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残酷的试炼,不是面对强大的敌人,而是直面镜中那个不堪的自己。唯有承认自身的虚假,接受理想的扭曲,并依旧愿意为了眼前那触手可及的温暖,而踏入那片注定燃烧殆尽的地狱之人,才有资格,被称为“主角”。
第一百一十六章:锻造宿命的觉醒之火
战局,在【此世全部之恶】展现其真正能力后,瞬间陷入了崩盘的边缘。
这不是一场力量的较量,而是一场灵魂的审判。
“为什么……为什么你没有拯救不列颠?!你明明拥有那样的力量!”黑色的骑士王,用与Saber一模一样的脸,发出了最恶毒的质问,手中的漆黑魔剑,招招致命,逼得Saber节节败退。
“放弃吧,姐姐。”黑色的魔术师凛,微笑着释放出毁天灭地的魔术,将魔法少女·凛逼得狼狈不堪,“魔术师的道路本就充满了牺牲。为了根源,区区一个妹妹,又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来吧!厮杀吧!这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黑色的光之子,疯狂地挥舞着魔枪,将Lancer彻底压制。
每一个“演员”,都在与那个由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悔恨、欲望所化作的“黑暗面”进行着惨烈的死斗。他们越是想否定对方,对方的攻击就越是凌厉,因为他们所否定的,正是他们自己灵魂的一部分。
“啧。”
在高处的VIp观景沙发上,叶枫略微不满地皱了皱眉。
一团黑泥,不知何时绕过了所有的战场,如同最恶毒的毒蛇,悄无声息地,射向了他身旁的伊莉雅。
然而,那足以污染神明的黑泥,在即将触碰到伊莉雅的前一刻,却猛地,停住了。
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绝对的叹息之墙。
叶枫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手中的红茶杯,对着那团黑泥的方向,轻轻一晃。
“在我看戏的时候,别来打扰我的家人。”
嗡——
那团黑泥,连同其所蕴含的,那足以侵蚀神明的恶意,在一瞬间,被一股无法理解的,超越了所有法则的力量,彻底湮灭,分解成了最基本的粒子,消散无踪。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只是赶走了一只烦人的苍蝇,继续将目光,投向了战场的中央,那个唯一的主角席位。
那里,卫宫士郎正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地,盯着那面映照出他内心最扭曲理想的,黑色的镜子。
“没错……为了成为正义的伙伴,任何的牺牲,都是必要的……”镜子里的“卫宫士郎”,用着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诉说着那残酷的信条。
“这,就是卫宫切嗣的理想。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
“闭嘴……”卫宫士郎痛苦地,跪倒在地,“我……我不是……”
他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因为对方说的,全是真的。
那份从养父手中继承而来的,早已扭曲的理想,就像一道枷锁,死死地,捆绑着他的灵魂。
他的脑海中,闪过了那个月夜之下,那个男人最后的,充满了疲惫与期望的笑容。
“——士郎,你,想成为正义的伙伴吗?”
想。
我当然想。
可是……可是,老爹,你所期望的,真的是这样吗?
为了拯救多数人,就必须牺牲少数人……
他抬起头,看到了正被黑色自己逼入绝境的Saber,看到了满脸羞愤与不甘的远坂,看到了正拼命保护着大家的,自己的妹妹樱……
如果所谓的“正义”,就是要牺牲掉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那样的“正义”,我……
“——我拒绝!”
一声发自灵魂的怒吼,从少年的口中,爆发而出!
他的眼神,不再有迷茫,不再有痛苦,只剩下一种,愿意为眼前之人,燃烧殆尽的,纯粹的觉悟!
“我的理想,或许是虚假的!是借来的!是扭曲的!”
他缓缓地,从地上站起,直面着镜中那个代表着“正确”与“高效”的自己。
“但是,我想守护Saber,我想帮助远坂,我想让樱获得幸福——这份心情,这份愿望,绝对不是假的!”
“如果成为‘正义的伙伴’,就必须舍弃这一切……那我就不成为什么狗屁的正义伙伴了!”
“我只要,成为我眼前这些人的,只属于她们的,唯一的‘英雄’就够了!”
这是他,卫宫士郎,在经历了迷茫与痛苦之后,得出的,独一无二的答案!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这份觉悟,他腰间那条“命运驱动器”的卡槽中,一张一直沉睡着,从未被他抽出的,燃烧着熊熊锻造之火的赤红色卡牌,骤然亮起了璀璨的光芒!
