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炼丹房笼罩在淡淡的灵雾中,十余座青铜炼丹炉整齐排列,炉下灵火跳跃,映得墙面光影斑驳。沈砚秋背着装有《基础炼丹术》的布囊,踩着晨露准时抵达,李长老已站在中央最大的炼丹炉旁,手中把玩着一枚莹白的控火符。“今日练益气丹,主材用二十年份清灵草,辅材需凝露草根和紫花地丁,记错一味,今日便不用练了。”李长老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目光扫过沈砚秋手中的灵草篮。
沈砚秋连忙点头,将灵草一一取出摆在石桌上:清灵草叶片泛着莹润的碧光,根须洁白修长;凝露草根带着淡淡的水汽,捏碎后渗出清凉汁液;紫花地丁花瓣呈淡紫色,花蕊中藏着细小的金色粉末。这是他用蕴灵玉催熟的灵草,品质比宗门库房的普通灵草高出两成,也是他炼丹成功率提升的关键。
“生火。”李长老下令。沈砚秋指尖凝聚火灵线,轻点炼丹炉下的灵火石——橘红色的灵火“腾”地窜起,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灵气输入,将火焰稳定在三寸高度。“温度低了,益气丹需中高温提炼,灵气输出再加三成。”李长老皱眉道。沈砚秋连忙调整,灵火瞬间变成橙黄色,炉壁渐渐泛起温热。
按照步骤,他先将清灵草放入炉中,灵火炙烤下,草叶迅速蜷缩,提炼出淡绿色的药液。接着加入凝露草根,药液泛起细密的泡沫,他手持丹勺不断搅拌,防止药液粘锅。最后投入紫花地丁,紫色粉末融入药液,瞬间变成淡紫色。“凝丹!”李长老喝声响起。沈砚秋深吸一口气,将丹田内的五彩灵气脉注入丹勺,引导药液凝聚成丹。
然而,就在丹药即将成型时,灵气脉突然一阵紊乱——昨夜修炼《青元秘要》的疲惫尚未完全消退,灵气操控出现偏差。“砰”的一声,药液炸开,溅得炉壁上到处都是。“失败。”李长老面无表情地记录在案,“罚抄《丹经》益气丹篇十遍,明日再练。”沈砚秋垂头应道:“弟子遵命。”看着炉中焦黑的药渣,他心中虽有失落,却更多是坚韧——这已是他第三次炼废益气丹,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对控火和凝丹的理解更深一层。
午后,沈砚秋回到药园石屋,摊开宣纸开始抄写《丹经》。毛笔在纸上划过,“益气丹需五行调和,清灵草主木,凝露草根主水,紫花地丁主火,辅以金土石鼎...”的字句渐渐铺满纸面。窗外,林婉儿正在打理新种下的速行草,看到他屋内亮着灯,端来一碗冰镇灵茶:“沈师兄,又被罚抄了?”
“嗯,凝丹时灵气没控制好。”沈砚秋放下毛笔,接过灵茶一饮而尽,清凉的茶汁驱散了些许疲惫。“对了,吴仁昨天从思过崖出来了,我看到他和赵坤长老在炼丹房后门嘀咕了很久。”林婉儿压低声音,眼中满是担忧。沈砚秋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紧:“知道了,他们没找你麻烦吧?”“没有,我躲得远远的。”林婉儿摇头,“只是他们看你的眼神,很不对劲。”
沈砚秋心中警铃大作。吴仁被停职三个月,本就对他怀恨在心,如今有赵坤撑腰,恐怕会再生事端。“你最近尽量待在药园,别单独外出,有情况立刻告诉我。”他叮嘱道。林婉儿点头应下,又帮他整理了药园的灵草账目,才起身离开。
入夜,沈砚秋来到藏经阁三层。借着中层权限,他找到了《青元秘要》第三层全本中关于“灵脉淬体”的记载——突破炼气八层后,需用灵脉滋养肉身,提升灵根纯度。他从布囊里取出一株龙鳞草,将其碾碎融入灵脉水中,盘膝坐下,将灵脉水涂抹在丹田周围。龙鳞草的灵气顺着皮肤渗入体内,与丹田内的五彩灵气脉交织融合,灵脉瞬间变得粗壮了几分,灵根也泛起淡淡的金光。
