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星者”侦查单元的离去,并未带来丝毫轻松。那“橙色观察”的标记如同烙印,让暮雨便利店暴露在更高层次的星海视野之下。压力,化为了最直接的动力。
姜暮雨首先加紧了与广寒宫的联系。他通过月痕令牌,向寒玥仙子传递了关于“观星者”接触的详细情报,尤其是其强势作风和潜在的威胁。
寒玥仙子的回应比以往更快,也更显凝重:“‘观星者’……此名号在月宫最古老的星图残卷中亦有提及,记载其为‘巡弋星海,裁定文明兴衰之冰冷眼眸’。其科技与力量,深不可测。广寒宫愿与贵店缔结‘太阴星辉密约’,信息共享,危难互援。然月宫超然,不便直接介入纷争,所能提供者,多为信息与资源支持。”
“太阴星辉密约”,这已是广寒宫能给出的最高级别合作承诺。虽然无法直接提供武力支援,但其深厚底蕴所提供的信息和资源,在应对“观星者”和“终焉”这类危机时,价值无可估量。姜暮雨欣然接受,双方迅速通过月华之力,在虚无中勾勒并烙印下了盟约的印记。
紧接着,姜暮雨通过地脉印章,与地只遗族进行了更深层次的沟通。他并未要求地只遗族直接对抗“观星者”,那无异于以卵击石。而是提出了一个更加巧妙且适合它们能力的请求——构建一条覆盖全球主要城市、借用地脉灵韵传递加密信息的“暗线”网络。
“吾等可为之。”地只遗族的回应带着地脉特有的沉稳,“地脉灵韵流转不息,以此为凭,信息可如地下暗流,无声传递,难以追踪。然铺设此网,需时甚久,且需避开某些地脉节点处的古老沉睡者……”
“无妨,稳妥为上。”姜暮雨同意。这条“地脉暗线”一旦建成,将成为暮雨便利店独立于任何科技或超自然监控之外的信息生命线,其战略意义重大。
就在姜暮雨忙于构建联盟网络时,李默那边也带来了新的进展。他利用姜暮雨提供的、经过严格过滤和处理的“归墟”能量数据,以及一部分从“核心源码”基础知识中解析出的、不影响安全的材料学原理,成功搪塞住了“怪研会”总部的追问,并借此机会索要到了更多稀有材料和一部分关于上古遗迹的档案访问权限。
“总部那边好像对那份材料学原理很满意,”李默汇报道,语气有些复杂,“他们似乎认为这是‘归墟’力量衍生的低级应用技术,暂时放松了对我们的直接探查。不过……他们要求我尽快提交关于‘寂静个体’(指幽)的初步观察报告。”
姜暮雨眼神微冷:“报告可以写,内容你自己把握,核心信息一丝都不能泄露。”
“明白!”李默连忙保证。
内外部的布局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然而,“观星者”带来的压力无处不在。数日后,地只遗族通过刚刚铺设了一小部分的“暗线”传来紧急信息——它们感知到一股极其隐晦、但与之前星梭同源的能量波动,正在近地轨道附近徘徊,似乎在持续扫描地球,尤其是东亚区域!
“它们没走远,只是在更高的轨道上监视。”姜暮雨心情沉重。这种被时刻窥视的感觉,令人极其不适。
更让人担忧的是,小幻再次开始做噩梦。梦中,不再是扭曲的阴影,而是无数冰冷的、如同机械复眼般的“眼睛”,在星海中冷漠地注视着一点微光,那微光……似乎就是暮雨便利店。
“我们……被很多眼睛看着……”小幻从梦中惊醒,带着哭腔说道。
连番的压力之下,便利店的气氛有些压抑。红宝也变得有些焦躁,时常对着天空低吼。
这天夜里,姜暮雨独自坐在后院古树下,望着被城市灯火映照得有些昏黄的夜空。归墟鼎在他身旁静静悬浮,幽在不远处静立如雕塑。
“压力很大?”一个空灵寂静的声音在他心间响起,是幽。
姜暮雨有些意外,幽很少主动交流。他叹了口气:“是啊,对手比想象中更强,也更……不讲道理。”
“寂灭之前,万物皆有其路。”幽的声音依旧平淡,“星海之敌,亦非铁板一块。”
姜暮雨心中一动:“你的意思是?”
“观星者,循规蹈矩,亦受其规所限。”幽的话语如同迷雾中的灯塔,“其所忌惮者,非仅力量,更有……‘未知’与‘变数’。”
未知与变数……
姜暮雨若有所思。或许,面对“观星者”这种体系庞大的对手,正面对抗绝非上策。利用信息差,制造迷雾,展现足够的抵抗决心和不可控的“变数”,让对方觉得代价过高而不敢轻易动手,才是目前的生存之道。
他想到了正在构建的联盟,想到了地只遗族的“暗线”,想到了李默那些奇思妙想的“小玩意儿”,甚至想到了体内那尚未完全解析的“核心源码”……
微光虽弱,但若闪烁不定,轨迹难测,亦能让窥视者心生疑虑。
“我明白了。”姜暮雨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斗志,“多谢指点。”
幽不再言语,恢复了永恒的寂静。
星海微澜,暗流涌动。暮雨便利店这叶扁舟,能否在这惊涛骇浪中,找到那一线生机?答案,就在他们接下来的每一步抉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