这张卡牌,并非叶枫的“馈赠”。
而是在卫宫士郎这个灵魂,诞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与他共鸣着的,属于他自身的,唯一的“可能性”!
是那千锤百炼,为锻一刀而生的执念,对他这份纯粹觉悟的,最终的“认可”!
他伸出手,握住了那张滚烫的卡牌。
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一段充满了火焰、钢铁与遗憾的,属于一位刀匠的,最终咏唱,涌入了他的脑海!
他高高举起了那张卡牌,用尽全身的力气,吟唱出那段,足以锻造宿命的,觉醒之词!
“——吾心,为剑所铸,历经千锤百炼,不知何为意义!”
(my heart, is forged of swords. tempered a thousand times, knowing no meaning.)
“——所求唯一,不过是为众生,斩断那该死的宿命!”
(the only wish, is to sever that damned fate for all living things.)
“——此身为无主之刃,此行为无名之火!”
(this body, a masterless blade. this deed, a nameless fire.)
“——纵使前方为地狱,此身,亦将化为,斩尽一切不平之……”
他将那燃烧着烈焰的卡牌,狠狠地,拍入了驱动器!
“——剑!!!”
(A blade!)
“card Recognition confirmed!”
(卡牌认证通过!)
“class change: Saber!”
(职阶转换:剑士!)
“——Senji muramasa!!!”
(——千子!村正!!!)
轰——!!!!!!
无尽的锻造之火,从卫宫士郎的脚下冲天而起!无数刀剑的虚影,在他周身环绕、破碎、重铸!
当火焰散去,一位身穿赤红色不对称和服,一只手臂上缠绕着坚固的臂甲,浑身散发着钢铁与火焰气息的,红发炼铁之鬼,傲然立于场中!
——假面骑士·迦勒底,千子村正形态!
“哦呀……总算是轮到老夫出场了吗。”“他”用一种充满了沧桑与洒脱的声音,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太刀,“虽然是借用了小哥你的身体,但这份觉悟,老夫确实地,收到了。”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了。
锵——!
一声清脆的金属交鸣声,黑色骑士王的魔剑,被一把不知从何而来的太刀,精准地格开!Saber得救了。
“Saber小姐,接下来,就交给在下吧。”
锵——!
又一声交鸣,黑色远坂凛释放出的魔术,被一道凌厉的刀光,从中劈开!远坂凛得救了。
“凛大小姐,你那身衣服,还真是不知廉耻啊。”
最后,他无声地,出现在了那面黑色的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依旧挂着“正义”笑容的,“卫宫士郎”。
“虚假的理想,扭曲的宿命吗?”
千子村正(卫宫士郎)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太刀,那并非什么神造兵装,只是一把千锤百炼的,凡人之刀。
“——无明之一刀,足矣。”
刀光,一闪。
那面代表着卫宫士郎所有心魔的黑色镜子,连同镜中那个虚假的“自己”,被干脆利落地,一分为二,彻底破碎、消散。
“我的理想是虚假的。”他转过身,太刀直指那黑泥的本体,眼中,燃烧着不灭的锻造之火。
“但我想守护她们的心情,是真实的!”
大战,再次爆发!
但这一次,主角,已经就位!
“呵……这才像话嘛。”
高处的叶枫,满意地,放下了茶杯。
“主角的个人秀结束,也该让这最终幕,变得更热闹一点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了最恶劣,也最疯狂的笑容。
“System, protocol override!”
(系统,协议覆盖!)
“Activate historical Reenactment protocol: the Fourth holy Grail war!”
(启动历史再演协议:第四次圣杯战争!)
“——Summon all actors!!!”
(——召唤全体演员!!!)
话音落下,整个言峰教会的废墟,剧烈地,震动起来!
一道道金色的召唤法阵,在战场的四周,轰然展开!
一个身穿银色铠甲,手持双枪,脸上带着一颗美人痣的,悲剧的骑士。
一个驾驶着神牛战车,豪迈地大笑着的,魁梧的征服之王。
一个眼中燃烧着疯狂,手中捧着魔道书的,蓝胡子的元帅。
第四次圣杯战争的从者们,在导演那绝对的权能之下,即将……重返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