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咋了?”胡大柱诧异问道。
“没啥,公公你福气不浅。”李桂花回答道。
“想什么呢。”胡大柱无语了。
李桂花吐了吐舌头。
胡大柱“赤脚医生”的名声越来越响,胡家日子也越过越红火,这引来关注的目光也愈发复杂。
这天,马媒婆再次登门,这次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胡大柱原本平静的心湖。
“大柱兄弟!天大的喜事啊!”马媒婆脸上笑开了花,声音都透着兴奋,“这回给你说的,可是个黄花大闺女!才二十岁!隔壁柳林村的,叫小翠!人长得水灵,性子也温顺!”
“黄花大闺女?”胡大柱愣住了,手下意识停住了捣药的动作,“马婶子,你莫不是拿我开玩笑?我多大年纪了,孙子都满地跑了,人家二十的大姑娘,能看上我?”
“哎呦!我的大柱兄弟!”马媒婆一拍大腿,“你现在可是香饽饽!有手艺,家底也厚实了,为人又厚道!那小翠姑娘家里穷,兄弟多,爹娘就想着给她找个可靠的人家,年纪大点知道疼人!人家姑娘听说了你的事,心里是愿意的!”
二十岁,水灵,黄花大闺女……这几个词像带着魔力,钻进胡大柱的耳朵里。
他今年五十出头,身体健壮,长年的孤独和压抑的生理需求,在这一刻被猛烈地触动了。
他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属于男人的虚荣和渴望。
他偷偷瞥了一眼正在院里喂鸡的李桂花。
桂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动作慢了下来,但没有回头。
马媒婆是何等精明的人,立刻看出胡大柱动了心,趁热打铁道:“大柱兄弟,机会难得!人家姑娘不嫌弃你,你还犹豫啥?这样,后天镇上逢集,我安排你们见一面,先相看相看,咋样?”
“见……见面?”胡大柱的心怦怦直跳,喉咙有些发干。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一边是理智在提醒他年龄差距、家庭稳定,另一边却是对年轻温暖身体的强烈向往和摆脱孤独的深切渴望。
“对!就见个面,说说话!成不成的,再说!”马媒婆把话说完,也不等胡大柱明确答复,笑嘻嘻地就走了,留给他一个充满诱惑的念想。
整个下午,胡大柱都心神不宁。
捣药差点砸到手,称分量也老是出错。
他的眼前时不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年轻女子的身影,带着羞涩的笑容。
那种感觉,是他丧妻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躁动。
晚上吃饭的时候,气氛有些微妙地沉默。
胡大柱扒拉着碗里的糊糊,不敢看桂花。
最终还是桂花先开了口,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爹,马婶子今天来,是不是又给您说亲了?听说……是个挺年轻的姑娘?”
胡大柱手一抖,筷子差点掉桌上,脸上有些发热,含糊地“嗯”了一声。
桂花停下筷子,看着胡大柱,眼神复杂:“爹,您要是……要是真觉得合适,想去见见,就去看看吧。您辛苦了大半辈子,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
她说这话时,手指微微收紧,显示出内心的不平静。
她当然不希望这个家被打散,但她也明白,公公是个健全的男人,有他的需求和渴望。
她不能,也没有立场强行阻拦。
孙女招娣似乎听懂了什么,突然放下碗,跑过来抱住胡大柱的腿,带着哭腔:“爷爷不要走!爷爷不要新奶奶!”
铁蛋虽然不懂,但也跟着姐姐学:“爷爷不走!”
这个家,是建军留下的根,是桂花用青春和汗水守护下来的。
如果他为了一个年轻女人,搅得家宅不宁,让孩子们失去依靠,那他胡大柱成什么人了?
那份短暂的欢愉,能抵消长久的愧疚和家庭的裂痕吗?
他深吸一口气,把招娣抱起来,用粗糙的手掌擦掉她的眼泪,声音沉稳而坚定:“爷爷不走。爷爷哪儿也不去。这就是咱们的家。”
他转向桂花,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容:“桂花,别胡思乱想。爹老了,没那些心思了。明天我就去跟马媒婆说清楚,这事,算了。”
夜深人静,胡大柱躺在炕上,望着漆黑的窑顶。
年轻姑娘的诱惑依然在脑海里盘旋,二十来岁的黄花大闺女,那是什么味道啊,肯定是喷香喷香的身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