“灵根纯度又提升了...”沈砚秋惊喜地发现,五灵灵气的排斥感几乎消失,灵气在经脉中流转如同行云流水。他按照“灵脉淬体”的方法,引导灵气脉在四肢百骸中游走,每经过一处经脉,都能感觉到肉身强度在缓慢提升。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照在他周身萦绕的五彩灵光上,宛如身披星河。
如此日复一日,沈砚秋的炼丹术和修为同步精进。一个月后,他炼制聚气散的成功率稳定在六成,益气丹也终于炼出第一炉合格的丹药——三枚圆润的淡紫色丹药,灵气浓郁,比宗门售卖的品质高出一成。李长老拿着丹药端详许久,难得露出笑容:“不错,这炉益气丹可入宗门丹库,给你记五块下品灵石的贡献点。”
修炼上,三个月的“灵脉淬体”让他的灵根纯度提升到了五灵根修士的极致,丹田内的五彩灵气脉粗如手指,灵气总量比炼气七层时翻了近两倍。这一日深夜,他在老槐树下修炼时,丹田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轰鸣,灵气脉暴涨,冲破了炼气八层的瓶颈!一股强横的灵气从丹田涌出,席卷全身,周围的灵草都被灵气吹得沙沙作响。
“炼气八层!”沈砚秋睁开眼睛,眼中闪过狂喜。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五灵灵气的运转更加协调,灵线凝脉的技巧也能随心而动,甚至能同时操控三条灵气脉施展不同的术法。他握紧砍柴刀,注入灵气——刀身泛着浓郁的五彩灵光,锋利度比之前提升了五成,就算面对炼气九层的修士,也有一战之力。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第二天清晨,沈砚秋刚到炼丹房,就被两名执法弟子拦住:“沈砚秋,赵坤长老有请,随我们去执事堂一趟。”他心中一沉,知道该来的终究来了。跟着执法弟子穿过回廊,执事堂外已围了不少弟子,议论纷纷。“听说了吗?沈砚秋偷了宗门的龙鳞草!”“真的假的?他刚立了功,怎么会做这种事?”“好像是吴仁医师揭发的,还有赵坤长老作证呢!”
走进执事堂,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赵坤长老坐在主位旁的椅子上,面色阴沉,吴仁站在他身旁,嘴角挂着阴狠的笑容。下方跪着一名年轻弟子,是吴仁的徒弟,头埋得低低的。李长老也在场,坐在另一侧,神色平静,看到沈砚秋进来,微微点头示意。
“沈砚秋,你可知罪?”赵坤率先开口,声音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沈砚秋躬身行礼:“弟子不知何罪之有。”“不知?”赵坤拍案而起,指着跪在地上的弟子,“我弟子吴小宝亲眼看到你上个月潜入炼丹房库房,偷走了一株五十年份的龙鳞草!吴仁医师也证实,库房确实少了一株龙鳞草,你还敢狡辩?”
吴小宝连忙抬头,眼神躲闪:“是...是我亲眼看到的,沈师兄穿着黑衣,从库房窗户跳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玉盒,里面就是龙鳞草。”沈砚秋看着吴小宝慌乱的神情,心中冷笑——吴仁竟让徒弟作伪证,连证词都漏洞百出,炼丹房库房的窗户装有禁制,岂是轻易能潜入的?
“赵长老,弟子有话要说。”沈砚秋上前一步,“首先,炼丹房库房设有三阶禁制,弟子只是炼气八层,根本无法破解;其次,弟子手中的龙鳞草是墨家赠的谢礼,并非偷来的,有墨府的令牌和书信为证;最后,吴小宝说上个月看到弟子潜入库房,可上个月弟子每日都在药园与林婉儿师妹核对账目,有账目记录为证。”
“一派胡言!”吴仁厉声打断,“墨家怎会赠你龙鳞草?分明是你偷了宗门的龙鳞草,怕被发现才编造的谎言!”赵坤也附和道:“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按七玄门门规,偷盗宗门重宝者,废去灵根,逐出宗门!来人,拿下沈砚秋!”
