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直到将近天明的时候,洛芸手中握着长剑,运用奥术师的占卜方法,瞄着一个方向硬生生砍断了沿途的所有阻碍,最终走出山来。
直到接近天色微明、头顶一片皆是鱼肚白的时候,洛芸这才找到了自己出发的地方。
再次来到了小丰村,看着这个建筑在山坳中、错落有致的小村庄的时候,洛芸竟然有种想要感动到流泪的感觉:这一趟,可算是结束了。
就这样,洛芸踏着微细的晨光,再次回到了这个小村庄当中。
让她感觉到惊喜的是,她刚刚来到村子的时候,还没有走到村口就被人发现了。
看得出来,小丰村被之前那只妖魔折腾得不轻。
哪怕是那只妖魔从来没有袭击过小丰村这个地方,但是,村里的村民在恐惧之下,还是组建了巡逻队。
而洛芸则又想起了那妖魔所在之地的累累白骨,暗自感叹了一句:妖魔害人,够深。
那巡村的壮丁,在见到洛芸手持着妖魔的脑袋走向村子里的时候,在确认是洛芸之后,又惊又喜,又是大喊大叫,又是敲锣打鼓,直到将整个村子从凌晨的寂静之中惊醒,这才作罢。
整个村子的所有人几乎都全部起来了,他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洛芸,一道又一道的目光,投射到那妖魔的脑袋之上。
那目光有恐惧,更有着憎恨。
在当确认这只妖魔确实死了之后,不少人又哭又喊:
“天杀的这只妖魔,可算是死了!”
“呜呜呜,我那可怜的孩子呀,他还没娶到老婆呢,就……”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不然我们这些人可怎么办呢?”
…………
待到众人平静之后,又齐齐地给洛芸行礼。
洛芸倒也没有谦让,在平静地接受了他们的礼仪之后,说道:“妖魔已除,赏金何时给?”
众人一愣,原本哭天抢地的氛围也为之稍稍地抑制。
他们大概是没有见识过像洛芸这么直接的人。
最后好在他们早早地就有了准备,还是村中的一个老者——应该就是之前的那个村长——他邀请自己前往村中的祠堂去详谈。
“这位靖玄司的大人,还请跟老朽到祠堂中一叙。
除了原本约定的赏金之外,老朽还有一件宝物,想要献上。”
小丰村的祠堂,位于村落的最中间,看上去也是有了不小的年份,但却修饰得极好,显得极为古朴且庄重。
在洛芸随那村长走进了祠堂的正殿的时候,映入她眼帘的则是一个又一个一层叠一层黑漆漆的牌位。
而较为上面的那几个,还算保养得好的,洛芸只是用了极大的眼力,这才看清楚其上面的字:
“某某某,大玄开国·正玄元年”
“嗯,这不是距离现在足足有1000多年的开国的时候嘛……”
没想到这平平无奇的小山村,竟然传承了有千年之久。
注意到了洛芸的目光,那村长看着祠堂,也是感叹道:“谁也没有想到,我们这些昔日的移民,竟然能有千年的传承,当真是列祖列宗保佑啊。”
“照村长这么说,你们千年之前并不在这里?”
洛芸疑惑地问道。
“呵呵呵,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在1000年前可是住在更远的山里的。
传说,昔日那些山里除了有可怖的妖魔之外,还有实力远超常人的仙人住在里面,凡人可是进不去的。
直到后来,千年之前应该是一场大变吧,我们这些人的祖宗——据说就是山里面的‘仙人’——也只能从山里面走出来了。
当然,外人都以为这只是一些给自己祖宗脸上贴金的事罢了,到了现在,连我们这些后人也不知道了,只能从书籍中找到一些答案。
大人,您觉得呢?”
洛芸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位老者口中话中有话。
而且,要献上宝物的话,应该也不用来到这种庄重的祠堂——毕竟是自家的祠堂,又怎容许外人随意进入?
“老者有话,请继续说。”
“倒是让大人笑话了,老朽想要献给大人的那件东西,就与我们的祖先有关。”
说罢,这村子的老者迈着蹒跚的步伐,走到了牌位的面前,在恭敬地在这些牌位之前上了三炷香、行了三个大礼之后。
村长这才颤颤巍巍地把手探入了那积满香灰的香炉之中。
待得在香灰之中一阵翻找之后,这才从中找到了一枚玉块——一枚呈椭圆形状的玉块。
那玉块呈着椭圆的形状,哪怕是从香灰之中拿出来,也没有沾染到一丝的污垢、灰尘。
不过村长还是从口袋中拿出了丝巾,将这枚玉块擦拭得干净,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个檀木的盒子,上面铺着一层丝绸。
他将玉块放到丝绸之中,恭恭敬敬地用双手捧到了洛芸的面前:“这就是小老儿要献给大人的一件宝物,恳请大人收下。”
看着眼前的老人颤颤巍巍地在自己面前行礼,洛芸在仔细地探查眼前的东西确实没有危险之后,这才双手接过。
但她还是有些疑惑——
毕竟按照道理来说,他们悬赏银钱,而洛芸则来接受任务、斩杀妖魔、领取银钱,这本可以算是一桩买卖。
只是眼前的这人,为什么还要送给自己一件宝物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洛芸开口问道:“老者是否有所请求?还请明说。”
眼前的这村长颤颤巍巍地直起腰来,他杵着手中的龙头拐杖。
看着洛芸收下礼物之后,苍老的好像橘子皮的脸上,也带上了些许的笑意。
“大人,您是靖玄司的高人,您应该早就感觉到了——如今这世道变了,
对于那些黎民百姓来说,天变了,也是天塌了,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在这场天变之中,还能安安稳稳地活下去、传承下去。
虽然这些东西对于一直住在山里的我们来说,影响或许不大,但是那山里的东西——就像今天您斩杀的那些妖魔——却是可以切实影响到我们的。
我们今天将这件传承多年的宝物献给您,便是希望日后若再有今天这样的情况,还请您及时给予援助,护我小丰村。”
到了后面,这位年老的村长,声音几近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