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挑眉看向黎可:“你们塔图来哈丘镇干嘛?又想抓神魄?”
黎可瞥了他一眼:“我可没这心情。倒是你,达克斯不去守护大陆,跑到哈丘镇来玩了?”
“守护者也有假期的嘛。”林野耸耸肩,话锋一转,“不过听米娜的意思,你是在哈丘镇长大的?”
“是又如何?”黎可语气淡淡。
“那就好办了。”林野眼睛一亮,“你肯定知道镇上哪里好玩,去,给我当回向导。”
黎可像是听到了什么怪事:“我们可是敌人,你让敌人给你当向导?”
“不愿意就算了。”林野转身就走,心里暗自嘀咕,“早知道出门时跟左木要张地图了。”
“等一下。”黎可叫住他,“刚才你也算帮了我,我勉强给你当回向导。我可不喜欢欠敌人人情。”
林野转回来:“不错不错,有黎大小姐当向导,真是我的荣幸。”
黎可冷哼一声:“愣着干嘛?走不走?”
两人并肩走在镇上的石板路上,偶尔闲聊几句。路过雪糕摊时,林野买了两个,递了一个给黎可。
“谢谢。”黎可接过,指尖触到冰凉的包装纸,微微一顿。
林野舔了口雪糕,状似随意地问:“话说,你为什么要加入塔图这种组织?以前你不是也有个很好的神魄伙伴吗?”
黎可的动作顿住,语气瞬间冷了下来:“这个不用你管。”
“哦。”林野见她不愿多说,便没再追问。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了郊外的山上。林野环顾四周:“这是哪啊?”
黎可望着前方:“哼,我先处理点事,等下再继续当你向导。”
她带着林野来到一片僻静的山坡,那里立着一块简单的墓碑,碑上贴着一张神魄的照片——那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兽,眼神灵动。
黎可蹲下身,用手帕轻轻擦去碑上的灰尘,声音放得极轻:“小疾,我来看你了。把你独自留在这里,对不起……”
林野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头微动:“原来小疾已经过世了……难怪她会加入塔图,或许是觉得塔图有能让小疾‘回来’的技术吧。”他默默在心里补完了这段猜测。
林野也蹲下身,帮着拂去碑前的落叶,轻声问:“这是你最好的朋友?”
黎可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发哑。
“虽然我不知道你过去经历了什么,也不懂你为什么会加入塔图,”林野看着她低垂的眉眼,语气诚恳,“但我看得出你心里压着很重的事。不如说出来,或许会好受点。今天我们不是敌人,我愿意当回听众。”
黎可猛地抬头看向他,目光直直地盯着他。林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挠了挠脸:“呃……我脸上有花吗?”
黎可忽然笑了,只是笑意没到眼底,带着几分苦涩。“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加入塔图吗?”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我加入塔图,也是因为小疾。”
“很早以前,为了抢占森林资源,镇上的人和神魄经常起冲突。我总在想,要是大家能像我和小疾这样和平相处该多好。就在那时,我遇见了教授。”
“他向我描绘过一个未来——人类和神魄能真正和平共处的世界。
那正是我一直想要的。所以我离开了哈丘镇,加入了塔图。
之后,我决心改造小疾,为了顺利完成改造,我答应教授,帮他抓野生神魄,做实验准备。”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开始哽咽:“可最后……小疾它在两年前的今天离开了我,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我抱着它回了家,把它葬在这个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微风拂过,吹动两人的衣角,远处隐约传来钟声。
林野看着她泛红的眼眶,轻声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教授说的世界,可能只是人类随心所欲操纵神魄的世界,并不是你真正追求的和平?”
黎可沉默了很久,久到林野以为她不会回答,才听到她低声说:“是也好,不是也罢,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林野在她身边坐下,声音放得又轻又稳:“怎么会没意义呢?”
他捡起一块扁平的石头,顺着山坡轻轻一推,看着石头滚向远处:“你和小疾的感情是真的,那些在一起的日子也是真的,这些怎么会没意义?
就算小疾不在了,你们共度过的时光,早就变成你心里的光了——就像现在,你还会来看它,会记得它喜欢这山坡的风,这就是意义啊。”
他转头看向黎可,眼里映着天上的云:“你想让人类和神魄好好相处,这份心思也是意义。
或许现在走的路偏了,但只要你还记得最初那份念想,总有一天能找到对的方向。
就像迷路的人,只要还盯着北极星,就不算真的迷路。”
“至于小疾,”林野捡起片银杏叶,夹在她刚才放在墓碑前的手帕里,“它肯定不希望你困在过去。
你过得敞亮,记得它的好,带着你们的回忆好好走下去,这才是对它最好的交代,也是那些日子最实在的意义,对吧?”
风掠过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