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一刀格开神仆的利爪,借力拧身,另一把刀顺势划出,在她紧身套裙的腰侧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布料撕裂,一道血痕随之出现。
神仆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叫,暴退十几米。
她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伤口,再抬起头时,
脸上的表情从愤怒扭曲成歇斯底里的疯狂。
“你……弄伤了我?”神仆抬起头,那双玳瑁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居然……弄伤了我献给主人的身体!”
她发出了野兽般的尖叫,不退反进,完全放弃了防御,用一种以伤换伤的打法扑向路明非。
路明非十分冷静地将对方的攻击悉数格挡,瞅准对方攻击的空档就给对面来上一刀。
没过多久神仆就浑身鲜血淋漓。
被打急眼的神仆猛地后退几步,再度拉开了距离。
她像是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解除右手上的龙化后,她颤抖着手,从胸口那道深邃雪白的沟壑中。
掏出了一个一直挂在她脖子上拇指大小的水晶吊瓶。
瓶子里装着半瓶鲜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流动着,宛如活物。
“不好!”路明非心头警铃大作,立刻就要冲上去阻止。
但已经晚了。
神仆一个仰头就将那血红的液体一饮而尽。
下一刻,恐怖的变化发生了。
她的皮肤开始扭曲、融化,优雅的黑色套裙被从内部撑裂。
青黑色的鳞片从她的皮肤下疯狂地钻出,覆盖了她每一寸肌肤。
她的身形在急速拔高,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爆响,原本姣好的面容被拉长,变成一个狰狞的、介于人与蜥蜴之间的怪物头颅。
一对残破的、蝙蝠般的肉翼从她的肩胛骨处撕裂皮肉,猛地张开!
短短几秒钟,那个性感火辣的美艳荷官,就变成了一头身高近三米、浑身覆盖着丑陋鳞片的龙化怪物。
龙化!
路明非倒吸一口凉气,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龙化后的怪物猛地抬起头,那双金色的竖瞳死死地锁定了路明非。
她动了。
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路明非瞳孔骤缩,只来得及将双刀交叉护在胸前。
“轰!”
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撞在他的刀上。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全速行驶的重型卡车迎面撞上,双臂的骨骼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出去!
他接连撞碎了三张赌桌,最后狠狠地砸在一排角子机上。
角子机金属外壳瞬间凹陷、变形,无数硬币和零件爆了出来。
“噗!”
路明非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火辣辣地疼。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那个龙化的怪物已经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
她那张丑陋而狰狞的脸上,裂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森白的利齿在赌场惨白的灯光下闪着寒光。
“现在,”她的声音变得粗嘎而嘶哑,如同两块金属在摩擦,“我们……好好玩玩。”
话音未落,一只覆盖着铁青色鳞片的巨爪闪电般抓住了路明非的脚踝。
然后,她就像是扔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轻描淡写地将他轮了起来。
“轰!”
路明非的身体被狠狠地砸在了另一排角子机上。
被砸凹陷的角子机里面的电路板爆出绚烂的火花。
路明非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哼,整个人就又被拎到了半空中。
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在他眼前飞速旋转,那些沉浸在赌局里的人影变得模糊而遥远。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怎么样?好玩吗?”龙化神仆凑近路明非,滚烫腥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这就是你弄伤我的代价,小虫子。”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剧痛和眩晕吞噬。
但他死死地咬着牙,用尽全力睁开眼睛,黄金瞳在涣散的边缘燃烧着,死死地盯着眼前这张丑陋的脸。
那瓶血红色的液体,让路明非感到很熟悉。
应该是更高阶的龙血,或者是什么经过炼金术提纯的玩意儿。
能让一个A级混血种在瞬间突破到这种怪物般的层次。
就像前世赫尔佐格制作的进化药剂,可以将人龙化,短暂大幅度地提升战斗力。
“不说话?是疼得说不出来了吗?”
龙化神仆似乎对路明非这种顽抗的眼神很满意,她狞笑着,再次将他举起。
“那就再来一次!”
“轰隆!”
又一次,路明非被巨力投掷出去,砸穿了一张厚重的红木赌桌。
木屑和碎裂的筹码四处飞溅。
路明非躺在一地狼藉之中,感觉自己的脊椎都快断了。
“傲慢”与“暴怒”两把刀散落在不远处,芬格尔的刀也不知落到哪里去了。
面对强大的龙化神仆,路明非感到了一阵无力感,这还是自重生以来的第一次。
路明非回想起几天前他收到系统提示,首次成功改变一个悲剧节点,“青铜挽歌”。
他当时很高兴,可没想到之后就开始接连遭遇计划外的意外情况,先是芬格尔在青铜城遇险,再是自己和芬格尔误入幽灵船。
现在更是陷入绝境中,难道这就是3E考试中小魔鬼对自己警告的显现?
我越要强行改变别人既定的命运,就越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险中?
怪物一步步地朝他走来,沉重的脚步让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她伸出龙化后坚硬的蜥蜴脚掌,踩住了路明非握刀的右手,然后缓缓地,用力碾了下去。
剧痛如海啸般席卷了路明非的神经。
“啊啊啊啊!”他终于忍不住,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叫吧,叫吧!我喜欢听这个声音。”怪物脸上的笑容愈发变态,“很快,你就会连叫都叫不出来了。”
她俯下身,另一只利爪缓缓抬起,尖锐的指尖对准了路明非的心脏。
“游戏结束了,小虫子。”
结束了?
不。
还没结束。
路明非涣散的黄金瞳骤然收缩成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