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泛起鱼肚白时,沈砚秋才从寒潭边的灵脉节点返回。晨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外门区域,空气里带着露水的湿润与青草的淡香。他背着布囊,脚步轻快却不失警惕——为了保守灵脉的秘密,他特意避开了正街,选择了一条连接后山与藏经阁的偏僻小巷。这条小巷宽不足丈,两侧是高达两丈的青砖高墙,墙头上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地面散落着枯叶与废弃的药渣,平日里鲜有人迹。
沈砚秋体内的灵气仍处于充盈状态,炼气五层的修为让他的感官比之前敏锐了数倍。他能清晰地听到巷口老槐树上麻雀的扑棱声,也能闻到墙根处发霉的干草气息。连日来的夜间修炼虽让他略显疲惫,但丹田内奔腾的灵气却让他精神振奋。“再有一月,或许就能触摸到炼气六层的门槛了。”他心中暗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蕴灵仙玉,玉佩传来的温润触感让他格外安心。
就在他转过一个堆满建筑垃圾的拐角时,巷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五道身影从巷口与巷尾同时出现,呈扇形将他堵在了小巷中央。为首之人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腰间别着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正是周昊——当初与张磊一同欺压新人的资深外门弟子,也是最早对他手中升仙令流露出贪婪的人。
周昊身后跟着四个炼气四层的修士,都是外门中出了名的闲散之辈,平日里靠着巴结周昊混些资源。此刻四人脸上带着不善的笑容,手中分别握着短刀、木棍与铁尺,眼神凶狠地盯着沈砚秋,将小巷的退路彻底封死。
“沈砚秋,可算让我们等到你了!”周昊向前踏出一步,炼气四层的威压缓缓散开,压得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凝滞。他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眼中满是嫉妒与怨毒,“你这废物凭什么拿着升仙令进宗门?凭什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突破炼气五层?今天,老子就要让你知道,外门不是你这种走了狗屎运的新人能待的地方!”
沈砚秋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周昊的来意。升仙令之事他本以为早已过去,却没想到周昊竟记恨至今,如今见他突破炼气五层,更是嫉妒得发狂。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布囊中的砍柴刀,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环境——小巷狭窄,两侧高墙光滑无法攀爬,唯一的优势便是空间狭小,五人无法同时展开围攻。
“周师兄,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拦我去路?”沈砚秋故意拖延时间,语气带着几分疑惑,同时暗中运转《罗烟步》的法门,灵气开始在四肢百骸间快速流转。周昊冷笑一声:“无冤无仇?你占着升仙令的名额就是最大的过错!今天不废了你这废灵根,难消我心头之恨!给我上!”
随着周昊一声令下,最左侧的跟班提着木棍率先冲了上来,木棍带着风声砸向沈砚秋的头顶。沈砚秋不慌不忙,脚下猛地发力,身形如青烟般向右侧滑出三尺,恰好避开木棍。木棍“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不等那跟班反应,沈砚秋已运转灵气汇聚于右脚,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咔嚓”一声轻响,跟班惨叫着跪倒在地,木棍“哐当”掉在地上。
“废物!”周昊骂了一声,亲自挥剑砍来。铁剑带着凛冽的剑气,直刺沈砚秋的胸口。沈砚秋瞳孔微缩,侧身躲到旁边的断墙后,铁剑“唰”地一声刺中断墙,剑身没入青砖半寸。他趁机从布囊中掏出砍柴刀,反手向周昊的手腕削去。周昊连忙抽剑格挡,“当”的一声,砍柴刀与铁剑碰撞,火花四溅。沈砚秋只觉手臂发麻,炼气五层的灵气竟被周昊炼气四层的力量震得有些紊乱——周昊虽然灵根资质普通,但修炼多年,灵气比他凝实不少。
另外三个跟班见状,立刻从两侧围攻上来。一人挥刀砍向沈砚秋的腰腹,一人用铁尺砸向他的肩膀,还有一人则捡起地上的石块向他砸来。沈砚秋施展《罗烟步》,身形在狭窄的小巷中灵活穿梭。他先是脚尖点地,身体陡然拔高半尺,避开铁尺与短刀的夹击,接着在空中一个转身,右脚踩在墙面上借力,如同壁虎般横向移动数尺,躲开飞来的石块。
“这是什么身法?”周昊看到沈砚秋灵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嫉妒取代,“只会躲算什么本事!有种跟我正面打!”沈砚秋没有理会,他知道硬拼绝非五人对手,必须尽快突围。他目光扫过巷口,那里是通往后山的方向,虽然地形复杂,但至少比在这小巷中被围攻要好。
沈砚秋突然向巷尾冲去,吸引了两个跟班的注意。两人立刻追了上来,手中的武器不断向他招呼。沈砚秋故意放慢速度,待两人逼近时,突然脚下一错,施展《罗烟步》中的“青烟绕柱”身法,身形如同陀螺般旋转起来,绕到两人身后。他左手一拳砸在左边跟班的背心,右手砍柴刀架在右边跟班的脖子上:“不想死就让开!”
