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为太子与林若风诊治完毕,收拾好药箱后,缓步走上观礼台,对着皇上躬身禀报:“陛下,太子殿下胸口受猛虎爪伤,虽伤及皮肉却未损内脏,只需敷药静养三日,避免剧烈活动即可。林公子则是外伤与劳累所致,气血稍虚,臣已开了补气的药方,服用几日便能痊愈,二人皆无大碍,还请陛下放心。”
皇后听到 “无大碍” 三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连忙对皇上道:“太好了,幸好只是皮肉伤,往后可不能再冒这样的险了。”
苏玉薇也松了口气,看着被侍卫扶到一旁歇息的林若风,眼底满是心疼。
儿子英勇她很自豪,却也怕他真有什么闪失。
皇上点点头,语气稍缓:“既无大碍,便好生休养。此次中秋狩猎,虽遇猛虎插曲,却也见得太子队伍的英勇,幸得上苍庇佑,未酿更大灾祸。”
他抬手示意宫人上前,声音威严地宣布:“传朕旨意!太子队伍奋勇杀虎,护驾有功,赏太子黄金五百两与和田玉璧一对。林若风协助瑞王斩杀猛虎,赏黄金二百两、宝剑一柄,其余参与杀虎的侍卫,各赏白银百两、绸缎五匹。”
说到此处,皇上语气沉了沉,目光扫过台下殉职侍卫的遗体:“至于牺牲的三名侍卫,朕心甚慰,也甚痛惜。赏每位侍卫家属黄金百两、免徭役十年,其子女若愿入仕或从军,朕皆会酌情安排,务必让家中无后顾之忧。”
旨意宣读完,观礼台上的重臣纷纷躬身道贺:“陛下圣明,体恤下属,实乃社稷之幸!”
太子被人扶着起身谢恩,声音虽虚弱却带着感激:“儿臣谢父皇赏赐,定不负父皇厚望。”
林若风也连忙上前谢恩,心里满是激动:“陛下,小民有一个请求,还望成全。”
皇上疑惑,林若风抓住机会:“小民想要去边境随镇岳大将军历练,未来守护边疆,保家卫国。”
皇上大笑:“若风有此志向,朕心甚慰,准你日后随禁军一同历练,为去边境做准备。”林若风跪谢圣恩,皇上赶忙让内侍将林若风扶回座位上。
皇上不仅赏赐丰厚,还准他随禁军历练,这离他去边境的愿望又近了一步。
皇上抬手示意众人平身,对身边的礼官吩咐:“狩猎已近尾声,宣布最终成绩,按例论功行赏吧。”
礼官连忙上前,展开手中的统计册,高声宣读:“本次中秋狩猎,各队伍成果统计如下,第一名:太子队伍,猎获猛虎一头、野猪两头、鹿一只、野兔四只、野鸡三只,合计十一件猎物,且斩杀猛虎有功,特赏太子队伍‘英勇猎队’锦旗一面,全队再加西域宝马一匹,黄金千两,绸缎百匹!”
台下传来一阵喝彩声,太子队伍的侍卫们纷纷面露喜色,对着观礼台躬身道谢。
礼官继续宣读:“第二名:平王队伍与恭王队伍,平王队伍猎获鹿两只、野兔五只,恭王队伍猎获野猪一头、野兔四只,两队猎物数量相当,并列第二,各赏黄金五百两、绸缎五十匹!”
平王闻言,温和地起身谢恩,恭王则依旧吊儿郎当地挥了挥折扇,漫不经心地拱了拱手,惹得皇上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却也没多说什么。
礼官最后念道:“第三名:瑞王队伍,猎获野兔四只、野鸡三只,合计七件猎物,列第三,赏黄金三百两、绸缎二十匹!”
瑞王从角落起身,走到台前谢恩,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林若念,他没将白狐上报,等着给林若念惊喜。
林若念此时正站在苏玉薇身边,眼底带着一丝笑意。
瑞王心里微动,谢恩后便退回原位,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弯刀,等忙完这阵,得赶紧找皮匠把衣帽做好,不然天冷了,可就赶不上给她了。
礼官宣读完所有赏赐,皇上站起身,对着众人道:“今日狩猎虽有波折,却也圆满结束。各队伍皆有收获,尤其是太子队伍,临危不乱,值得嘉奖。天色不早,众人可各自返程,明日上朝再议后续事宜。”
众人纷纷躬身应和,观礼台上的人陆续散去,苏玉薇拉着林若风与林若念,姚金萃带着黎清鸢,也准备离开猎场。
秋狩的车马刚驶回太傅府,黎太傅黎近章便沉着脸下了车,玄色朝服的衣摆扫过门槛时,带着一股压抑的怒气。
府里的下人见他这模样,都吓得大气不敢出,谁都知道,清鸢小姐今日在猎场乱跑受了惊吓,黎太傅回来定要发作。
当晚的家宴上,气氛更是凝重到了极点。
黎太傅坐在主位上,面前的碗筷动都没动,目光冷冷地扫过坐在下首的儿子黎崇武、儿媳姚金萃,最后落在低头抠着帕子的黎清鸢身上。桌上的烛火跳动,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愈发深沉,连语气都带着冰碴:“今日猎场之事,你们可知错?”
黎崇武夫妇连忙起身,躬身道:“父亲息怒,是我们教导无方,让清鸢任性妄为,险些酿成大祸。”
黎清鸢也跟着站起来,眼圈泛红,声音带着哭腔:“祖父,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偷偷跑离队伍,不该……”
“知道错就完了?” 黎太傅猛地一拍桌子,碗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你可知你乱跑时,那头猛虎就在不远处?若不是太子与瑞王将猛虎俘获,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不仅如此,你还差点连累随行的侍卫,让整个黎家都跟着你担惊受怕,你身为太傅府的嫡女,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日后如何立足?”
黎清鸢被祖父的怒火吓得浑身发抖,眼泪啪嗒啪嗒掉在帕子上,却不敢哭出声。她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去射中那只鹿,竟会误入林中,还让整个家族都差点跟着受牵连。
姚氏看着女儿可怜的模样,想替她求情,却被黎太傅冷冷的眼神制止,只能暗暗叹气。
黎太傅看着孙女哭哭啼啼的模样,心里的火气稍降,却依旧严肃:“今日之事,必须严惩,从今日起,你在府中禁足思过,不许踏出府门半步,每日抄写《女戒》十遍,抄满一个月为止,若敢偷懒,就再加罚十日。”
“祖父!” 黎清鸢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过几日就是中秋灯会了,我想同妹妹一起去……” 她盼了许久的灯会,不仅能看灯笼、猜灯谜,也许还能约瑞王一起,如今却要被禁足,这让她如何甘心。
“中秋灯会?” 黎太傅冷笑一声,“你还想着去灯会?在你眼里,规矩和性命都不如玩乐重要?我告诉你,别说中秋灯会,就是接下来的重阳宴、腊八宴,你都别想参加!好好在府里反省,什么时候真正明白规矩二字,什么时候再出来。” 他语气不容置疑,显然已下定决心。
黎清鸢知道祖父的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再怎么求情都没用,只能咬着唇,忍着眼泪点头:“孙女儿……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