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赵良军给赵家坡撑腰后,这赵家坡的人就彻底放飞自我了。
本来赵家坡的人就心眼小,爱记仇,如今和胡家坡结仇,他们岂能放过胡家坡?
所以赵家坡村委一合计,一商量,就出了好些个下三滥的策略。
这扣留吃草的山羊也是他们的策略之一,但拦路收费是最恶毒的馊主意。
胡家坡急促的钟声像警报一样传遍全村,家家户户都急匆匆地赶往村委会前那片空地。
空地上黑压压站满了人,连刚会跑路的娃娃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躲在娘亲身后不敢哭闹。
胡大柱站在一个石磙子上,脸色铁青,把赵家坡抢羊、断路收费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话音未落,底下就炸开了锅!
“狗日的赵家坡!欺人太甚!”
“这是要把咱们往死里逼啊!”
“跟他们拼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群情激愤,怒吼声、咒骂声几乎要掀翻天空。
先前械斗留下的伤疤和仇恨,被这新的欺凌彻底点燃。
“都静一静!光骂顶个球用!”胡大柱大喝一声,压住骚动,“今天叫大家来,就是商量个章程!赵家坡这是跟咱们下战书了!咱们胡家岙,不能当缩头乌龟,必须杀出一条血路!”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沉声道:“都说说,有啥法子?”
人群立刻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绕路!”一个老汉喊道,“我知道有条老路,能绕到镇上,就是远点,难走点!”
“绕路?那得多走大半天!卖点粮食还不够耽误工夫的!”立刻有人反驳。
“你说的那条路我知道,走路是行,但三轮车,自行车,骡子可过不去啊。”
“对等回击!”赵老憨挥舞着拳头,“他们拦咱们的路,咱们也把他们进山砍柴的道给堵了!也收费!看谁耗得过谁!”
赵家坡的水源是往东取的,但是像柴火这些东西,还是往西更丰富一点,往西就要过胡家坡的道。
“光堵路不行,得掐他们命根子!”一个精瘦的汉子阴着脸说,“他们赵家坡那点水,全靠后山那条渗水沟!咱们想办法给它截了!看他们还嚣张!”
“对!断水!看他们喝啥!”
“赵家坡也用水窖,主要水源来自清水河那边,渗水沟的水源很有限。”胡大柱解释道。
“清水河那边远,让他们也尝尝苦头,挺好的。”
“去镇上告他们!”也有相对理智的提议,“让政府管管!”
“告?等上面来人,黄花菜都凉了!再说,地界模糊,扯皮起来没完没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胡大柱默默听着,脑子飞速转动。
等到议论声稍歇,他猛地一挥手,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好!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咱们不义!我拍板了,就这么干!”
他一条条宣布,如同下达战前指令:
“第一,对等回击!赵老歪不是带人拦路收费吗?赵老憨,你带几个人,把他们进北山砍柴、采药的那几条必经小路,也给老子堵上!他们收两毛,咱们收三毛!驮货的加倍!让他们也尝尝这滋味!”
“第二,掐他命脉!胡建国,你心思细,带几个可靠的人,摸清楚他们后山那条渗水沟的源头和走向,找机会,给我把水给他断了!或者想办法把水引到咱们这边来!但要做得干净,别留把柄!”
“第三,绝他后路!马秀英!”他看向妇女主任,“你放出话去,咱们胡家岙,还有邻近几个村,哪个媒婆要是再敢给赵家坡的光棍说媒,就是跟咱们整个胡家坡结死仇!以后别想在咱们这片混!”
“第四,正本清源!等眼前这关过去,必须请镇上出面,把两村的地界彻底划清楚,立上界碑,免得以后再生事端!”
“第五,”胡大柱眼神冰冷,透着一股狠劲,“他们不是仗着人多耍横吗?从今天起,村里组织青壮,轮流巡逻,守住咱们的柿子林、红枣地,还有水井!他们敢来破坏,就往死里打!!”
“另外,他们不是拦路吗?咱们暂时忍了,该交钱交钱,能绕路的绕路,别吃眼前亏。但账都给我记清楚了!等咱们缓过这口气,再连本带利跟他们算总账!”
这一条条措施,既有以牙还牙的强硬,也有釜底抽薪的狠辣,更有长远的谋划。
村民们听着,只觉得憋在胸口的那股恶气,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纷纷振臂高呼,表示拥护。
这不是简单的打架斗殴,而是一场关乎生存尊严和发展空间的残酷博弈。
胡家坡,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没有退路,只能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