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骆予安盯着碗里的五个鸟蛋流口水,昨晚刚吃了鸡汤,今早又有鸟蛋吃,他现在过的是什么神仙日子。
骆二哥没有骆予安贪吃,倒没直勾勾盯着鸟蛋,他盯的是骆菀柳。
排除被夺舍的可能,小妹难道真是浪子回头?
以往,她对薛书均那股子痴缠劲儿,可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眼下只是落了一次水,就把脑子给洗明白了?
骆菀柳不知道骆二哥在想啥,要知道了,会直接告诉他,不是把脑子给洗明白了,是直接换了个脑子!
骆老爹看见桌上的鸟蛋,有些意外,“梅丫,这鸟蛋哪儿来的?”
骆大嫂看了一眼骆菀柳,“是小妹刚带回来的,说是在路上捡的。”
骆老爹眼神诧异地看向骆菀柳,昨晚也没刮风,树上的鸟窝不可能无缘无故掉下来,说是在路上捡的,骆老爹不信。
骆菀柳见自家老爹不信自己,忙亲昵的环住他的胳膊,一副傲娇的模样讨赏,“爹,你说我运气好不好?今早我去村头,在村头的树下看见一个鸟窝,我好奇上去看看了,就看到里面有五个鸟蛋。”
自家闺女难得和自己如此亲近,骆老爹眼神一软,便也不想再深究这鸟蛋的来处。
他顺手把装鸟蛋的碗端到了骆菀柳面前,“既然是柳丫带回来的,那就全给她吃吧!”
骆菀柳瞪着碗里的五个鸟蛋,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满脸皱纹的骆老爹、脸色苍白的骆二哥以及明显营养不良的骆予安。
面对这样一群家人,让她吃独食,她做不到啊!
骆菀柳默默剥起鸟蛋。
骆大嫂起身开始为大家盛米粥,俗话说:一日之计在于晨。
早上这一顿,骆家熬的米粥下的米粒还算多,可在骆菀柳眼里,这也只算清粥。
在盛第一碗的时候,骆大嫂勺子轻轻下去,把底部堆积的米粒都舀了上来,第一碗米粒最多。
骆菀柳理所当然的认为,这第一碗应该是给骆二哥的,他身子弱,又在念书,营养得跟上。
可当这第一碗被放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想起来,这家里待遇最好的,永远是原主。
在盛第二碗的时候,骆大嫂就用勺子把盆里剩下的米粥搅了搅,这样盛出的粥浓稠度都一样。
看见这一幕,骆菀柳豁地起身将她碗里的粥倒了回去,“大嫂,我这碗太干了,给我来一碗水多点的。”
骆大嫂搅粥的手一顿,看向骆菀柳的目光充满惊讶,她这小姑子哪次不是嫌弃碗里的粥太稀,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骆老爹和骆二哥也都愣愣的看着骆菀柳。
不知该如何应对的骆菀柳,只得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剥鸟蛋。
几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今天的小妹是怎么了,各自开始安静的吃早饭。
下一秒,所有人的碗中都多了一颗圆溜溜、白胖胖的鸟蛋。
吃饭的动作一顿,所有人瞪大眼睛,惊讶地抬头看向骆菀柳。
却见骆菀柳一脸嫌弃的咂吧着嘴,“这鸟蛋怎么有股腥味,不好吃,剩下的就分给你们了。”
众人的神色这才恢复正常。
有鸟蛋可以吃,骆予安忙一口吸进嘴里。
他嘴小,一颗鸟蛋进去,让他粉嫩的小脸瞬间变得鼓鼓囊囊,十分可爱。
骆大嫂看着碗里的鸟蛋,咽了咽口水,但最终还是把鸟蛋夹给了骆予安,“来,予安,你多吃一个,吃了可以长高高。”
小小的骆予安却摇了摇头,将碗里的鸟蛋又夹了回去,“娘,我已经吃过了,这个娘吃。”
骆大嫂既感动又欣慰,她像是在吃什么山珍海味般把鸟蛋吃了下去,久违了的蛋香充满口腔,她咀嚼了许久才舍得咽下。
以前家里虽然有母鸡,但母鸡下的蛋,基本都被小妹拿去给了薛李氏,就算有剩下的,也都进了小妹的肚子。
家里其他人,基本都很难吃上鸡蛋。
“来,予安,爷爷的给你吃。”
骆老爹刚夹起鸟蛋,骆予安就忙捂住了自己的碗,“爷爷,予安不要,爷爷吃。”
见状,骆老爹筷子一转,想要给骆二哥。
却见骆二哥忙端起碗,和鸟蛋一起,三两口把碗里的米粥吃完,然后起身,“爹、大嫂、小妹、予安,你们慢慢吃,我先去私塾了。”
骆二哥的嘴角带着笑,今早吃了小妹亲手剥的鸟蛋,这待遇,薛书均肯定没有过。
一会儿去私塾,他得在薛书均面前好好显摆显摆。
以往小妹对那败类的好,现如今她的好全给了家里,他要气死薛书均!
不得不说,以往沉稳内敛的骆家老二,此时此刻,倒是幼稚得紧。
吃过早饭,骆大嫂背着背篓、拿着小锄头,再带上骆予安去地里挖野菜。
骆老爹则带着骆菀柳去刘村医家换药。
刘村医和骆老爹一样,也是村里的外来户,不过他是近几年才来的薛家村。
原本他只是路过,但因村里没有村医,便被里正给留了下来。
刘村医医术很好,不仅能治头疼脑热,一些疑难杂症也能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愿意留在薛家村这种穷乡僻壤。
也许和他断掉的右手有关。
骆菀柳规规矩矩的坐在凳子上,刘村医用左手将骆菀柳头上的布条解开,他一边换药,一边对骆老爹交代,“柳丫头头上的鼓包退了不少,再把这消肿止痛的药敷上个一天,便没事了。”
刘村医虽右手有缺,但用左手做起事来一点也不含糊,换药的动作非常利落。
听自家闺女没事了,骆老爹自是十分开心,对刘村医说了不少感激的话。
换好药,刘村医看了看骆老爹的腿,语重心长道:“老骆啊!你这腿,可不能再耽搁了。”
骆菀柳神情一震,什么意思?
爹的腿还有得治?
哪知骆老爹却是摇摇头,“刘村医啊!我家的状况你也知道,你说的那些药材,我们可买不起,我这腿不治也罢,总归是死不了。”
听完骆老爹的话,刘村医叹了一口气,便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