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胡大柱、老村长一行人抬着两只沉甸甸的羚羊,拖着疲惫不堪却难掩兴奋的步伐出现在胡家坡村口时,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消息像风一样传开,男女老少都从窑洞里涌出来,围了上来。
孩子们兴奋地尖叫着,围着猎物打转,试图伸手去摸那已经僵硬的羚羊。
大人们的脸上则洋溢着过年般的喜悦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肉啊!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野味肉!
在这常年不见荤腥的年月,无疑是天降的横财。
“打到了!真打到了!”
“好家伙,这么大两只!”
“大柱叔,你们可真行!”
“德厚爷爷,这够咱全村吃一顿了吧?”
赞扬声、惊叹声、询问声此起彼伏。
胡大柱等人被围在中间,虽然身体累得像散了架,但看着乡亲们渴望的眼神,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连日的艰辛仿佛都值得了。
老村长胡德厚站到一块大石头上,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乡亲们!静一静!这次能打到羚羊,是大柱、老二他们几个拿命拼来的!功劳是大家的!现在,咱们说说这肉和皮子咋分!”
人群立刻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老村长身上。
“肉,按户分!”老村长的声音洪亮,“不管家里几口人,每户一份!绝对公平!让咱胡家坡家家户户的锅里,今晚都飘点肉香!”
“好!”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按户分,是最公平也最能让所有人接受的方式。
“皮子,”老村长继续道,“我拿到镇上去卖!卖的钱,不分!全部留给咱村最困难的几户人家!比如刘寡妇家,李老栓家……让他们应应急!大家说,行不行?”
这个提议,让一些人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就被更广泛的赞同声淹没。
大多数村民是淳朴的,知道那几户人家确实难,能沾光吃到肉已经心满意足,对于卖皮子的钱,也就没有太多觊觎之心。
“行!德厚叔公道!”
“就该这样!帮衬最难的!”
分配工作立刻开始。
在老村长的主持下,几个手脚利落的村民找来门板当案板,烧开水,开始宰杀、分割羚羊。
整个过程公开透明,每一刀下去,都牵动着围观者的心。
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血腥气,但这气味在村民们闻来,却象征着希望和油水。
胡大柱家也分到了不大不小的一块肉,约莫有两斤重。
李桂花和李杏花小心翼翼地用荷叶包好,像捧着珍宝一样拿回家。
那块暗红色的羚羊肉,在她们眼中,比金子还珍贵。
当晚,胡家坡上空罕见地飘起了连绵的肉香。
家家户户的窑洞里都亮着温暖的灯光,锅里炖着或炒着分到的羚羊肉。
虽然每户只有一点点,大多都是和土豆、萝卜、野菜一起炖煮,以便让肉味渗透到更多食物里,但这已经是难得的盛宴。
大柱家也不例外。
桂花把肉切成薄片,和挖来的野山菇一起爆炒,又用骨头熬了一锅汤,里面下了些杂粮面条。
一家人围坐在炕桌前,吃得满头大汗,唇齿留香。
招娣和铁蛋更是把小碗舔得干干净净,意犹未尽。
“爷爷,这肉真香!”招娣咂着嘴说。
“叔,你们可真厉害!”杏花也由衷赞叹。
“哈哈,可惜啊,这野味不常有哦,那些小的,还得等他们长大呢。”胡大柱笑着说道。
这次打猎,都是打了两只大的,小的不打,母的不打,这都是这带狩猎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