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声在演武场上空炸响的刹那,张昊的身影已化作一道赤色流光,烈阳剑裹挟着焚天煮海的炽热气息,直刺沈砚秋面门。剑未至,灼热的气浪已让比武台的玄铁石地面泛起细微的焦痕,周围观众席上的弟子纷纷催动真元护体,就连贵宾席上的长老们也微微颔首——这《烈阳剑诀》的火候,已近金丹期修士的威势。
“墨甲,御!”沈砚秋一声低喝,精神力丝线如潮水般涌入傀儡核心。墨甲轰然踏前两步,宽厚的臂膀交叉挡在身前,背部的厚土玄冰阵瞬间激活,淡灰色的光晕如蛋壳般将傀儡包裹。“铛——!”烈阳剑重重斩在光晕上,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彻演武场,光晕剧烈震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纹,却始终未破。张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没想到这傀儡的防御竟能硬抗自己的全力一击。
“破!”张昊手腕翻转,剑招突变,烈阳剑化作数十道赤色剑影,如暴雨般砸向墨甲。每一道剑影都带着足以融化精铁的高温,墨甲的厚土玄冰阵光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护甲表面凝结的白霜迅速消融,甚至泛起了暗红色的灼热痕迹。沈砚秋清楚,墨甲的防御撑不了太久,他必须抓住机会绕后。
沈砚秋悄然将三枚雷暴符扣在掌心,真元注入的瞬间,符纸泛起紫色电光。他运转《罗烟步》,身形如鬼魅般向左侧滑出,脚下的玄铁石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张昊的注意力全在墨甲身上,待他察觉侧后方的灵气波动时,沈砚秋已欺身至三丈之内。“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张昊冷笑一声,左手并指成剑,一道赤色剑气向沈砚秋射去。
沈砚秋早有准备,手中雷暴符顺势掷出。“轰隆!”三道雷电在身前炸开,形成一张紫色电网,堪堪挡住赤色剑气。剑气与电网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沈砚秋借着强光的掩护,再次突进一丈,距离张昊已不足两丈。此时,墨甲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左臂挣脱剑影的纠缠,铁拳带着劲风砸向张昊的后腰。
张昊腹背受敌,却依旧镇定自若。他脚尖点地,身形陡然拔高,烈阳剑在半空划出一道赤色圆弧,剑影如莲花般绽放,同时挡住墨甲的铁拳与沈砚秋的青竹剑。“不错,竟能逼我用‘烈阳莲华’!”张昊的声音带着一丝傲慢,“但游戏该结束了!”他双手握剑,烈阳剑上的赤色光芒暴涨,比武台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远处的丹枫树叶竟开始泛黄卷曲。
“是‘烈阳普照’!张师兄要出杀招了!”观众席上有人惊呼。这是《烈阳剑诀》的第七式,也是筑基期能施展的最强剑招,曾有筑基后期修士被此招直接重创。沈砚秋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一股毁灭性的气息锁定了自己,避无可避。“墨甲,献祭能量核心!”沈砚秋狠下心,这是他最后的底牌——让墨甲暂时引爆部分能量核心,换取瞬间的防御最大化。
墨甲眼中的血瞳晶骤然变红,胸腔内传来“嗡”的一声低鸣,厚土玄冰阵的光晕瞬间膨胀三倍,颜色也从淡灰变为深灰。与此同时,张昊的“烈阳普照”已轰然落下,数丈宽的赤色火海如天幕般笼罩比武台,玄铁石地面被烧得滋滋作响,甚至开始融化。墨甲死死挡在沈砚秋身前,光晕在火海中迅速消融,护甲表面已出现熔融的痕迹,左臂更是被火海直接烧得焦黑。
“就是现在!”沈砚秋抓住张昊施展大招后真元短暂紊乱的间隙,将林婉儿赠予的“金刚符·加强版”贴在身上,同时运转完整版《青元剑诀》第七层心法,真元如奔腾的江河般涌入青竹剑。剑身泛起深青色的剑芒,长度暴涨至五尺,剑身上甚至凝结出细微的真空裂痕——这是他第一次将“青元裂空”练至大成。
沈砚秋身形如箭,从墨甲身后窜出,避开火海的中心区域,绕至张昊右侧。张昊刚收招准备再次攻击,却发现沈砚秋已近在咫尺,他慌忙挥剑格挡,却因真元未完全回拢,剑速慢了半分。“噗嗤!”深青色的剑芒精准击中张昊的肩头,剑气瞬间侵入体内,搅乱了他的真元运转。张昊发出一声痛吼,踉跄着后退数步,肩头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半边红色劲装。
