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造成的视觉冲击和心理震慑是巨大的。那泼洒一地的狼藉和仍在微微抽搐的残尸,无声地诉说着绝对的力量差距,以及“钢铁城”行事风格的残忍与直接。
空气中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个人的鼻腔。
屠夫志得意满地站在那里,享受着身后手下的欢呼和自己制造的恐惧氛围。他相信,任何有理智的人,在见识了这份“实力”后,都知道该如何选择。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进去之后,该如何一步步压榨这个看似有点规模,但首领显然不够“懂事”的基地。
苏晚的目光从那片血腥的现场扫过,最后落回屠夫那张写满嚣张与残忍的脸上。她的眼神,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屠夫预期中的惊惧。
就在屠夫准备再次开口施压时,苏晚动了。她抬起右手的动作牵动了侧腹的伤势,一阵隐痛传来,但她的手臂依然稳定如磐石。
一股无形无质的能量力场,以她为中心,悄无声息地扩散开来。
屠夫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疑不定。他感觉到,周围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又说不清具体是什么。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手指,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陷入粘稠胶水中的滞涩感传来,让他引以为傲的力量运转,出现了一瞬间微不足道的凝滞。
不仅是屠夫,他身后那些正在欢呼的手下们,声音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戛然而止。他们都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虚弱感袭来,虽然极其短暂微弱,仿佛只是错觉,但确实存在。就好像……他们体内奔流的力量,被什么东西轻轻吸走了一丝。
而这,仅仅是开始。
下一秒,更让他们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泼洒在地上,尚且温热的变异野猪血液,以及碎裂内脏中残存的生物能量,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化作无数缕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淡红色微光,如同百川归海般,跨越了百米的空间,丝丝缕缕地汇入苏晚那只微微抬起的掌心之中。
这个过程安静而迅速,不过一两秒钟。当最后一丝能量被汲取,地面上的血液似乎都黯淡了几分,失去了部分活性。
苏晚放下手,感受着体内涌入的那一丝微弱却精纯的生命能量。这能量并未完全治愈她的伤势,但如同甘霖般缓解了那份持续的隐痛,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她抬起眼,再次看向屠夫,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资格,不是靠吼出来的。”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屠夫身后那些脸色惊疑不定的随从,“我的规矩不变。车队留在外面。你,带两个人,解除武装,进来。”
同样是重复之前的要求,但此刻,这句话的分量已然不同。
屠夫徒手撕裂野猪,展现的是狂暴无匹的物理力量。
而苏晚这轻描淡写的一手,展现的却是诡异莫测、闻所未闻的能力。她不仅无形中削弱了对方一丝状态(哪怕极其微弱),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屠夫“战利品”残存的价值掠夺了过来。
这是一种姿态,一种宣告:你的力量固然强大,但我的手段,你无法理解,更无法防范。
屠夫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一阵青一阵白。他死死地盯着苏晚,眼神中之前的轻视和戏谑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忌惮和审视。他无法理解刚才那到底是什么能力,是某种特殊的异能?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未知,往往比已知的强大更令人不安。
他身后的随从们也面面相觑,狂傲之气被打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惊疑和警惕。这个年轻的女首领,比他们想象的要棘手得多。
雷战以及门楼上的守卫们,则是在短暂的错愕后,眼中爆发出振奋的光芒。首领的实力,永远是他们信心的最大来源!
沉默,在双方之间蔓延,比之前的对峙更加沉重。
屠夫粗重地喘息了几声,显然内心在进行激烈的斗争。硬闯?对方拥有那种诡异能力,加上这围墙和防御工事,就算能打下来,损失也绝非他能承受。城主派他来是施压和试探,不是来拼命的。
最终,屠夫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很好!小丫头,你够种!”
他猛地回头,对着手下吼道:“卸枪!阿彪,黑狗,你们两个跟老子进去!其他人,给老子守在外面,眼睛都放亮点!”
他选择了妥协。虽然极其不甘,但在苏晚展现出的、超出他理解范围的能力面前,他不得不暂时压下强行闯入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