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空座的意念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带着古老存在的审视:【人类?为何在此?】
不同于其他宝可梦的心声,裂空座的意念直接响彻在他的脑海里,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纯粹的、属于上位者的询问。
N没有躲闪,反而迎着那道目光站直了身体。他知道自己在这只神兽面前渺小如尘埃,却还是鼓起勇气,用意念回应——这是他第一次尝试与如此古老的存在沟通,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澈,却异常坚定:“我在寻找让它们痛苦的原因。”
他抬手示意那些因风暴而不安的宝可梦,“它们在害怕,这股力量……正在伤害这个世界。”
裂空座的动作顿了顿。
它见过太多人类,或敬畏它的力量,或觊觎它的存在,甚至试图用拙劣的手段“命令”它。但眼前这个穿着白袍的年轻人,眼中没有贪婪,没有谄媚,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想要“理解”的认真。更让它意外的是,这个人类能如此清晰地捕捉到其他宝可梦的情绪,甚至能毫无阻碍地接收到它的意念。
【你能“听”到?】裂空座的意念里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
“是。”N点头,语气坦然,“我能听到所有宝可梦的心声,包括……你此刻的烦躁。”
裂空座的身形轻轻晃了晃,像是被戳中心事般微微一滞。金色的眼眸再次落在N身上,这一次,审视里多了几分真切的探究。【烦躁?】它的意念带着一丝自嘲,【不过是两只不懂事的家伙在胡闹,扰了天空的清静。】
N否决了祂
“敢问,在你眼中,祂们为何而胡闹?”
【无非就是因为领土问题——祂们已经吵了上千年了,本王为了维护这里的秩序,也就这么拦了祂们上千年。】
N摇了摇头,以一种极其真挚的眼神看着裂空座
“祂们因失序而哀嚎,能量的碎裂,直至引发心境的变化,声音开始杂乱无章,你听——”
远方——盖欧卡掀起的巨浪正拍打着峭壁,固拉多踏过的土地裂开道道焦黑的纹路,两种力量碰撞产生的冲击波,直至那一丝诡异的能量显现出来,经过N的提醒,被裂空座所捕捉到。
竟真当如此……
祂联想起造物主所说过话,开始佩服眼前这位少年的能力。
【你想怎么做?】它的意念里少了些上位者的疏离,多了些认真。
“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将我的声音传达出去,覆盖住那些祸头。”
N的意念坚定且清晰,裂空座看着他。少年站在狂风里,白袍被吹得猎猎作响,身形单薄得像随时会被卷走,眼神却亮得惊人,像能把混沌刺破的光。
【吾准许了。】裂空座终于颔首,周身碧绿色的能量骤然暴涨,像一道贯通天地的光柱直冲云霄。
那股属于N的意志——他的话语,以人类无法观测、无法理解的方式传播出去——顺着气流,直至盖欧卡与固拉多的心念之中——那破乱的内心在N的帮助下逐渐修复。
意念的传播——更别说相隔几千里的传播,即使有裂空座的帮助,仍然极其消耗体力,稍微一个不稳,N就要跌落下去。
裂空座看着他苍白的脸,忽然低鸣一声,一股温和的气流托住N的身体,将他轻轻放在更稳固的石阶上。
【人类,你很特别。】它的意念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
【这片土地,需要能“听”到声音的人,需要能够“传达”意志之人。】
说完,祂没再停留,碧绿色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盖欧卡与固拉多的方向飞去。
N坐在石阶上,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轻轻喘着气。风里的躁动渐渐平息,远方的巨浪开始退去,焦黑的土地上甚至冒出了点点新绿。他能“听”到盖欧卡沉回深海的叹息,带着一丝释然;也能“听”到固拉多潜入地底的闷哼,少了几分戾气。
天空之柱的风变得温柔起来,吹起他的白袍。N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刚才传递意念时,指尖还残留着裂空座那股古老而强大的气息。他忽然明白,所谓的“传说”,从来不是遥不可及的符号,祂们也有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坚守,只是很少有人愿意停下脚步,去听一听祂们的心声。
远处,那绿色的流光在天际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消失在云层里。
N站起来,朝着大喊了一声
“我叫N——谢谢你的帮助!”
当风再次吹过耳边时,他仿佛能听到一道低沉的意念在回响,像一句淡淡的约定——
“记住吾的名字——塞西。”
N微微一笑
这次相遇,并不是结束。
他扶着石壁站起身。刚才强行传递意念几乎耗尽了力气,腿有些发软,刚走两步,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脚踝。
低头一看,是只小小的拉鲁拉丝,正仰着粉色的小脸看他,眼里闪着好奇的光。它身后跟着几只受惊的小拳石,还有只翅膀受伤的傲骨燕,都怯生生地望着他,像是在表达感谢。
N蹲下身,轻轻抚摸拉鲁拉丝的头顶,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别怕,都过去了。”他能“听”到它们心底的安心,像雨后初晴的阳光,暖融融的。
拉鲁拉丝眨了眨眼,忽然发出一道柔和的粉色光芒,轻轻笼罩住N。他感觉刚才耗空的力气似乎回来了些,疲惫感减轻了不少。
“谢谢你呀。”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天空之柱的石阶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风里带着草木复苏的清香,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陆地绿意渐浓——丰缘的土地,正在慢慢抚平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