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计划启动后的第三个月,燕京城的初冬飘起了第一场雪。王建国站在星火产业园的观景台上,望着下方鳞次栉比的厂房,玻璃窗上凝结的冰花映出他眼底的光——三个月前还是一片荒地的园区,此刻已有十七栋厂房投入使用,烟囱里冒出的不是黑烟,而是经过净化的白色蒸汽,在雪光里氤氲成一片朦胧。
“王总,首钢的改造方案通过了!”副总工程师老赵裹着军大衣跑上观景台,手里的蓝图上还沾着雪粒,“他们决定把三座高炉全换成火种源加热系统,预计明年开春动工,投产后每年能减排二氧化碳一百二十万吨!”
王建国接过蓝图,指尖划过标注着“夏国制造”的核心部件,忽然想起十年前在轧钢厂,杨厂长偷偷塞给他的那份报废设备清单。那时他蹲在废料堆里,用捡来的齿轮拼凑出第一台能量转换器,机油蹭得满脸都是,傻柱端着饭盒在旁边守着,怕被巡逻的保安发现:“建国,真能成?这玩意儿要是炸了,咱俩都得进去。”
如今,当年的“小玩意儿”已经长成能撬动国家工业格局的巨轮。王建国指着蓝图上的管道走向:“让设计院再加两道安全阀门,首钢的高炉压力比咱们测试的高30%,必须留足冗余。对了,派去德国考察的团队回来了吗?他们的高炉改造经验或许能参考。”
“昨天就回来了,”老赵递过一份报告,“但德国专家说咱们的技术路线太‘激进’,不相信火种源能稳定输出那么高的能量。结果李工当场给他们看了西北靶场的测试视频,那帮人脸都白了。”
两人相视而笑时,产业园的广播突然响起:“各单位注意,紧急通知:航天城请求支援,‘长征’系列火箭第三级发动机测试出现能量不稳定,需要火种源技术团队即刻前往协助。”
王建国抓起外套就往楼下跑。雪地里的越野车早已启动,轮胎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声,像极了当年他推着自行车穿过四合院胡同的动静。副驾上的技术员递来平板电脑,上面是火箭发动机的参数曲线,波动幅度远超安全阈值——这正是火种源技术擅长解决的能量稳定性问题。
“通知团队带齐便携测试设备,”王建国盯着屏幕,“让航天城把近三个月的测试数据发过来,特别是低温环境下的表现。另外,把我们为卫星定制的微型火种源电池带上,或许能派上用场。”
车过长安街时,雪下得更紧了。街旁的老旧居民楼里透出暖黄的灯光,王建国忽然瞥见某栋楼的阳台上,挂着“星火供暖试点户”的红色横幅——那是上个月改造的首批民用项目,三百户居民家里的暖气片,此刻正流淌着火种源转化的热量。
“听说燕郊那边的老百姓给咱们送锦旗了?”王建国忽然问。技术员点头笑:“何止啊,张大爷还带着孙子来产业园送感谢信,说今年冬天不用半夜爬起来添煤,孙子的冻疮都好了。”
王建国望着窗外掠过的雪景,心里忽然敞亮——那些在实验室熬过的通宵,那些被质疑时的咬紧牙关,终究都化作了寻常人家窗台上的暖意。这或许就是技术最本真的意义:不只是冰冷的参数,更是能焐热日子的温度。
抵达航天城时,测试车间里已是一片忙碌。总工程师握着王建国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建国,就等你了!发动机在-25c环境下能量输出波动超过15%,再这样下去,下个月的卫星发射就得推迟。”
王建国穿上防静电服,径直走向测试台。火箭发动机的喷口还残留着测试时的焦痕,数据屏上的曲线像条挣扎的蛇。他俯身检查传感器,忽然指着其中一个接口:“这里的信号传输有延迟,火种源的实时调节指令跟不上温度变化。”
“怎么解决?”总工程师急问。
“换我们的智能调节芯片。”王建国示意助手开箱,“这芯片能在-50c到120c环境下稳定工作,响应速度比现有设备快80%,上周刚通过军工级认证。”
更换芯片的过程紧张而有序。当新的测试指令发出时,整个车间鸦雀无声。数据屏上的曲线渐渐平稳,波动幅度控制在3%以内,完美达标。总工程师激动得拍了下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来:“成了!建国,你真是我们的救星!”
车间外,雪不知何时停了。王建国站在空地上,望着天边露出的一抹霞光,忽然收到何雨水的消息:“哥,妈让你回家吃饺子,说傻柱叔今天休息,特意来帮忙剁馅儿。”
他回了个“马上回”,转身时看见航天城的年轻工程师们围着火种源电池,眼里闪着和当年的自己一样的光。王建国忽然明白,星火计划点燃的不只是技术的火种,更是一代人心里的希望。
回程的车上,技术员递来最新的投产报表:全国已有一百二十家企业签订了火种源技术改造协议,从汽车厂到纺织车间,从医院到农村合作社,夏国的产业版图正在被悄然改写。王建国翻开报表,在“农村简易炉”那一页停住——订单数已经排到了明年春天,备注里满是“急需”“盼早日发货”的字样。
车过红星四合院的胡同口时,王建国让司机停了停。雪后的院子格外安静,门楣上的“文明社区”牌匾覆着层薄雪,宣传栏里贴着的“火种源供暖改造通知”旁,新添了孩子们画的太阳。
一个扎围巾的老太太提着菜篮子出来,看见产业园的车,笑着打招呼:“是建国吧?听说你搞的那炉子可好了,我们楼下周就要装呢!”
王建国推开车窗,回以微笑:“张奶奶,保准让您今年冬天暖暖和和的。”
车子重新启动,后视镜里的四合院渐渐远去。王建国知道,属于他的战场早已不止于这方寸院落,但那些从这里汲取的坚韧与温暖,终将陪着他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产业园的灯光在雪地里连成一片星海,研发中心的灯还亮着——那里,有一群和他一样的人,正用技术的微光,点亮一个国家的黎明。这或许就是科技井喷最动人的模样:不只是冰冷的机器,更是无数双手共同托举的,热气腾腾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