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城会盟,场面盛大。刘璋率益州文武出城十里相迎,备足牛羊酒肉,犒劳刘备军队。刘璋拉着刘备的手,言辞恳切:备兄远来辛苦!璋闻张鲁欲兴兵犯境,心中惶恐,幸得皇叔不弃,念在同宗之谊,前来相助,璋感激不尽!
刘备亦做足姿态,表现得极为谦恭热忱:季玉兄何出此言!备与兄皆汉室宗亲,同气连枝。今兄有难,备岂能坐视?愿倾尽全力,助兄抵御张鲁,保益州安宁!
两人把臂言欢,连日宴饮,气氛融洽。刘璋更是增拨兵马粮草给刘备,让其驻扎葭萌关一线。然而,在这表面和谐的背后,暗流汹涌。刘备暗中加紧收买人心,法正、张松则不断在成都散布谣言,称刘璋暗弱,不足以守益州,唯有刘备方能保境安民。同时,刘备以防御张鲁为名,向刘璋索要更多的军资和权限。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璋麾下一些有识之士,如黄权、王累、刘巴等人,逐渐察觉刘备来意不善。别驾从事王累甚至以死相谏,自悬于州城门楼,企图阻止刘璋引刘备入川,然刘璋并未听从。而刘璋部将中,如张任、泠苞、邓贤、刘璝等人,也对刘备的动机产生怀疑,多次提醒刘璋需加防备。
刘备在葭萌关驻军已数月,期间并未与张鲁发生大规模冲突,反而广树恩德,收揽人心。刘璋对此渐生疑虑,加之张松勾结刘备之事因其兄张肃告发而败露,刘璋怒斩张松,并下令各关隘守将严禁刘备军通过,双方关系骤然紧张。
刘备见事已败露,知道和平手段难以取益州,遂决意武力解决。他采纳法正之谋,以刘璋听信谗言,断绝粮饷,意图加害为由,誓师起兵,南攻刘璋。首要目标,便是扼守成都北大门的重镇——涪城。
此时涪城由刘璋部将杨怀、高沛镇守。二人对刘备早有防备,城池坚固,守军精悍。刘备率军抵达涪城下,初战不利,难以攻克。
杨怀、高沛,皆蜀中名将,涪城险固,强攻难下,如之奈何?刘备召集众将议事,面露忧色。
法正献计:此二人虽忠勇,然其性刚直,或可智取。主公可假意邀其赴宴,于席间擒杀,则涪城守军群龙无首,可不战而下。
刘备犹豫:此非仁义之举,恐失人心。
法正劝道: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刘璋已生疑心,若拖延日久,其援军四集,则我军危矣。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刘备权衡利弊,最终采纳此计。他派人送信至涪城,言辞谦卑,称此前误会皆因小人挑拨,愿与杨、高二将当面解释,并商讨共同防御张鲁之事。杨怀、高沛虽存疑虑,但碍于刘备身份及其此前树立的仁德形象,加之希望缓和局势,遂轻装简从,前往刘备营中赴宴。
席间,刘备依计行事,掷杯为号,伏兵齐出,将杨怀、高沛擒拿。刘备指责二人离间宗亲,意图不轨,随即下令斩首。主将既失,涪城守军果然大乱,刘备乘势攻城,迅速拿下涪城,获得了入川以来的第一个重要据点,并获得了城中大量存粮军械。
涪城失守的消息传到成都,刘璋又惊又怒,这才彻底认清刘备的真实面目。他急调大将张任、泠苞、刘璝、邓贤、吴懿等人,率精兵数万,前往涪城以南的绵竹、雒城一带布防,企图凭借险要地形,阻止刘备军继续南下。
夺取涪城后,刘备军士气大振,继续南下,兵锋直指绵竹。刘璋麾下经验丰富的老将张任,被任命为前线都督,总领绵竹、雒城防务。张任深知刘备军锋锐,特别是其麾下黄忠、魏延等将骁勇善战,而己方新败,士气受挫,不宜浪战。于是他采取坚守策略,凭借绵竹一带的复杂地形和坚固营垒,深沟高垒,避而不战,意图拖垮远道而来的刘备军。
刘备率军进至绵竹关下,见关隘险峻,守备森严,连续发动数次攻击,皆被张任指挥守军击退,伤亡不小。黄忠、魏延等将虽然勇猛,但在对方严密的防御体系和弓弩覆盖下,也难以发挥。战事一时陷入僵局。
不想刘季玉麾下,还有张任这等良将。刘备站在营前,望着远处那座扼守要道的险峻关隘和连绵营垒,眉头紧锁,想起了当年在徐州、在汝南的颠沛流离,心中升起一股焦躁。时间拖得越久,对客场作战、补给线漫长的刘备军越不利。
这时,年轻的将领魏延请战:主公,末将观敌军壁垒森严,正面强攻,损失太大。愿率一支精兵,由向导带领,绕行山间小道,迂回至敌后,焚其粮草,乱其军心!
法正仔细查看了地图和斥候回报,沉吟片刻,提出了一个更为大胆的计划:文长(魏延)将军勇气可嘉。然张任用兵谨慎,粮道必有重兵保护,迂回偷袭,风险极大。正有一计,或可速破张任。他指着地图上的雒城,张任主力集结于绵竹,意在阻我南下。然其后方雒城,兵力相对空虚。雒城若失,则成都门户洞开,张任必回军救援,我可半途设伏击之!
刘备闻言,眼睛一亮:孝直此计大妙!然则,何人能担此重任,率军绕过张任,直取雒城?
正,愿亲往!法正慨然道,正乃蜀人,熟知地理,可引一路精兵,沿涪水秘密南下,奇袭雒城!
末将愿随法先生同行!魏延、黄忠同时请命。
刘备权衡再三,深知此计虽险,但确是打破僵局的关键。他最终采纳法正之策,命老将黄忠、将领卓膺等率大部分兵力,由法正参谋,继续在绵竹关前与张任对峙,多设疑兵,鼓噪佯攻,吸引其注意力。自己则与法正、魏延、牵招等人,率领数千最精锐的部队,偃旗息鼓,绕过绵竹主战场,经崎岖难行的山间小路,直扑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