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神明降临于凡人的舞台,演员们只剩下两个选择:献上敬畏,或是在神威下化为尘埃。
第四十三章 掀翻的棋盘与新的局势
夜,仿佛被那场短暂而又恐怖的战斗,抽走了所有的声音。
废弃工厂的残骸之上,叶枫身着漆黑重铠,静静地矗立着。那双燃烧着冰冷金色火焰的眼眸,如同俯瞰众生的神只,漠然地扫过地面上那三个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僵在原地的精灵少女。
咕……
八舞耶俱矢咽了口唾沫,她那总是挂着狂傲笑容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了一片苍白。她手中的骑枪<穿刺者>,在对方面前,脆弱得像一根牙签。
结论。战力评估失败。对方为规格外‘天灾’级存在,无法对抗。八舞夕弦用她那特有的方式,给出了最绝望的分析。
而时崎狂三,则静静地站在阴影中,她看着那个漆黑的骑士,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穿越者……系统……修仙……
刚才那两个怪物的对话,虽然简短,却向她揭示了一个颠覆她三十年来所有认知的,恐怖的世界观。
原来,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别的世界。
原来,像叶枫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
她原以为自己是在与世界为敌,现在才发现,自己甚至连这个世界的全貌都未曾窥见。
那么……
叶枫那冰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现在,该轮到我们,来好好‘聊聊’了。
他一步一步地,向着八舞姐妹走去。沉重的金属战靴踩在碎石上,发出的每一步声响,都像是死神的鼓点,敲打在她们的心头。
你……你想干什么!耶俱矢色厉内荏地举起了骑枪,但那微微颤抖的手臂,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恐惧。
叶枫没有回答。
他只是走到她们面前,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漆黑圣剑。
没有杀意,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绝对的威压。
你们的对决,很无聊。他用那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宣判道,像两只找不到方向的苍蝇,嗡嗡作响,却毫无意义。
你说什么?!耶俱矢被这番话刺激得再次炸毛。
吾与夕弦的对决,是决定谁才是真正的‘八舞’的,神圣仪式!
神圣?叶枫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在我看来,不过是两个迷路的孩子,在用最笨拙的方式,寻求对方的认可罢了。
他将剑尖,轻轻地点在了两人之间。
真正的胜负,不是靠这种小打小闹来决定的。而是看谁能站到最后,看谁能变得更强。
回去吧。他的声音,如同无法违抗的敕令,去锻炼,去成长,去变得足以让我正眼相看。
到那时,我会亲自作为你们对决的见证者与裁决者。
而败者的代价……他那双金色的眼眸,微微一眯,就是成为我的所有物。
说完,他收回了剑,不再看她们一眼,转身走向了另一边的时崎狂三。
八舞姐妹呆呆地愣在原地,脑中反复回响着叶枫那霸道无比的宣言。
片刻之后,她们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名为不甘和屈辱的火焰。
……夕弦,我们走!
同意。今天的耻辱,来日必将百倍奉还。
两道身影化作旋风,带着远比来时更加复杂的,不甘的心情,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
现在,轮到我们了,我亲爱的‘盟友’。
叶枫走到了时崎狂三的面前。他身上的漆黑重铠缓缓消散,化作漫天光点,露出了那身单薄的校服,和那张属于五河士道的,人畜无害的脸。
但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平静,却比刚才的漆黑骑士,更让狂三感到心悸。
你听到了吧?叶枫平静地问道。
……听到了。狂三苦笑一声,看来,我所以为的‘世界’,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角而已。
不,连一角都算不上。叶枫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她的幻想,我们所在的世界,只是无数棋盘中的一个。而像刚才那样的‘棋子’,在棋盘之外,还有很多。
他看着狂三那张因为震惊而失去血色的脸,缓缓伸出了手。
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继续抱着你那可怜的复仇梦,在这个小小的棋盘上,和维斯考特那样的‘本地玩家’,玩着你输定了的游戏。
二,他的眼中,闪烁着如同魔神般的光彩,臣服于我。成为我麾下最锋利的一把刀。我会带你,去见识一下棋盘之外,那真正广阔的,充满了无限可能与绝望的,真正的‘风景’。
到那时,你或许会发现,你所谓的仇恨,渺小得……不值一提。
时崎狂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伸出的手,她知道,从她听到那场对话开始,她就已经没有了选择。
她缓缓地,单膝跪地,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亲吻着恶魔的袍角。
我的一切,都将为您所用。我唯一的……主人。
……
与此同时,天宫市万米高空,佛拉克西纳斯舰桥。
轰——!!!
五河琴里一脚踹翻了面前的合金控制台,整个人如同暴怒的狮子。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屏幕上,巨大的能量曲线图已经突破了红色的警戒线,直接顶穿了屏幕的上限,变成了一个代表着无法估量的恐怖符号!
报告司令!就在刚才,南区工厂位置,同时检测到三股全新的,A级以上的灵力波动!以及两股……两股完全无法解析的,规格之外的能量反应!
其中一股能量的性质,与兄长大人之前的‘天使武装’相似,但强度……至少是其百倍以上!另一股……另一股能量的构成模型,我们的数据库里,完全没有!
整个舰桥,乱成了一锅粥。所有的船员,都用看神仙打架般的眼神,看着那恐怖的能量曲线图。
……令音。琴里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的看法呢?
村雨令音的脸上,第一次,没有了那慵懒的睡意。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喃喃自语。
……棋盘,被掀翻了。
琴里,你哥哥他……已经不再是棋盘上的棋子了。
他已经开始……自己制定规则了。
……
大西洋深处,dEm社总部。
艾萨克·维斯考特静静地看着全息屏幕上,那道撕裂天空的漆黑斩击,和那身充满了不详与暴戾之美的漆黑重铠。
他那总是挂着温和微笑的脸上,此刻,却露出了如同信徒见到神迹般的,狂热而又痴迷的表情。
……完美……这简直是……最完美的作品!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微微颤抖。
艾伦!你看到了吗!我的‘神’!我的‘果实’!他成长的速度,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他甚至……甚至已经开始吞噬其他的‘可能性’,来壮大自己了!
【神之养成计划】……不!这已经不是养成了!这是飞升!是进化!是一个新纪元的开启!
艾克……站在他身旁的艾伦·马瑟斯,看着自家上司那近乎疯魔的样子,和屏幕上那个如同魔神降世般的漆黑骑士,第一次,从心底里,涌上了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
她感觉,事情,似乎正在向着一个连维斯考特本人都无法预料的,彻底失控的方向,疯狂地滑落。
他们想要饲养的,究竟是一只可以掌控的羔羊。
还是一头……最终会将他们连同整个世界,都一并吞噬的,远古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