两个跟班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周昊见状怒吼道:“没用的东西!拦住他!”说着,挥剑向沈砚秋后背刺来。沈砚秋早有防备,猛地向前扑倒,铁剑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刺中了前面的跟班。“啊——”那跟班惨叫一声,肩膀被剑刺穿,鲜血瞬间染红了道袍。
趁此混乱,沈砚秋猛地向巷口冲去。他脚下灵气涌动,《罗烟步》施展到极致,身形如一道青烟般冲出巷口,拐进了通往后山的小路。“别让他跑了!”周昊又气又急,顾不上受伤的跟班,带着剩下三人紧追不舍。
后山的小路崎岖不平,两旁长满了茂密的灌木与杂草。沈砚秋跑得飞快,晨露打湿了他的裤脚,树枝划破了他的手臂,但他丝毫不敢放慢速度。他能听到身后周昊等人的追赶声与怒骂声,距离越来越近。“这样下去迟早被追上。”沈砚秋心中暗忖,目光快速扫视周围,看到左侧有一条岔路通向山谷深处,那里树木更加茂密,雾气也更重。
没有丝毫犹豫,沈砚秋拐进了那条岔路。山谷内雾气弥漫,能见度不足五丈,周围的树木参天,藤蔓缠绕,怪石嶙峋。他只能凭着感觉向前跑,脚下不时踩到松动的石块,好几次差点摔倒。周昊等人追到岔路口时,停下了脚步。“他跑进迷雾谷了!”一个跟班有些害怕地说道,“听说里面有不少妖兽,还有些地方有瘴气,进去太危险了!”
“危险?难道就让他这么跑了?”周昊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一个炼气五层的新人,进去也是死路一条!我们跟进去,就算找不到他,也要让他喂妖兽!”说着,率先冲进了山谷。剩下两个跟班对视一眼,虽然害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沈砚秋跑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体力渐渐不支,肺部传来阵阵刺痛。他靠在一棵大树上喘息,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追赶声,心中焦急万分。就在这时,他转过一个弯,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洞口高约三丈,宽约五丈,洞口散落着许多白色的兽骨,形状像是狼的骸骨,地面上还散落着几堆黑色的狼粪,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
“是妖兽巢穴!”沈砚秋心中一惊,刚想转身离开,周昊等人已经追了上来。“沈砚秋,看你还往哪跑!”周昊看到山洞与兽骨,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没想到你竟然跑到了妖兽巢穴,正好,就让里面的妖兽收拾你!”他指挥两个跟班:“你们去把他赶进山洞里!”
两个跟班看着洞口的兽骨,脸上露出害怕的神色,但在周昊的威逼下,还是拿着武器慢慢向沈砚秋逼近。沈砚秋看着步步紧逼的两人,又看了看漆黑的山洞,心中快速权衡——进去可能被妖兽吃掉,但不进去就会被周昊等人废了灵根。“与其被他们废了灵根,不如赌一把!”他咬了咬牙,转身冲进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