演武场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内门第一弟子张昊,竟被沈砚秋击伤!张昊捂着流血的肩头,眼中满是震惊与不甘,他望着沈砚秋手中仍在震颤的青竹剑,又看了看一旁几乎被烧毁半边的墨甲,终于明白自己输了。“我……认输。”张昊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颓丧。
“本次宗门大比,冠军——沈砚秋!”李长老的声音打破了死寂,演武场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弟子们纷纷站起身,挥舞着手臂,呐喊声此起彼伏。“沈砚秋!沈砚秋!”的呼喊声如潮水般涌向比武台,王浩和林婉儿更是激动得相拥而泣,泪水浸湿了衣襟。贵宾席上的宗主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对身旁的长老们说道:“此子不仅实力出众,更懂得审时度势,难得难得。”
沈砚秋收剑入鞘,走到墨甲身边,轻轻拍了拍傀儡焦黑的臂膀。墨甲眼中的血瞳晶渐渐黯淡,能量核心因刚才的献祭已消耗殆尽,轰然跪倒在比武台上。沈砚秋心中一暖,这具傀儡陪他历经生死,是他最可靠的战友。他将墨甲收入储物袋,转身向张昊走去,递上一瓶疗伤丹:“张师兄,伤势要紧。”张昊看了他一眼,接过丹瓶,却没说话,转身走下比武台。
李长老走上前,手中捧着一个锦盒,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砚秋,恭喜你夺冠。这是你的奖励。”锦盒打开,一枚刻有“黄枫谷”字样的金色令牌映入眼帘,令牌旁是百块上品灵石和一枚拳头大小的棕色内丹。“金色令牌是黄枫谷深造的凭证,三年后需凭此令牌返回;上品灵石可助你修炼;这枚岩土熊内丹,正好能修复你的傀儡。”李长老一一介绍道。
沈砚秋双手接过锦盒,心中百感交集。从外门弟子到宗门冠军,从秘境九死一生到如今获得顶尖宗门深造名额,这一路走来的艰辛与不易,此刻都化作了沉甸甸的收获。他对着李长老深深一揖:“多谢长老栽培,弟子定不负期望。”周围的弟子们纷纷围上来祝贺,有人请教战术,有人询问墨甲的构造,沈砚秋一一耐心回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大比结束后,沈砚秋在王浩和林婉儿的陪同下返回西峰洞府。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王浩兴奋地讲述着刚才观众席上的反应,林婉儿则细心地询问他是否受伤。回到洞府,沈砚秋第一件事便是检查墨甲的损伤——傀儡的左臂和背部护甲几乎完全烧毁,能量核心也出现了裂纹,需要尽快修复。他取出岩土熊内丹,按照《上古傀儡制作图谱》中的方法,开始准备修复材料。
次日清晨,沈砚秋前往长老堂领取黄枫谷深造的详细事宜。李长老递给她一封介绍信和一张地图:“黄枫谷位于天南域中部,需穿过黑风山脉和迷雾森林,全程约需半月路程。信中已注明你的身份和功绩,到了黄枫谷,直接前往迎客峰找刘长老即可。”沈砚秋接过信和地图,郑重收好:“弟子明白,定准时抵达。”
接下来的几日,沈砚秋一边修复墨甲,一边收拾行囊。他将百块上品灵石、三枚筑基稳固丹和各种符箓分门别类放入储物袋,又将燕家秘境带回的传送阵图纸和虚天残图碎片妥善收好。林婉儿送来一叠新制的符箓和足够半月食用的灵米糕,王浩则赠予他一把新的灵木弓和数十支淬毒箭矢:“黑风山脉妖兽众多,这弓箭或许能派上用场。”
离别前一日,沈砚秋来到墨家旁支的聚居地。他将装有五十块下品灵石与三株三阶灵草的木盒交给墨家现任族长,再三叮嘱道:“这些资源足够族中子弟修炼到炼气期巅峰,若遇到困难,可持此令牌前往七玄门找李长老相助。”墨家族长感激涕零,跪地行礼:“多谢沈公子大恩,墨家永世不忘!”沈砚秋扶起族长,心中涌起一丝暖流——这是他对当年收留之恩的回报,也是对过往的告别。
七玄门山门外,晨雾尚未散尽。沈砚秋背着青竹剑,墨甲已修复完毕收在储物袋中,他最后望了一眼熟悉的山门,眼中满是不舍。王浩和林婉儿站在一旁,眼眶微红。“沈师弟,到了黄枫谷要照顾好自己,记得传讯给我们。”林婉儿哽咽着说道。沈砚秋点头,握紧手中的黄枫谷令牌,转身踏上前往天南域的路。朝阳渐渐升起,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新的征程,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