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见他们到来,脸上露出笑容,朗声道:“国师与明慧郡主来了!快上前来!”朱厌带着阮昭昭走上前,行礼道:“臣(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免礼平身。”皇帝笑着抬手,“国师此次平定海怪之乱,护国安民,劳苦功高!明慧郡主也胆识过人,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实属难得!”说着,皇帝便吩咐内侍宣读圣旨,赏赐了朱厌无数的金银珠宝、珍稀药材,还有一块免死金牌。赏赐给阮昭昭的则是无数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还有一个“护国郡主”的封号,赏赐之丰厚,让百官们都纷纷侧目。
阮昭昭缓缓抬手,轻轻摘下了头上的帷帽。随着轻纱滑落,一张清丽绝俗的脸庞映入众人眼帘。她的肌肤莹白如玉,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眉眼清亮如溪,睫毛纤长卷翘,像两把小巧的扇子,轻轻颤动着。鼻梁小巧挺直,唇瓣是自然的粉润色泽,嘴角微微上扬时,会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娇俏又灵动。宛如一朵迎着晨露绽放的白梅,清雅又坚韧。
阮昭昭捧着帷帽,对着龙椅方向盈盈下拜,动作标准而恭敬,裙摆铺散开,银线星辰纹在地面上晕开一片细碎的光:“臣女阮昭昭,叩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山涧的泉水叮咚作响,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怯懦与恭敬,让人听着心生好感。
皇帝笑着点点头,让他们在殿内坐下。
内侍连忙引着两人走向座位,那是两张铺着软垫的紫檀木椅,位于大殿前排,紧挨着御座,可见皇帝对两人的重视。桌上早已摆满了精致的点心和美酒,庆功宴正式开始,歌舞升平,酒香四溢。路过百官席时,不少官员纷纷投来友善的目光,还有几位武将模样的人,对着阮昭昭微微颔首,显然是敬佩她的胆识。阮昭昭一一回以浅笑,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扫过了大殿的前面的几个席位。
就在那里,她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阮父穿着一身崭新的藏青色锦袍,领口袖口绣着暗纹,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只是双手依旧有些拘谨地放在膝盖上,眼神里满是紧张与自豪。阮母则穿着一身藕荷色衣裙,鬓边插着一支银镀金的珠花,那是之前阮昭昭孝敬她的,此刻她正抬着头,目光紧紧地锁在阮昭昭身上,眼眶微红,嘴角却带着欣慰的笑意。
看到父母,阮昭昭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起来。自上次离家后,许久没有见过父母了。此刻看到他们,她的眼眶微微发热,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对着席位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
她的动作很轻,却带着十足的暖意。她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眼底的光芒温柔而明亮,仿佛在无声地告诉父母:“爹娘,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阮父阮母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阮母激动地抬手,悄悄抹了抹眼角的湿意,也对着她轻轻点头,眼神里的担忧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骄傲与安心。阮父则挺直了脊背,脸上的拘谨少了几分,多了几分作为功臣之父的自豪,对着阮昭昭微微颔首,示意她安心上前。
短暂的眼神交流后,阮昭昭跟着内侍继续往前走,心里暖暖的。有父母在身边,有朱厌在身旁,即便身处这庄严肃穆、规矩繁多的皇宫大殿,她也不再觉得紧张不安,反而生出了一股底气。
走到首座旁,朱厌先侧身让阮昭昭入座,自己才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座位上铺着厚厚的云锦软垫,柔软舒适,椅背上雕刻着精美的缠枝莲纹,还镶嵌着细小的珍珠,处处透着皇家的奢华。
刚坐下,就有宫女端着温热的茶水过来,茶杯是上等的白玉制成,杯壁薄如蝉翼,上面刻着精致的云纹。阮昭昭接过茶杯,指尖触到冰凉的杯壁,心里的暖意却丝毫不减。她小口啜饮着茶水,目光再次投向末席,只见阮母正和旁边的一位夫人说着什么,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想来是在为她骄傲。
“在看什么?”身旁的朱厌察觉到她的目光,侧过头,声音低沉而温和。
“没什么,”阮昭昭转过头,对着他浅浅一笑,“就是看到我爹娘了,他们也来了。”
朱厌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两老,了然地点点头,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回去看看二老。
“谢谢你,国师大人。”阮昭昭由衷地感激道。她知道朱厌这份细心,让她心里格外感动。
朱厌只是淡淡地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目光却落在了她手中的茶杯上,轻声叮嘱:“茶水温热,慢慢喝,刚骑马过来,润润喉。”
阮昭昭乖巧地应了一声,再次小口喝起茶来。茶水是上好的雨前龙井,甘醇清香,顺着喉咙滑下,滋润了干涩的声带,也让她的心情更加平复。
大殿内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文武百官们继续交谈着,话题大多围绕着此次平定海怪之乱的功绩,还有对未来的期许。皇帝偶尔会开口询问几句,语气亲和,让整个宴会的氛围既庄重又不失融洽。
“国师,”皇帝忽然开口,目光落在朱厌身上,“此番镇压墨鱼精,想必耗费了你不少灵力,后续可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无论是丹药药材,还是其他物资,朕都全力支持。”
朱厌微微起身,拱手道:“多谢陛下关怀,贫道的灵力已在静养中恢复大半,无需额外丹药。倒是靖海城的百姓,刚刚经历了海怪之乱,生活困苦,还需陛下多加体恤。”
“国师放心,”皇帝笑着说道,“朕已经下旨,拨出三百万两白银作为赈灾款,发放给靖海城的百姓,同时派人重建码头和渔船,确保他们能尽快恢复生计。另外,那些在海怪之乱中牺牲的渔民家属,朕也下令给予厚葬,并发放抚恤金,保障他们日后的生活。”
“陛下圣明。”朱厌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敬意。
皇帝摆摆手,目光再次转向阮昭昭,语气亲切:“明慧郡主,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胆识和魄力,实属难得。朕听闻你在天机阁跟着国师学习,可有什么难处?或是想要什么赏赐,都可以跟朕说。”
阮昭昭连忙起身,躬身行礼:“回陛下,臣女在天机阁一切安好,国师大人悉心教导,臣女并无难处。至于赏赐,陛下已经册封臣女为护国郡主,这份荣宠,臣女已经受之有愧,不敢再奢求其他。”
