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决赛结束的铜锣声余音未散,演武场的议论声已如潮水般涌向沈砚秋。他刚走下比武台,便被围上来的弟子层层围住,有人好奇墨甲的构造,有人询问对战李明浩的战术,更多的则是恭喜他晋级决赛。王浩和林婉儿费力地挤开人群,将他拉到演武场边缘的僻静处。
“沈师弟,你太牛了!连李明浩都败在你手里!”王浩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不过决赛对手是张昊,你可得加把劲!那家伙可是筑基后期,《烈阳剑诀》据说能硬抗金丹期修士一击。”林婉儿也神色凝重地补充:“我听南峰的师姐说,张昊三年前就已是筑基中期巅峰,若不是为了打磨《烈阳剑诀》根基,早就突破后期了。他的剑招不仅威力大,还带着灼烧效果,普通防御根本挡不住。”
沈砚秋点头,心中早已泛起波澜。他虽在半决赛中胜得干脆,但李明浩终究只是筑基中期巅峰,而张昊是实打实的筑基后期,两者实力差距如同鸿沟。“我得先去看看张昊以往的战斗记录。”他看向宗门典籍库的方向,“只有摸清他的招式路数,才能找到破局之法。”
三人一同前往典籍库,负责管理典籍的是一位须发皆白的吴长老。听闻沈砚秋要查阅张昊的战斗玉简,吴长老浑浊的眼睛亮了亮:“你就是那个连胜五场的黑马弟子?张昊的玉简在‘内门弟子战绩’区第三排,编号丙字七十九号。不过提醒你一句,那小子的战斗记录大多是速胜,能参考的细节不多。”
沈砚秋谢过吴长老,在书架上找到那枚淡青色玉简。他将玉简插入识海,顿时,数十场战斗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张昊的对手从筑基初期到中期巅峰不等,每场战斗都不超过十招,《烈阳剑诀》的每一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炽热剑气:“烈日当空”能瞬间融化对手的防御法器,“炎龙出海”所过之处草木皆燃,“烈阳普照”更是能形成覆盖数丈的火海。
沈砚秋反复观摩张昊与筑基后期修士的唯一一场对战——那是两年前的宗门小比,张昊当时刚突破后期,对手是修炼《金刚诀》的防御型修士。即便对手浑身覆盖土黄色真元护罩,张昊也只用了七招便将其击败:前三招耗光对手真元,第四招“焚天煮海”破掉护罩,第七招“炎龙出海”重创对手肩头。
“招式刚猛,衔接紧密,但真元消耗极大。”沈砚秋退出识海,眉头紧锁地分析,“每施展完一套‘烈阳三式’,他的气息都会有短暂的紊乱,虽然只有一息时间,却是致命破绽。”他将这个发现记在随身玉简上,又翻找张昊的功法注解——《烈阳剑诀》需以自身真元为引,点燃周围天地灵气,虽威力无穷,却对真元纯度要求极高,一旦真元供应不上,剑气威力便会骤降。
离开典籍库时,夕阳已西斜。沈砚秋谢绝了王浩和林婉儿陪同的提议,独自返回洞府——他需要集中精神修复并强化墨甲,这是应对张昊炽热剑气的关键。洞府内,聚灵阵依旧运转,墨甲静静立在中央,左臂护甲上的剑痕在灵光下格外显眼。
沈砚秋取出从大比奖励中获得的土属性三阶妖兽内丹——那是一枚棕褐色的岩土熊内丹,表面布满细密的土纹,蕴含着厚重的土属性灵气。他按照《上古傀儡制作图谱》中的“灵核融合术”,将内丹碾碎,与融化的墨铁液、玄冰砂按3:5:2的比例混合。玄冰砂是他从储物袋中翻出的稀有材料,能中和火焰属性攻击,正好克制张昊的烈阳剑气。
融合过程比预想中艰难。土属性内丹与玄冰砂属性相克,刚混合便产生剧烈反应,墨绿色的液体在丹炉中翻滚,甚至溅出火星。沈砚秋连忙注入精神力,以《大衍决》的控物之法将两种灵气强行缠绕融合,又滴入三滴五行调和露,液体才渐渐稳定下来,变成深灰色的粘稠液体。
他将融合液均匀涂抹在墨甲的护甲表面,再用魔髓钻在护甲上铭刻新的阵纹——“厚土玄冰阵”。这是他结合土属性防御阵与冰属性削弱阵创造的复合阵法,既能增强防御,又能降低火焰攻击的威力。铭刻阵纹时需一气呵成,沈砚秋全神贯注,额角渗出的汗珠滴落在阵纹上,被瞬间蒸发。当最后一笔落下时,墨甲全身泛起一层淡灰色的光晕,护甲表面的土纹与冰纹交织,散发出既厚重又森寒的气息。
“试试防御效果。”沈砚秋取出一张火球符,掷向墨甲。火球撞在护甲上,竟被淡灰色光晕直接吞噬,只在护甲表面留下一层白霜,随即消散。他心中一喜,这“厚土玄冰阵”的效果远超预期,足以抵挡张昊的烈阳剑气初期攻击。随后,他又将新的能量核心嵌入墨甲胸腔——这是用赤焰虎内丹粉末与上品灵石混合制成的,能让墨甲的离火阵威力提升五成,或许能在关键时刻牵制张昊。
修复完墨甲已是深夜,沈砚秋却毫无睡意。他盘膝坐在寒玉床上,取出最后一枚五行血凝丹——那枚五彩交织的丹丸,决定在赛前服用,让修为达到巅峰状态。丹丸下肚,五道灵气在体内奔腾流转,丹田内的真元变得愈发凝练,甚至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泽。他运转《青元秘要》,将灵气与真元彻底融合,感知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中稍稍安定。
