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高明的导演,从不屑于亲自走上舞台与演员们肉搏。他要做的,是在戏剧开场的第一分钟,就用最蛮横,也最优雅的方式,夺走整个舞台的控制权。
第九十九章 演员请就位
私立穗群原学园,理事长办公室。
这里是整座学园的安保中枢,拥有着最高级别的物理防御与电子门禁。但在叶枫面前,这些由凡人智慧构筑的壁垒,脆弱得如同纸糊。
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一丝灵力。仅仅凭借着从系统资料库中调取出的,关于这栋建筑的原始设计图纸,以及对现代电子锁构造的超前理解,他便如同一个漫步在自家后花园的幽灵,无声无息地,绕过了所有的红外线与警报系统,来到了这间象征着“最高权限”的房间。
“真是落后的系统。”
叶枫坐上那张代表着理事长权威的,柔软的真皮座椅,脸上露出了一丝属于“文明人”的,对于“原始部落”的轻蔑。他看着眼前那台还使用着二十世纪末操作系统的电脑,以及旁边那一大堆充满了时代感的,物理按键式的控制台,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灯光、广播、紧急出口……呵,功能倒是挺齐全。”
他的手指,如同最优雅的钢琴师,在那些布满了灰尘的控制键上,行云流水般地拂过。短短几秒钟,整座学园的安保系统,便已尽数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与此同时,他的“灵觉”,如同最高精度的雷达,清晰地感知着不远处,那场正在操场上激烈上演的,“序幕之战”。
猩红色的魔枪,划破夜空,带着必杀的因果律,直刺一位金发骑士王的胸膛。而另一位红衣的弓兵,则以一种看似笨拙,却又暗合某种至理的投影魔术,勉强格挡。
而在战场的边缘,两位“观众”,也已就位。
一位,是身穿红色外套,扎着双马尾的傲娇大小姐,正强忍着魔术师的矜持,紧张地注视着自己的从者。
另一位,则是刚刚才被那把猩红魔枪“杀死”过一次,又被这位大小姐用一颗昂贵的宝石救活的,满脸懵懂与震惊的,半吊子魔术师。
卫宫士郎。远坂凛。Archer。Lancer。
“演员……到齐了啊。”
叶枫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属于“导演”的,玩味的笑容。
“那么,这出无聊的、充满了陈年悲剧气息的老旧戏剧……”
他缓缓地,将手指,按在了那个标注着“全区域紧急照明系统”的,红色的总开关之上。
“——也该换一位,新的导演了。”
啪——!
伴随着他指尖的轻轻按下。
下一秒,整个穗群原学园,在这沉寂的,本该是秘仪之战的深夜里,轰然大亮!
数以百计的应急照明灯,从教学楼、体育馆、图书馆……每一栋建筑的每一个角落,同时亮起!那刺眼的,如同白昼般的光芒,瞬间撕碎了夜的帷幕,将那片本该隐藏在黑暗中的,英灵交战的舞台,照得一清二楚,纤毫毕现!
“什——?!”
正准备发动下一次突刺的库·丘林(Lancer),那总是带着一丝轻佻与狂傲的动作,猛地一僵。他愕然地看着周围这如同白昼般的环境,大脑出现了长达一秒钟的宕机。
搞什么鬼?!圣杯战争不是应该在暗中进行的吗?!这算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里打架吗?!
而另一边,红A(Archer)也停下了准备投影宝具的动作。他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那总是带着一丝讥讽与沧桑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情。他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飞速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出这异常变故的源头。
“这……这不可能!”
反应最大的,是远坂凛。
她看着这被彻底照亮的战场,看着那两个因为灯光而暴露在外的英灵,那张总是保持着完美优等生形象的俏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家族代代相传的,身为魔术师的“常识”,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
隐秘!隐秘是魔道的第一铁则!
在普通人面前暴露神秘,是足以被魔术协会处以最高封印指定的,绝对的禁忌!
可现在,这场本该不为人知的战斗,却被用一种最粗暴,最蛮横的方式,彻底公之于众!
而那个刚刚才死里逃生,世界观正处于重塑阶段的卫宫士郎,则是彻底傻眼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两个在灯光下对峙的,如同神话中走出的战士,又看了看周围这亮如白昼的校园,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变成了一团浆糊。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
就在所有人,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陷入震惊与混乱时。
一个温和的,平静的,却又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如同神明在宣读判决般的,属于“五河士道”的声音,通过校园广播,响彻了整个穗群原学园的夜空。
“——诸位,晚上好。”
“很抱歉,打扰了各位演员,在这简陋的舞台上,进行着如此拙劣的,热场表演。”
那个声音顿了顿,仿佛是在给台上的演员们,留出一点接受现实的时间。
“作为一名导演,我必须很遗憾地指出,你们的表演,充满了各种各样,令人无法忍受的缺点。”
“Lancer,你的枪法虽然凌厉,却充满了无谓的试探,缺乏一击必杀的决心。就像一个经验丰富,却早已失去了热情的舞台老油条。”
“Archer,你的投影虽然精妙,但你的内心,却充满了矛盾与迷茫,连自己为何而战都未曾想清。一个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演员,又如何去打动观众?”
“至于你……远坂家的魔术师。”那个声音,带上了一丝玩味的笑意,“你空有强大的魔力与优秀的才能,却被那些腐朽的,所谓的‘规则’所束缚,像一个戴着镣铐的舞者,可笑,而又可悲。”
“——你、你到底是谁?!”
远坂凛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夜空,发出了又惊又怒的质问。
然而,广播里的声音,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而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最终的,宣判的语气,宣布道:
“这出名为‘圣杯战争’的戏剧,剧本太烂,演员太差,结局更是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悲剧气息。”
“所以,我决定,推翻重来。”
“从现在起,这出戏剧,由我接手。”
“所有的演员,都将按照我所谱写的,全新的剧本,去演绎你们的命运。”
“而我的第一个指令,就是……”
那个声音,拉长了语调,仿佛是在享受着所有演员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
“——现在,立刻,停止你们那如同孩童打闹般的无聊争斗。”
“然后,抬起头,好好地,记住我的声音,记住我的名字。”
“因为,在接下来的七天里,这个名字,将成为你们所有人,唯一的,绝对的‘规则’。”
“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