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玉门，寒风卷着沙砾掠过戈壁，却吹不散油田勘探队的热情。溥仪站在一处土坡上，手里拿着地质锤，敲了敲脚下的岩石——岩石断面泛着淡淡的油光，这是勘探队发现的第三处油苗，也是最可能形成油田的区域。
“皇上，洋人果然断了咱们的石油供应！”张謇匆匆赶来，手里攥着一份电报，脸色凝重，“美孚、壳牌两家石油公司联合宣布，即日起停止向华供应石油，还说‘中国无自主开采能力，只能依赖进口’，想逼咱们在铁路、航空技术上让步！”
溥仪的指尖在岩石上划过，油迹沾在指腹，带着沉甸甸的质感。前世，中国的石油几乎全靠进口，洋人一句断供，就能让工厂停转、军舰趴窝；如今中华已有了飞机、铁路、军舰，绝不能在能源上被掐住脖子。“之前林巧团队测的地质数据呢？这处油苗的储量，能不能支撑咱们的工业和军事需求？”
“能！”林巧从勘探帐篷里跑出来，手里举着一张地质图，脸上沾着泥土却依旧兴奋，“根据岩层分析，玉门这处油田的储量至少能供全国五年之用！只是……咱们没有钻井设备，洋人又垄断了钻机技术，靠人工挖井，效率太低，还容易引发井喷！”
话音刚落，詹天佑带着几个铁路工匠扛着一台改装过的钻井机走来——机身是唐山机车厂用特种钢打造的，钻杆是滇缅铁路的废弃钢轨改制的，连动力装置都是用“中华一号”航空发动机的余温改进的。“皇上，咱们把铁路的起重设备和航空发动机的散热技术结合，改出了这台‘土钻机’，虽然不如洋人的先进，但能钻到三百米深，应该能打到油层！”
溥仪走到钻机旁，摸了摸冰凉的钻杆，钻杆上还留着工匠们打磨的痕迹。他看向周围的勘探队员——有中华实业大学的地质系学生，有玉门当地的农民，还有从东北油田赶来的老钻井工。老钻井工王老汉握着溥仪的手，掌心满是老茧：“皇上，俺们老辈人在东北见过洋人钻井，俺们就不信，咱们中国人自己造不出钻机、采不出油！俺们连夜改的钻头，比洋人的还耐磨！”
“好！”溥仪举起地质锤，对众人道，“今日咱们就开钻！洋人想靠石油卡咱们的脖子，咱们就用自己的油田、自己的钻机，打出中华第一口自主开采的油井！”
钻机启动的轰鸣声在戈壁上响起，钻杆缓缓钻入地下，泥浆顺着井口流出，带着淡淡的油花。勘探队的学生们轮流记录数据，王老汉和工匠们守在钻台旁，时不时调整钻杆角度；附近的牧民们自发赶来，送来饮用水和干粮，还在帐篷外生起篝火，夜里给值班的队员取暖。
可麻烦很快来了——钻到两百八十米时，钻杆突然卡住，发动机温度骤升，冒出黑烟。林巧趴在钻台边，盯着压力表，额角冒汗：“是地下岩层太硬，钻杆扭矩不够，再硬来会断！”
王老汉蹲下身，看着卡住的钻杆，突然一拍大腿：“俺有办法！咱们在钻杆上焊上锯齿，再用草原上绞羊毛的绞车借力，增加扭矩！”
工匠们立刻行动，用马鞍山的特种钢打造锯齿，牧民们拆下自家的绞车，连夜改装到钻机上。当改进后的钻杆再次启动时，锯齿“咯吱”咬碎岩层，钻杆稳步向下推进。夜里，溥仪和队员们一起守在钻台旁，篝火映着每个人的脸，眼里都闪着光——这口井，不仅是油井，更是中华打破能源垄断的希望。
第七天清晨，当钻杆钻到三百二十米时，井口突然涌出黑色的原油，像一条黑金色的巨龙，喷溅在戈壁上。勘探队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学生们举着沾满油污的双手，蹦蹦跳跳地喊：“出油了！咱们自己的油井出油了！”
王老汉捧着一碗原油，激动得热泪盈眶：“皇上，您看！这是咱们中华自己的油，再也不用看洋人的脸色了！”
