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瘸一拐离开的动作僵住,骆菀柳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他们,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他们的心尖上,三人的额角同时有冷汗浸出。
妈耶!这骆家妹子平日里看着人畜无害,现在怎的会让他们觉得这般恐怖?
骆菀柳来到薛铁柱身后,一把拔下了嵌在他右肩上的柴刀,轻灵婉转的声音同时响起,“这把刀是我们家的,你可不能带走!”
薛铁柱痛得差点晕过去,但却强撑着没有叫出来,现在他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骆菀柳靠近他们,压低声音警告,“别再动什么歪心思,不然我手里的这把柴刀可不同意。”
被骆菀柳砍伤手臂和大腿的薛长良忍不住抖了抖,“不......不敢。”
骆菀柳满意的勾了勾唇,“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三人如释重负,打开大门,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
等人走了,骆大嫂才敢带着骆予安从房间里出来,她来到骆大哥身边,关切的问道:“骏哥,你没事吧?”
骆大哥摇摇头,他转头看向骆菀柳,眼中惊疑不定。
薛长喜是他打伤的,那薛长良和薛铁柱身上的伤,都是小妹弄的?
“小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一个小姑娘独自面对两个大老爷们,换他估计都得僵持一段时间,她怎么这么短时间就让两人见了红?
骆菀柳挠挠头,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啊?当时黑灯瞎火的,我也是吓坏了,就拿着柴刀胡乱砍了一通,然后就这样了。”
骆大哥:[?_??]
是这样?
骆老爹满脸愁容的望着那三人离开的方向,“柳丫,他们三个都是薛家村本地人,说到底整个薛家村就是一家,我们这样做,肯定会得罪薛家人,我担心......”
骆老爹没说完的话大家都心知肚明。
骆菀柳轻叹一口气,“爹,咱们家刚刚闹出这么大动静,你看村子里有人来看一眼吗?”
小灰的叫声早就惊动了村子里的所有看家狗,被吵醒的村民不少,却没有一个人前来帮忙。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就没把我们当自己人看,甚至期盼着我们家遭难!”
骆菀柳倒是觉得没什么,人心便是如此,你发达了,就会遭人嫉妒,这个时候你再遭难,别人只会幸灾乐祸。
“爹,小妹说得没错,村子里的人定是见我们家得了一头熊,就眼红了,巴不得我们家出事。”
骆大哥也没想到薛铁柱三人竟敢持凶器入室抢劫,如果薛铁柱他们今晚成功了,那么他们一家人的下场会很凄惨,而村子里的人也肯定会包庇薛铁柱三人,不会为他们家主持公道。
想到这儿,骆大哥攥紧了拳头。
此时,屋内就传来了拍门声,“爹,外面怎么样了?你快放我出去!”是骆二哥的声音。
骆老爹这才想起来,老二还被他关在屋内。
骆二哥刚被放出来,大门口就传来响动。
“骆老哥,怎么回事儿?你们家是不是遭贼了?”是薛有才,他满脸紧张,手里紧紧拽着一根棍子,身上只胡乱套了一件薄外套就跑了过来。
骆老爹脸上的表情舒展,“有才老弟,已经没事了,还劳烦你跑这一趟。”
薛有才松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棍子,“没事就好,我隔得老远就听到狗叫声,起来一看,就你们这边好像亮着灯,就赶紧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薛有才的话音刚落,门外又跑进来一个人,是薛大旺,他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师......师父,你......你们没事吧?我刚刚看到薛铁柱他们......”
见满院子的人都毫发无损,他这才止住了话头。
薛大旺家靠近村头,距离村尾的骆家更远,这大半夜的能赶过来,也是有心了。
整个薛家村,他们两人是为数不多对骆家抱有善意的人。
趁着这会儿院子里人多,骆菀柳偷偷溜出了大门,往薛铁柱三人消失的方向跟去。
薛铁柱这三个二流子,在村子里虽然名声臭,但贪生怕死,肯定没这么大胆子敢自作主张持凶器入室抢劫,背后一定有人给他们兜底,不然他们不敢如此冒险。
没走多远,骆菀柳就发现身后跟着一个小跟屁虫,她蹲下身子,拍了拍小灰的脑袋,“你跟来干啥?别一会儿弄出啥动静,打草惊蛇。”
却见小灰吐着舌头摇着尾巴围着骆菀柳转了一圈。
“主人主人,我能闻到他们的味道,我来给你带路。”
然后继续朝前面去了。
骆菀柳蹲着没动,小灰回头看她。
黑暗中,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鬼使神差般,骆菀柳起身跟了上去。
就这样,小灰走在前面,骆菀柳跟在身后,一人一狗七拐八歪的最后停在了一丛高大茂密的竹林外。
竹林内,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骆菀柳惊喜的再次拍了拍小灰的脑袋,以兹鼓励,然后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蹲下,恰巧可以将林子里的情况尽收眼底。
林子里站着四个人,有一个人站得笔直,骆菀柳觉得身形有些熟悉,却不知道是谁,另外三个互相搀扶着,缩着身子,貌似很害怕,明显是薛铁柱三人。
“你们失败了?还被打得这么惨?!”听语气,站着那人十分震怒。
“我......我们已经尽力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个整天跟在薛书均身后的花痴小丫头一点也不怕我们,还拿柴刀砍伤了长良,还有我背上的伤,也是她弄的。”薛铁柱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听完薛铁柱的话,站着那人沉默半晌,最后丢下一句话,“全是废物。”转身就要走。
薛铁柱却不顾肩头上的伤,快步追上去拦住他,“春山哥,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们,这件事无论成不成,你都要给我们一两银子作为辛苦费,现在我们三个还因此受了伤......”
却没想到,薛铁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踹翻在地,背后的伤好似更严重。
春山哥三个字,让骆菀柳确定了站着那人的身份,原来是里正的儿子,薛春山。
薛春山冷冷朝薛铁柱啐了一口,“事没办成,还想要银子,我看你们是不想在村子里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