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柱刚从镇上回到胡家坡,还没进自家院门,就被几个村民拦住了,个个捂着鼻子,眉头拧成了疙瘩。
“村长,你可回来了!你快闻闻,这村里啥味儿啊?臭死了!”
“是啊,一股子死老鼠烂肉味儿,熏得人脑仁疼!”
“像是从村头飘过来的……”
胡大柱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腐败和腥臊的恶臭隐隐约约地弥漫在空气中,比往常农家肥的味道要浓烈和怪异得多。
他心头一沉,立刻警觉起来。
这味道不寻常。
“走,去看看!”他二话不说,带着这几个村民就朝着气味飘来的方向寻去。
越往村后走,气味越发浓烈刺鼻,让人几欲作呕。
最终,他们在靠近胡三家的一片偏僻洼地里,找到了臭味的源头。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洼地里胡乱躺着几只死鸡死鸭,还有一些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内脏和皮毛,大部分已经高度腐烂,爬满了白花花的蛆虫。
黑绿色的污水渗进泥土里,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恶臭。
这明显不是正常的垃圾堆放,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这……这是哪个缺德带冒干的?!”一个村民捏着鼻子,愤怒地骂道。
“太恶心了!这要是引来瘟疫可咋办?”
“大柱村长,不正常啊,这些死鸡怎么血肉模糊的,好像生病了,都渗血啊。”
胡大柱脸色铁青,蹲下身,忍着强烈的不适,用树枝拨弄了一下那些腐烂物。
他发现这些死禽和废弃物都比较“新鲜”,不像是堆积了很久的样子,显然是最近才被人扔到这里的。
不对,不像是被扔过来的。
应该是这些鸡自己走过来的,它们的样子明显不正常。
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单纯的恶作剧?
或者是村里有人对他不满,用这种龌龊的方式表达抗议?
胡大柱站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周围。
这片洼地位置偏僻,平时很少有人来,确实是个干坏事的好地方。
“去找几个人过来,带上铁锹和石灰,先把这里处理干净!深埋,多撒石灰消毒!”胡大柱迅速下令,“另外,悄悄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看到生面孔在村后转悠,或者村里谁家有异常。”
村民们虽然愤慨,但见村长沉着应对,也有了主心骨,立刻分头行动去了。
胡大柱站在原地,看着那片污秽,闻着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臭味,眼神冰冷。
“胡村长,这气味好像也不对啊,就这几只病鸡不应该这么臭啊,好像还是从那边传来的。”
“那边是胡三的家啊。”胡大柱不安起来:“这几天,你们看见胡三和胡红杏了吗?”
“好像没有。”村民回答道。
“走,去胡三家看看。不对劲。”
最近大家开始猫冬,走动少了,大家也不上山,也不串门,都猫在窑洞内。
胡三家什么情况,胡大柱也没去关注。
尽顾着和李桂花开心了。
胡大柱就带人去胡三家,越接近他家,就越臭,是尸臭。
“太臭了,不正常,这是尸臭啊。”胡建国捏着鼻子说道。
“进去看看。”
“胡三?胡红杏?”
胡大柱喊着。
胡大柱推门进去。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场景给吓坏了。
全屋都是血迹,喷射状。
墙壁,天花板,全都是喷射状的血迹。
胡红杏仰面躺在那里,双眼圆睁,瞳孔早已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痛苦。
她的衣衫被撕扯得破烂,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咬痕。
她的死状极其惨烈,仿佛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和攻击。
她整个人都被剥了皮,身躯,头颅,内脏都被啃食了。
很显然。
这是被胡三吃掉的。
和几天前,那头牛一样。
而胡三也死了。
他浑身长满了水泡。
那些水泡都爆破了。
全身血肉模糊,脸部和胸膛的皮肉几乎被撕烂,露出了森森白骨,伤口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野兽……或者人,用牙齿和指甲疯狂撕咬抓挠过。
全身皮肤都抓破了,流出绿色的粘液来。
恶心至极。
整个屋子墙壁上、地面上,都溅满了已经发黑干涸的血迹,凝固成一片片恐怖的图案。
无数的绿头苍蝇在两具尸体上盘旋、产卵,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
已经腐烂。
怪不得尸臭这么厉害。
如果不是下雪,天冷,尸臭只怕是会笼罩整个村子。
“呕——!”
跟着进来的村民再也忍不住,扭头就吐了出来。
胡大柱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眼前的惨状超出了他所有的想象。
这不是普通的厮杀,这简直是地狱般的场景!
胡三那副样子,联想到他之前诡异的“发痒”和“失忆”……
“出去!都出去!别破坏现场!”胡大柱猛地回过神,声音嘶哑地吼道,强行将吓傻的村民推出院子。
胡大柱看着墙壁上的那个图案,总感觉这个图案像是在哪里见过。
“建国,报警,让王大队长和林大队长来。”
胡大柱自己则踉跄着退到院门外,靠在土墙上,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