次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沈砚秋。打开石门,只见林婉儿提着食盒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李长老。“李长老?您怎么来了?”沈砚秋连忙行礼。李长老走进洞府,目光落在墨甲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竟给傀儡铭刻了复合阵法?不错,有想法。”他走到沈砚秋面前,取出一本泛黄的小册子,“这是《烈阳剑诀》的破法纪要,当年我曾与张昊的师父切磋过,里面记载了不少应对之法,或许能帮到你。”
沈砚秋接过小册子,心中满是感激。册子虽薄,却字字珠玑,其中提到“烈阳剑气虽猛,却怕极寒与厚重之力,可引灵气为盾,以柔克刚”,与他之前的分析不谋而合。李长老又叮嘱道:“张昊心性孤傲,战斗时喜欢猛攻,你只需稳住阵脚,等待他真元消耗的间隙便可反击。记住,点到为止,切勿伤了同门和气。”
送走李长老和林婉儿,沈砚秋翻开破法纪要,结合之前的战斗玉简,重新完善战术:开局用墨甲正面吸引张昊火力,借助“厚土玄冰阵”消耗其剑气;自己则施展《罗烟步》游走,用雷暴符和冰锥符限制其移动;待张昊施展完第十招出现换气间隙时,再用青竹剑发动致命一击。他将战术演练了三遍,确保每个环节都烂熟于心。
辰时将至,沈砚秋收拾好行囊:储物袋中备好三枚回春丹、五张金刚符、十张雷暴符和五张冰锥符;墨甲的能量核心填满上品灵石;青竹剑斜背在身后,剑穗随风飘动。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洞府石门,向演武场走去。
演武场早已人山人海,比昨日热闹数倍。看台的贵宾席上,宗门五位长老全部到齐,宗主也身着紫色道袍,端坐中央。比武台周围被弟子们围得水泄不通,甚至有人施展轻身术趴在周围的树梢上。沈砚秋刚走到入口,便听到一阵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张昊已提前站在比武台上,烈阳剑斜指地面,红色劲装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沈砚秋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议论声再次响起,却与昨日不同,更多的是质疑:“他能打败李明浩,可不一定能打赢张昊。”“张昊可是筑基后期,墨甲再厉害也挡不住烈阳剑气。”“我赌张昊三招取胜!”张昊听到议论声,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看向沈砚秋的眼神充满了轻蔑。
王浩和林婉儿挤到沈砚秋身边,递给他一块灵玉:“这是聚气玉,能快速恢复真元,你拿着。”林婉儿又塞给他一张黄色符箓:“这是我连夜炼制的‘金刚符·加强版’,能抵挡筑基后期修士一击。”沈砚秋接过物品,心中暖流涌动:“谢谢你们,我会小心的。”
此时,李长老走上比武台,高声宣布:“本次宗门大比决赛,西峰沈砚秋对阵东峰张昊!规则不变,点到为止!”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双方准备!”铜锣声响起的瞬间,张昊猛地跃起,烈阳剑在阳光下泛起刺眼的光芒:“沈砚秋,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实力!”
沈砚秋神色平静,纵身跃上比武台,青竹剑出鞘,剑尖指向张昊:“拭目以待。”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因张昊的剑气变得灼热,比武台的玄铁石地面甚至开始泛起细微的裂纹。但他并不畏惧,左手悄然握住储物袋中的金刚符,右手真元注入青竹剑,剑身上泛起深青色的剑芒——决战,一触即发。
台下,王浩紧紧攥着拳头,手心满是汗水;林婉儿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李长老和其他长老则神色严肃地注视着比武台,显然也对这场黑马与强者的对决充满期待。阳光洒在比武台上,两个身影对立而立,一个炽热如烈日,一个沉静如寒潭,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碰撞在一起,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凝滞起来。
沈砚秋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抛出脑海,眼中只剩下张昊的身影。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关乎黄枫谷的深造名额,更关乎他对自己实力的证明。从外门弟子到决赛舞台,他经历了太多的艰难险阻,这一次,他绝不会退缩。他缓缓召唤出墨甲,傀儡在比武台上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淡灰色的“厚土玄冰阵”光晕亮起,与张昊的烈阳剑气形成鲜明对比。
“哼,还想靠这破傀儡赢我?”张昊冷笑一声,烈阳剑一挥,一道数尺宽的剑气向墨甲袭来。沈砚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心中默念战术:“墨甲,防御!”傀儡立刻展开阵型,迎接这场注定惊心动魄的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