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西峰洞府内的聚灵阵仍在缓缓运转。沈砚秋盘膝坐在寒玉床上,手中捧着泛黄的《大衍决》古籍,指尖轻抚书页上晦涩的符文。洞府外传来阵阵松涛,与屋内灵气流动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静谧的修炼图景。他深吸一口气,将宋长老赠予的《傀儡进阶要诀》收进储物袋,目光重新落回《大衍决》的开篇——“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以神驭物,以意御灵”。
“以神驭物……”沈砚秋低声吟诵,脑海中浮现出制作墨甲时的场景。铭刻阵纹时需凝神静气,操控灵毛笔精准勾勒;融合材料时要以心神为媒,引导精血与灵气交融。这些经历似乎与《大衍决》的“控物”之道不谋而合。他尝试按照功法记载,将精神力从眉心探出,化作一缕细丝向锻造台上的青竹剑延伸。起初,精神力丝线脆弱不堪,刚触碰到剑鞘便消散无踪,反复尝试数次后,他的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看来并非易事。”沈砚秋取出一枚凝神丹服下,清凉的药力顺着喉咙滑下,让躁动的精神力渐渐平复。他回想起宋长老的话:“傀儡术与控物术本是同源,皆需心神合一。”于是闭上双眼,不再刻意强求精神力离体,而是回忆与墨甲建立联系时的感觉——那是一种将自身意识延伸至傀儡核心,如同操控自己手臂般的默契。渐渐地,眉心处传来一阵温热,一缕凝实的精神力丝线缓缓探出,稳稳地缠绕住青竹剑。
“起!”沈砚秋心中默念,青竹剑果然颤了颤,缓缓悬浮起来。他心中一喜,尝试操控长剑在空中划出弧线,却因精神力消耗过快,长剑刚完成半圈便“当啷”一声坠落在地。他并不气馁,知道这是精神力底蕴不足所致。按照《大衍决》记载,他运转真元滋养眉心识海,同时将精神力分成数十缕细丝,分别缠绕住洞府内的灵石、玉盒等小物件。起初,物件们东倒西歪,如同醉汉般碰撞,随着时间推移,它们渐渐变得井然有序,按照沈砚秋的心意在空中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第一日修炼至深夜,沈砚秋终于能同时操控五件物品进行简单移动。他疲惫地靠在石壁上,却难掩心中的兴奋——这意味着他对《大衍决》的理解已入门。丹田内,真元与赤焰虎内丹的火属性灵气相互滋养,而眉心识海则比往日扩大了近半,精神力也变得更加凝练。他取出陈云医师炼制的烈火丹,服下一枚后,丹田内顿时燃起一股暖流,加速了真元的恢复。
第二日清晨,沈砚秋的修炼进入新阶段。他将墨甲从储物袋中放出,尝试用《大衍决》的精神力丝线与傀儡核心建立更深层次的连接。以往操控墨甲只需一缕精神力下达指令,如今他将数十缕精神力丝线探入核心,如同无数双无形的手,细致地感知着傀儡体内的每一处机关和阵纹。墨甲的关节活动轨迹、离火阵的能量流转、九宫防御阵的灵气节点,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识海中。
“抬臂,屈膝,挥剑!”沈砚秋逐一发出指令,墨甲的动作比昨日流畅了许多。当他尝试让墨甲同时施展防御和攻击时,却遇到了难题——傀儡的能量分配出现紊乱,九宫阵纹刚亮起,离火便熄灭了。沈砚秋皱眉思索,突然想起《傀儡进阶要诀》中“灵核分流”的记载,于是引导精神力丝线在核心内编织出两道并行的能量通道,一道供防御阵使用,一道供攻击阵运转。这一次,墨甲成功在亮起护罩的同时,剑尖燃起了淡红色的离火,虽然火焰比单独施展时弱了几分,但已达成攻防兼备的效果。
修炼过程中,沈砚秋发现精神力与傀儡的契合度越高,操控起来便越省力。他尝试将部分精神力常驻墨甲核心,形成一道“精神印记”,这样即使不主动操控,墨甲也能根据周围环境做出简单的防御反应。这个发现让他惊喜不已,连忙记录在玉简上,作为日后改进傀儡的重要依据。
午后,王浩突然来访,看到墨甲在洞府内自主演练剑招,顿时惊得合不拢嘴:“沈师弟,你这傀儡竟能自己动了?”沈砚秋笑着将《大衍决》的修炼进展告知,王浩啧啧称奇:“此功法果然玄妙!若是能同时操控多具傀儡,岂不是能以一敌百?”沈砚秋摇头道:“目前还只能操控一具,且精神力消耗巨大。”说着,他让墨甲停下动作,自己则因精神力透支,脸色微微发白。王浩连忙取出一瓶回神丹递给他:“快服下补补,你可别为了修炼伤了身子。”
第三日破晓时分,沈砚秋感受到眉心识海传来一阵强烈的悸动。他知道突破的契机已到,连忙盘膝坐好,运转《大衍决》最后一层心法。洞府内的灵气疯狂涌入他的体内,聚灵阵的光芒变得前所未有的璀璨。精神力在识海中翻涌,如同奔腾的江河,冲击着无形的屏障。他将所有精神力凝聚成一点,猛地向屏障撞去——“轰隆”一声,识海仿佛炸开一般,无数信息流涌入脑海,精神力瞬间暴涨三倍,感知范围也从洞府扩展到整个西峰。
