，但他就是感觉到不对劲，尤其是昨日琳琅阁，谢二是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这种现象难以常人视角解释，所以他只能从书上看看有没有类似的奇异事件发生，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借尸还魂吗？
思索之间，眼前突然冒出来一只手，白皙纤细的手指上捻着一块海棠酥。
谢月姝撑着下巴靠近了他几分，道：“表哥，这海棠酥是特意为你带的，你真的不尝尝吗？”
望着她娇俏神情，嘴角那处伤口随着她说话煽动。
轻佻，宁晏脑海里瞬间闪过这句话，越发觉得那日她是为了吸取他的精气，他身体往后几分，眉眼间神色疏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