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结伴沿着乡间土路往柳林村走。
冬日的田野空旷,积雪覆盖,白茫茫的。
寒风掠过干枯的庄稼茬子,发出呜呜的声响。
胡大柱心里一直惦记着镇上那桩没破的连环奸杀案,那些死状诡异变态,让他总觉得这背后似乎有什么联系。
柳林村离镇上不算远,他想听听这边的人是怎么看的。
“柳翠雅,”胡大柱找了个话头,打破了沉默,“你们柳林村,离镇上近,消息也灵通。最近镇上那起……专害女人的连环奸杀案,你们村里人,私底下都怎么议论的?”
柳翠雅听到这个话题,脸色微微白了一下,下意识地拢了拢围巾,仿佛这样能更安全些。
她想了想,才轻声说:“村里人……都很害怕。尤其是天黑以后,女人家都不敢单独出门了。说什么的都有……”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有老人说,是拍花子的变得邪乎了,不光拐人,还要害命。也有人说……说是狐仙作祟。”
拍花子指专门拐卖妇女儿童的人贩子,这世道很多。
“狐仙?”胡大柱心里一动,想起了拜仙谷。
“嗯,”柳翠雅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我们村有个神婆偷偷说,是拜仙谷那边供的狐仙不满意,跑了只‘邪狐’出来,专吸女人的精气……还说,那凶手肯定不是人,是邪狐变的,所以来无影去无踪,警察才抓不到。”
她说的这些,带着浓厚的迷信色彩,却恰恰反映了普通村民在极度恐惧下的心理。
胡大柱皱紧了眉头,拜仙谷的传言果然无孔不入。
“还有别的说法吗?比如……有没有人注意到什么可疑的生人,或者村里有没有谁那段时间行为特别反常?”胡大柱引导着问。
柳翠雅努力回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太听说。大家都怕得很,除了必要的走动,平时都关紧门户。胡大哥,你说……这案子,还能破吗?那凶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变态啊?”
“又割乳房,又塞东西,我想想都恶心,你说这凶手怎么会这个样子??”柳翠雅想想都觉得后怕。
“是心理有些问题,可能和童年阴影有关,也可能和后天的生活环境有关,都说不清楚。”胡大柱回答道。
最近,胡大柱托朋友去县城买了几本有关刑侦的书。
他虽然也迷信,也有信仰,但是真不信什么狐仙鬼魔。
她的问题里带着无助和期盼,仿佛希望胡大柱这个在镇上“很有办法”的人能给出一个答案。
胡大柱看着远处柳林村模糊的轮廓,沉声道:“不管是人是鬼,做了恶,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天网恢恢,总会查清楚的。”
他的话像是在安慰柳翠雅,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嗯,警察来我们村排查过很多次了,至少来了四次了。”柳翠雅又回答道。
“这么多吗?”胡大柱诧异。
“是啊,那个林大队长说,根据凶案的抛尸地点来看,我们村是中心,所以,这个凶手是我们村的可能性比较大。”柳翠雅回答道。
“哦,这样啊,那你要小心点,尤其是上下班,就回宿舍吧,别回家走这路了。”胡大柱回答道。
“这条路还好吧,这是条大路,往你们那边的所有村子都是走这条大路。”柳翠雅回答着。
胡大柱和柳翠雅一路说着话,走到了柳翠雅家所在的窑洞前。
院门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
“爹,娘?我回来了。”柳翠雅朝里面喊了一声,无人应答。
她回头对胡大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来真去串亲戚了还没回来。胡大叔,走了这一路,进去喝口水吧?”
胡大柱站在门口,看着柳翠雅微红的脸颊和那双带着期盼与一丝紧张的眼睛,心里明白,这不仅仅是“喝口水”那么简单。
窑洞里只有他们两人,气氛微妙而暧昧。
他沉默了片刻。
柳翠雅的邀请带着明显的意味,在这寂静的冬日午后,面对一个对自己有好感的清秀女子,说内心毫无波澜是假的。
“家里就我一人,爹娘去我舅家了,得晚上才回来。”柳翠雅轻声说着,手脚麻利地生起灶火,烧上了一壶水。
她似乎有些紧张,眼神不时瞟向胡大柱。
水很快烧开了,柳翠雅泡了两杯粗茶,端到炕桌上。
然后,她走到门边,似乎是无意地,将那扇本就虚掩的木门,“咔哒”一声,轻轻闩上了。
窑洞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只有灶洞里跳跃的火光和窗户透进的微光,勾勒出两人模糊的轮廓。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而胶着。
“你们家好像有什么气味?”胡大柱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与众不同的气味。
“啊?有吗?我怎么没有闻到?”柳翠雅也是嗅了嗅,可能她是习惯呆在这个家里,有什么轻微的气味估计也闻不出来。
“可能是我那个恶心的弟弟到处乱撒尿,尿骚味吧。”柳翠雅回答道。
柳翠雅转过身,脸颊在昏暗中泛着红晕,呼吸似乎也急促了些。
她走到炕边,没有看胡大柱的眼睛,而是伸出手,轻轻拉住了胡大柱粗糙的大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豁出去的勇气:
“胡大叔……炕上……暖和些……”
胡大柱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湿腻和冰凉。
他看着柳翠雅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以及闩上的房门,心里那点被压抑的躁动猛地窜了起来。
他是个正常的壮年男人,面对如此直白的暗示,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他几乎是半推半就地,被柳翠雅拉到了炕沿坐下。
柳翠雅顺势依偎进他怀里,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仰起脸,闭上眼睛,将温软湿润的唇贴了上来。
胡大柱身体一僵,随即被那陌生的柔软触感和女性气息所包围,脑子有些发热,下意识地回应了这个吻。
粗糙的手掌也情不自禁地抚上了柳翠雅纤细的腰肢。
窑洞里只剩下两人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和唇齿交缠的细微声响。
炕席的温热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混合着那股若有若无的怪异甜腥气,构成了一种令人意乱情迷的氛围。
就在这时,胡大柱感觉有一股偷窥的目光出现在窗头。
那眼神贪婪、扭曲,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窥探欲。
胡大柱浑身一激灵,所有旖旎念头瞬间消散,他猛地坐直身体,低喝道:“窗外有人!”
出乎意料的是,柳翠雅的反应并非惊慌,而是流露出一种混杂着厌恶、羞耻和习以为常的麻木。
她甚至没有回头去看,只是用力拉住想要起身查看的胡大柱,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难以启齿的疲惫:
“别……别管他!是我那个死变态弟弟……!”
她将脸埋进胡大柱的胸膛,肩膀微微颤抖,仿佛想借此躲避那令人作呕的视线:“他……他一直都这样……像个鬼一样……偷看……改不了的……”
胡大柱闻言,心头巨震!
他难以置信地再次看向那个小洞,那只眼睛似乎察觉到被发觉,瞬间消失了,但那种被毒蛇舔舐过的粘腻感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