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的降雨,河里的水位有小幅度的上涨,但并不影响收网。
当渔网收到三分之一处时,还不见一个鱼的影子。
站在岸边看热闹的村民里就有人憋不住了。
“哎哟!我看骆家今天怕是要空手而归咯!下雨天来河里捞鱼,我可是闻所未闻呐!”
“还想空手套白狼呢!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有。”暗指骆家得大黑熊是空手套白狼。
“就是!自己喜欢瞎胡闹,折腾自家人就算了,还来祸害别人,你们看薛多鱼的鞋子,全都打湿了!”这话又在暗讽骆菀柳。
听见议论声,骆菀柳倒是不介意别人怎么说她,但她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薛多鱼的脚。
为了避免打滑,薛多鱼并没有穿木屐上竹筏,虽然带着斗笠、穿着蓑衣,但他脚上的草鞋和裤腿早已被雨水打湿。
这薛多鱼倒是个实诚人,看来一会儿得去找刘叔给开两副预防感冒的药给他送去。
当渔网收到二分之一,还不见一个鱼的影子。
骆大哥心里莫名有一些失落,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笑着拍了拍骆菀柳的肩,“没事,小妹,现在才刚开始,没这么早见鱼。”
河面上,薛多鱼捞渔网的动作也顿了顿,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岸边,当看见那抹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娇小身影时,心里莫名冒出一丝愧疚。
连吃带拿的,竟一条鱼都没能帮他们捞上来。
骆菀柳蹙着眉,河里有鱼这件事毋庸置疑,难道真是古代的渔网不行?
唉!她那么大一群鱼,难道就这么溜走了?
正在骆菀柳心疼她的鱼时,竹筏上的薛多鱼突然有了动静。
只见他突然丢开手里的竹竿,迈开双腿,重心下沉,用手拽着渔网,开始有技巧的往上面拉。
“嘿!这是上鱼了?”
“看这动静,个头应该不小。”
竹筏周围水波荡漾。
骆菀柳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古代的渔网也是能网到鱼的。
而且,她也看得出来,当水里的鱼挣扎厉害时,薛多鱼就停下动作,当水里动静小了,他就加快速度往上拉。
没一会儿,一条大鱼被拉了上来,在网堆里不断挣扎。
薛多鱼心中的愧疚消散,他兴奋地朝骆菀柳和骆大哥挥手,高声大喊,“上鱼啦!”
骆大哥呆了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激动的对骆菀柳说:“小妹,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回家去拿大木桶!”
说着,他就将手里的小木桶往地上一放,转身快速朝家里跑去。
骆菀柳眉目舒展,嘴角缓缓勾起,情报——诚不欺我。
见真网到了鱼,个头还不小,又有村民酸溜溜的开口了。
“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这网都收一半了,应该就这么一条了。”
话音刚落,薛多鱼那边又开始了。
岸上的村民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薛多鱼一条又一条的往竹筏上拽鱼。
剩下的一半渔网,他足足捞了六条大鱼上来。
等骆大哥抱着大木桶回来,他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桶,又看了看薛多鱼拽上岸的鱼。
这桶......好像又小了。
用小桶打了些水进大桶里,薛多鱼将裹在渔网里的鱼一条一条取出来。
作为渔民,薛多鱼能打到这么大的鱼,也很是激动,“嚯!这条鳙鱼的鱼身,比我手指撑开还宽,这鱼估计都快二十斤勒!”(鳙鱼:俗称胖头鱼,也就是我们现在的花鲢。)
这是六条里最大的一条,另外五条也小不了多少,最小的也有十二三斤,是条鲤鱼。
六条鱼,有一条鳙鱼、一条草鱼,两条鲢鱼,两条鲤鱼,所有鱼都头朝下,尾巴朝上,被装进大木桶里,将木桶挤得满满当当。(鲢鱼:就是我们现在的白鲢鱼。)
这一桶鱼,估计得有小一百斤。
薛多鱼继续撑着竹筏,去收第二幅渔网。
听说骆家从河里捞了大鱼上来,闻讯而来看热闹的村民越来越多。
村民们都围着那个木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
“活这么大把年纪,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鱼。”
“是啊!我也是头一次见。”
“没想到,咱们这条河里还有这么大的鱼,以前就没见过。”
“这鱼长这么大,肉应该也很好吃。”
说到吃肉,所有人的嘴里忍不住开始分泌唾液。
远处,一个只戴着斗笠的人影正一瘸一拐缓慢朝这边靠近,是骆老爹。
看见他,骆菀柳忍不住埋怨,“爹,不是不让你来嘛!”
见真捞上了鱼,骆老爹高兴,沧桑的脸上满是笑意,“听你大哥说上了鱼,个头还不小,爹哪里还在家里呆得住,等刘村医给扎过针,就想着过来帮帮忙。”
大木桶里,六条鱼的鱼尾互相拍打,将桶里的水溅得到处都是。
骆大哥又往木桶里加了一些水,他擦了擦额头上混合着雨水的汗水,“小妹,不行啊!这桶太小了,一会儿多鱼那儿估计还会上鱼,咱们家已经没有能装鱼的桶了。”
早骆老爹到一步的薛大河,先是被桶里的大鱼惊到,而后听见骆大哥的话,他爽快的道:“没事,骏德,你跟叔走一趟,去叔家里,叔那里还有两个大木桶,可以借给你们装鱼。”
“那就谢谢大河叔了。”
骆大哥和薛大河回家搬木桶。
河上的薛多鱼这次刚把渔网收到三分一就开始上鱼了。
这次鱼的个头没有第一网的大,但胜在数量不少。
有村民就开始疑惑了。
“诶?你们说,这骆家怎么突然想起去河里下网捞鱼,而且一捞还这么多?”
“他们刚得了一头熊黑子,现在又得这么多鱼,好事怎么全被他们家给占了?”
“他们骆家来村子里二十多年了,除了当年前从山里捡了个漂亮媳妇回来,就再没这么好运过了。”
村民们的议论声传进了骆老爹的耳朵里,他眉间的沟壑更深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的道理骆老爹懂,那头黑熊已经惹得不少人眼红,现如今这鱼......
“闺女,这么多鱼你打算怎么处理?”骆老爹悄声问身边的骆菀柳。
村民们的议论她自然也听见了,虽然她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他们既然不能离开薛家村,那就不能把村民们的关系弄得太疏远。
“爹,你想怎么处理?”
骆老爹垂眸凝思了一会儿,商量着开口,“反正这么多鱼我们也吃不完,要不就卖一些给村子里的人,不用费力拉去县城卖,价格就比县城里低三成,你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