她的回答得体而谦逊,既表达了对皇帝的感激,又没有显得贪婪,让皇帝更加满意。“你这孩子,倒是懂事。”皇帝笑着说道,“既然你不提,那朕便自作主张,再赏赐你一些东西。朕听闻你喜欢刺绣,便把朕收藏的那套云锦和金针赏给你,另外再赏你十名宫女,日后在天机阁也好有个照应。”
“臣女谢陛下隆恩!”阮昭昭再次躬身谢恩,心里有些无奈。她其实并不喜欢这些赏赐,尤其是宫女,总觉得多了些束缚,但皇恩难却,她只能恭敬接受。
“平身吧。”皇帝笑着说道,“不必太过拘谨,今日是庆功宴,无需太多规矩。”
阮昭昭起身坐下,心里却有些走神。她想起上次选秀的风波,若是没有朱厌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如今再次参加宫宴,虽然氛围融洽,但她心里还是难免有些警惕,毕竟宫廷之中,人心叵测,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朱厌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出事的。”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像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
阮昭昭抬起头,对上他银灰色的眼眸。那眼眸里没有了往日的清冷疏离,反而盛满了温和的关切,像盛了漫天的星辰,耀眼而温暖。她的心跳微微加速,脸颊微微泛红,连忙移开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内侍高声唱喏:“太子殿下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阮昭昭也跟着站起身,目光下意识地看向殿门口。只见太子身着明黄色锦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面容俊朗,只是眉宇间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他缓步走进殿内,对着龙椅行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皇帝笑着说道,“快过来坐,今日是庆功宴,你也多敬国师和明慧郡主几杯。”
“儿臣遵旨。”太子应了一声,起身走向首座。路过阮昭昭身边时,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复杂,有探究,有不甘,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异样。
阮昭昭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垂眸敛目。每次见到他,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只想离他远一些。
朱厌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适,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挪了挪,挡住了太子的目光,声音低沉地对她说:“没事,有我在。”
感受到身边人带来的安全感,阮昭昭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抬起头,对着朱厌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
太子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下后,宴会正式开始。宫女们鱼贯而入,端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有烤全羊、红烧鹿肉、清蒸鲈鱼,还有各种精致的点心和果品,琳琅满目,香气扑鼻。御膳房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皇帝举起酒杯,对着众人说道:“今日设宴,一是为了嘉奖国师和明慧郡主平定海怪之乱的功绩,二是为了庆祝靖海城的百姓重归安宁。朕敬大家一杯,愿我大胤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
“臣等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们纷纷举起酒杯,齐声应和,声音洪亮,震得殿梁都微微作响。
阮昭昭也跟着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液清甜甘醇,是上好的桂花酿,度数不高,却带着浓郁的桂花香气,让人回味无穷。她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清蒸鲈鱼,鱼肉鲜嫩爽滑,入口即化,味道极好。
席间,不少官员纷纷起身,向朱厌和阮昭昭敬酒。朱厌大多只是浅酌一口,便婉言谢绝,而阮昭昭则在朱厌的示意下,以茶水代酒,一一回敬。官员们都知道朱厌的性子,也不敢过分强求,只是纷纷说着赞美之词,气氛十分融洽。
阮昭昭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对面的席位,看到父母正和旁边的几位官员家属交谈着,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她便放心了。阮母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再次抬头看过来,对着她比了个安心的手势,眼神里满是疼爱。
宴会进行到一半,皇帝又提起了靖海城的事情,询问朱厌后续的防护措施。朱厌一一作答,条理清晰,言辞恳切,提出了在靖海城派遣士兵驻守等建议,皇帝听后连连点头,当即下令照办。
阮昭昭坐在他身边,默默地吃着点心,偶尔喝一口茶水。她对这些热闹的场面实在没多大兴趣,只想快点结束。可看着朱厌应对自如的模样,心里又忍不住生出一丝敬佩。正想着,长公主赵灵犀忽然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她今日穿着一袭石榴红的宫装,鬓边插着赤金点翠步摇,贵气逼人,可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国师大人,恭喜你立下大功。”赵灵犀对着朱厌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声音柔媚,“小女子敬你一杯。”朱厌淡淡颔首,举起酒杯,与她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没有多余的言语。
赵灵犀的目光落在阮昭昭身上,带着几分轻蔑:“明慧郡主?你痴傻多年,没想到竟有这般胆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她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嘲讽,让阮昭昭心里很不舒服。可她没有发作,只是淡淡道:“长公主过奖了,臣女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该做的事情?”赵灵犀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我看你是运气好罢了。若不是国师大人在你身边,你恐怕早就成了海怪的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