两名执法弟子立刻上前,想要抓住沈砚秋。“慢着!”李长老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威严,“赵长老,此事尚未查清,怎能仅凭一面之词就定沈砚秋的罪?沈砚秋说有证据,不妨让他拿出来看看。”赵坤脸色一沉:“李长老,你这是要偏袒他?”“非是偏袒,只是要公正办案。”李长老淡淡道,“若沈砚秋拿不出证据,再按门规处置不迟。”
赵坤冷哼一声,示意执法弟子退下:“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拿出你的证据来,否则休怪我无情!”沈砚秋从布囊里取出墨家令牌和墨清瑶的书信,递给执事堂的执事:“这是墨家的令牌,上面有墨府的专属印记;这是墨清瑶师妹的书信,信中明确提到赠我五株龙鳞草,以感谢我揭穿墨尘的阴谋。”
执事接过令牌和书信,仔细检查一番,对赵坤道:“回长老,令牌确实是墨府的,上面的印记不假;书信的字迹也与墨清瑶之前寄给宗门的信件一致,不像是伪造的。”赵坤和吴仁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吴仁急道:“那...那也不能证明他没有偷宗门的龙鳞草!说不定他既偷了宗门的,又得了墨家的!”
“吴医师,你这话就更荒谬了。”沈砚秋冷笑,“宗门的龙鳞草都有编号,可让库房执事核对编号,看看是否真的少了龙鳞草;再者,弟子若真偷了龙鳞草,为何还要上交一株给宗门?这岂不是自寻死路?”众人闻言,都露出了赞同的神色——沈砚秋前不久才上交一株龙鳞草给宗门,若真是小偷,怎会如此高调?
赵坤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看向吴仁。吴仁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林婉儿拿着一本记账本冲进执事堂:“长老,我可以作证!上个月沈师兄每天都在药园对账,根本没有时间潜入炼丹房库房!这是上个月的账目记录,上面有我们两人的签名和手印!”
执事接过记账本,与宗门药园的存档核对,果然一致。真相已经昭然若揭,赵坤和吴仁的诬陷不攻自破。李长老站起身,目光扫过赵坤和吴仁:“赵长老,吴仁,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赵坤脸色铁青,却仍强辩:“这...这可能是他们串通好的!”
“够了!”宗主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众人连忙躬身行礼。宗主走进执事堂,脸色严肃:“此事我已派人调查清楚,吴仁因私怨诬陷沈砚秋,赵坤长老偏袒同乡,滥用职权。吴仁,你身为宗门医师,不思治病救人,反而诬陷同门,按门规废去修为,逐出宗门!赵坤长老,记大过一次,免去外门长老之职,降为普通执事!”
“不要!宗主饶命!”吴仁瘫倒在地,哭喊着想要扑向宗主,却被执法弟子拦住。两名执法弟子上前,按住吴仁,运转灵气废去了他的修为。吴仁惨叫一声,修为从炼气八层跌落到凡人,被拖了出去。赵坤也面如死灰,躬身领罚,狼狈地离开了执事堂。
执事堂内一片寂静,宗主看向沈砚秋,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沈砚秋,你处事冷静,不畏强权,很好。宗门会还你清白,今日之事,委屈你了。”沈砚秋躬身行礼:“多谢宗主明察秋毫,弟子不敢居功。”
离开执事堂后,李长老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没给为师丢脸。只是赵坤虽被降职,却不会善罢甘休,你日后仍需小心。”沈砚秋点头:“弟子明白,多谢师父提醒。”他知道,赵坤和吴仁的事虽然暂时解决了,但修仙界的纷争从未停止,鬼灵门的威胁也依旧存在,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真正立足。
回到药园,林婉儿松了口气:“沈师兄,刚才真是吓死我了!幸好宗主明察秋毫。”沈砚秋笑了笑:“多亏了你及时送来账目记录。”他走进石屋,打开储物箱的夹层,看着里面的四株龙鳞草和《墨家商路图》,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接下来的日子,他要专心修炼和炼丹,争取早日突破筑基期,同时利用《墨家商路图》寻找血兰花的线索。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药园里,灵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沈砚秋盘膝坐在老槐树下,运转《青元秘要》,丹田内的五彩灵气脉快速旋转。他知道,平静的日子只是暂时的,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但他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外门弟子,他有足够的实力和智谋,去迎接未来的风雨,在修仙路上一步步走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