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全部运回家后,院子里堆起了一座金黄的小山。
李桂花和李杏花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拿着特制的铁钎子,麻利地给玉米剥去最后几层顽固的外皮,露出里面排列整齐、金灿灿的玉米粒。
她们一边干活,一边拉着家常,手指翻飞间,剥好的玉米就滚落到身边的筐里。
“这秋天了,也不知道妈怎么样了?”李桂花有点担忧。
“咱们家里好像没种什么东西。”李杏花说着。
父亲过世了,母亲在镇上帮忙,土地虽然种了点,但是也荒废。
“不过妈在镇上,应该稳当的吧?”李桂花有些担忧。
“不知道。”
胡大柱听了他们的闲聊,也插嘴道:
“没事,如果没粮食,让你妈来咱们家猫冬,有吃有睡的,偶尔还能出白喜事,也挺好。”
听公公这边,李桂花心里的担忧就好了许多。
“爹,这话可你说的啊,到时候别后悔啊。”李桂花打趣着回答。
“我后悔啥呀?”
“多张嘴吃饭啊。”李桂花说道。
“瞧你说的,都是一家人。钱没有,粮食咱们还是有的。”胡大柱说道。
“那到时候,咱们又可以挤一个炕睡了,嘻嘻,可热闹了。”李杏花开心着。
铁蛋和招娣也来帮忙,虽然剥得慢,还弄得身上脸上都是玉米须,但那认真的小模样逗得大人们直乐。
剥好的玉米不能久放,需要尽快晒干。
胡大柱在院里用木棍和席子搭起了简易的晒架,女人们则将金黄的玉米棒子一个个编成长长的辫子,或者直接摊开在席子上。
秋日高照,阳光洒在玉米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整个院子都弥漫着一股谷物特有的干燥香气。
天气是真冷了。
尤其是到了晚上,风从门缝窗隙钻进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天晚上,吃罢晚饭,天色早已黑透。
窑洞里点着煤油灯,光线昏黄却温暖。
胡大柱搓了搓手,走到灶炕相连的炕洞前,蹲下身,用干燥的玉米芯往炕里塞。
这时候,玉米芯就是最好的烧炕柴火。
着火慢,持续长。
橘红色的火焰“呼”地一下燃起,贪婪地舔舐着更多的柴禾,发出“噼啪”的轻响。
胡大柱小心地控制着火势,既不能让火太大烧得太快,也要保证足够的热量能透过炕坯传递上去。
渐渐地,一股暖意开始从炕面上弥漫开来。原
本冰凉的土炕,慢慢变得温乎,进而有些烫手。
李桂花坐在炕沿上,就着灯光缝补衣物,感受到身下传来的热度,舒服地叹了口气。
李杏花则在收拾碗筷,准备用灶上余温的热水洗漱。
铁蛋和招娣早就脱了鞋,迫不及待地爬到炕头最热乎的地方,嘻嘻哈哈地打闹着,小脚丫踩在温暖的炕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等大家都忙好了。
一家人都爬上了炕。
没想到,李桂花,李杏花,也和两个娃闹起来。
“你们玩什么呢?”
胡大柱打趣着问道。
“爷爷,我们在玩挠痒痒。”铁蛋很开心的说道。
“那你玩赢了没有?”胡大柱问道。
“没有,妈妈太厉害了,我们赢不了她们,爷爷帮我挠妈妈。”铁蛋要爷爷一起加入他的阵营。
“是吗?那看爷爷的。”胡大柱也一起加入了这场家庭聚会玩乐之中。
胡大柱扑上了李桂花,手在她的腋下,脖子,等处,给她挠痒痒起来。
“啊~~”
李桂花啊啊叫着,被胡大柱按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边上的铁蛋开心坏了,扑过去,也给妈妈挠了起来。
“哈哈,哈哈。”
李桂花被挠嗷嗷大叫。
胡大柱还跟李桂花闹着,手也挠着,李桂花还反击了。
李杏花也跑过来,三个人加两个孩子都闹得很开心。
等闹够了,才想着睡觉。
这炕已经暖烘烘的了。
两个娃很快就累了睡着了。
胡大柱看了李桂花一眼,李桂花也看了胡大柱一眼。
“你要不要睡这边?”
胡大柱指了指靠外的边上说道。
“为啥?”李桂花问道。
“因为你妹妹打鼾。”胡大柱随口找个理由说道。
“什么?我打鼾,叔,你见鬼呢,哼,我看你啊就是不想我睡那个位置。”李杏花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