突破成功了!沈砚秋睁开双眼,眉心处闪过一丝金光,随即隐没。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百米外弟子的修炼气息,甚至能“看”到山间松鼠在松枝间跳跃。他迫不及待地召唤墨甲,这一次,精神力丝线如臂使指,墨甲的动作变得无比流畅,之前略显僵硬的关节活动自如,剑招的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不少。“演练‘青元剑法’第七式!”沈砚秋一声令下,墨甲挥剑横扫,剑风呼啸着切开空气,在石壁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为了测试突破后的实力,沈砚秋决定与墨甲进行一场模拟对战。他手持青竹剑,率先向墨甲攻去,剑尖直指其胸前破绽。墨甲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的同时,铁拳带着劲风砸向他的手腕。沈砚秋旋身躲过,心中暗赞——这反应速度已不亚于筑基初期修士。两人你来我往,剑光与拳影交织,沈砚秋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墨甲果然抓住机会,手肘直击他的胸口,却在即将命中时硬生生停下,显然是核心内的“精神印记”发挥了作用。
“太好了!”沈砚秋收起长剑,心中充满成就感。经过测试,墨甲的实力已稳定在筑基中期,配合他的操控,足以应对同阶修士的挑战。他检查了一下墨甲的能量消耗,发现突破后精神力的利用效率大幅提升,同等情况下,傀儡的续航时间延长了两倍。
突破后的沈砚秋并未松懈,他开始研究如何让墨甲配合自己的战术。他发现可以通过精神力共享视野,借助墨甲的晶石双眼观察背后的敌人,实现攻防无死角。他还尝试让墨甲使用自己的青竹剑,而自己则施展法术辅助,两者配合之下,战斗力远超单独作战。
傍晚时分,沈砚秋将墨甲收进储物袋,走出洞府。夕阳的余晖洒在西峰上,将山林染成温暖的橙红色。他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感受着突破后充盈的精神力和真元,心中却生出一丝紧迫感——虽然《大衍决》已突破第一层,墨甲也具备了强大战力,但他的筑基中期修为尚未稳固,真元凝练度仍有不足。
“看来得去丹堂一趟了。”沈砚秋喃喃自语。他想起陈云医师曾提过丹堂有高阶丹方,或许能找到稳固修为的丹药。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向丹堂的方向走去。沿途遇到不少弟子,看到他气息比往日强盛许多,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沈砚秋一一颔首回应,心中却在盘算着要如何交换丹方——他手中还有七株三阶灵草,想必能换得一张不错的丹方。
来到丹堂时,陈云医师正在炼制丹药,药香弥漫在整个厅堂。看到沈砚秋进来,陈云笑着停下手中的活:“沈师弟,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莫非是傀儡出了什么问题?”沈砚秋摇了摇头,说明来意:“陈医师,我想换一张能稳固筑基中期修为的丹方。”陈云闻言,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丹方集,翻到某一页递给她:“你看看这个‘五行血凝丹’如何?服用后可凝练真元,稳固境界,就是炼制起来有些麻烦。”
沈砚秋接过丹方集,仔细阅读起来。“五行血凝丹,需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筑基期妖兽精血炼制……”他心中一动,这丹方正好适合自己,赤焰虎内丹已提供了火属性精血,只需再收集其他四种即可。他抬头看向陈云:“陈医师,我愿用三株三阶凝魂草换这张丹方。”陈云眼睛一亮,凝魂草是炼制回神丹的重要材料,他正好紧缺,当即点头同意:“成交!”
拿到丹方后,沈砚秋心中已有了计划——前往妖兽山脉猎杀妖兽,收集五种精血。他向陈云道谢后,转身离开了丹堂。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沈砚秋站在西峰之巅,望着远处漆黑的妖兽山脉,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新的挑战即将开始,但这一次,他有墨甲相伴,有《大衍决》相助,定能克服一切困难。他握紧手中的丹方,转身返回洞府,开始为明日的妖兽山脉之行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