消息传到京城时，张之洞正躺在病榻上，手里握着溥仪送来的原油样本——样本装在一个琉璃瓶里，黑亮的原油泛着光泽。当听到玉门油田日产量能供十辆火车、五艘军舰使用时，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泛起光，颤抖着说：“好……好啊……中华有了油，工业、军事就有了底气，老臣……老臣能看到这一天，值了……”
可洋人并未善罢甘休。美孚公司驻京代表找到张謇，提出“合作开采”的提议，条件是“由美方提供技术，中方出资源，利润五五分成”，实则想借机掌控玉门油田。张謇当场拒绝，把提议送到养心殿时，溥仪正看着玉门油田的供油计划表——石油已通过新修的玉门-兰州铁路，运往汉阳兵工厂和上海飞机厂，连“中华四号”巡洋舰的油箱里，都灌满了自主开采的原油。
“告诉美孚代表，”溥仪指着计划表上的“100%自主供油”字样，语气坚定，“中华的油田，中华的钻机，中华的石油，不需要外人插手。他们若想继续在华做生意，就得遵守咱们的规矩，平等互利，否则，就请他们离开！”
美孚代表见清廷态度坚决，又得知玉门油田的产量远超预期，只能悻悻离去。不久后，壳牌公司主动找上门，愿意以低于国际市场价的价格，向清廷出售石油开采设备——他们知道，再想垄断已无可能，只能靠合作争取中国市场。
入冬时，玉门油田的第二口油井也顺利出油，配套的炼油厂拔地而起，炼出的汽油、柴油不仅供工业、军事使用，还通过铁路运往各地，给百姓的马车装上了简易的柴油发动机，让“民生车”成了街头新景象。
溥仪再次来到玉门时，油田已一片繁忙——钻井机林立，炼油厂的烟囱冒着白烟，铁路旁的油罐车排成长队，牧民们的“民生车”拉着货物，在油田和县城间穿梭。林巧带着学生们，正在调试新研发的“深井钻机”，能钻到一千米深，还加装了无线电通讯装置，能实时传输数据。
“皇上，这台钻机用的是咱们自己的钢材、自己的发动机，连控制系统都是电学系新研发的，比洋人的钻机还精准！”林巧指着钻机上的“中华钻一号”字样，语气骄傲。
远处的戈壁上，詹天佑带着工匠们正在修建玉门-哈密的铁路，这条铁路将连接京包铁路，让西北的石油能更快运往全国各地。当地的维吾尔族百姓牵着骆驼，给铁路工人送来馕和奶茶，说“铁路通了，石油运出去了，咱们的日子也会像石油一样，越来越红火”。
回到京城的当晚，养心殿的灯亮到深夜。溥仪铺开全国地图，在玉门、独山子、陕北等地标注了“油田勘探区”，又在旁边画了炼油厂、输油管道的符号。张之洞的身体已十分虚弱，却坚持让人扶他来养心殿，看着地图，轻声道：“皇上，石油、铁路、航空、军舰……咱们中华的根基，终于扎稳了。老臣……老臣可以放心了……”
溥仪握着张之洞的手，眼眶发热：“张大人，您放心，您和前辈们的心血，晚辈们会守住，会让中华越来越强。”
几日后，张之洞病逝。出殡那天，京城的百姓自发涌上街头，学生们举着“实业救国”的小旗，工匠们扛着自己打造的工具，送这位为中华实业操劳一生的老人最后一程。林巧和学生们，还在灵前献上了一架“中华雄鹰二号”的模型，模型上刻着“公之精神，永护山河”。
冬雪飘落时，溥仪站在养心殿的窗前，望着窗外的雪景——远处的学堂里，孩子们还在读书；工厂的汽笛声，隐约传来；铁路旁的油罐车，正冒着雪驶向远方。他拿起笔，在地图旁写下：“油脉通，实业兴；实业兴，山河固。”
烛火摇曳中，这行字与之前的“雄鹰展翅，长空万里”“科技为翼，民心为基”交相辉映。溥仪知道，中华的崛起之路，虽有风雨，虽有离别，却始终向前。因为这片土地上，有千千万万像张之洞一样的坚守者，有像林巧、詹天佑一样的开拓者，有像玉门百姓一样的支持者——他们用双手筑起的山河，终将永远稳固，永远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