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粥、咸菜外加一人一个鸡蛋,这鸡蛋还是昨天别人拿来换鱼的。
吃着嘴里香喷喷的鸡蛋,骆菀柳决定,下次进城还得买几只鸡回来养,不然家里的鸡圈空着也是空着。
额......她坚决不会承认是因为她喜欢吃鸡蛋。
吃过早饭,就是家里三个病号的喝药时间。
骆菀柳给司北冥送药进去的时候,发现这个男人今天有些奇怪,一直不敢看她。
“你咋啦?”骆菀柳故意凑近他。
对于她的突然靠近,司北冥被吓了一大跳,眼前是那张明媚娇俏略微肉嘟嘟的鹅蛋脸,鼻间是她简单清理后带着薄薄汗味的体香,那香味勾得他有些乱了呼吸。
他瞬间屏住呼吸,忍着胸口的痛,身子尽量后仰,拉开两人的距离。
“我......我没......没怎么。”司北冥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可事实却是疼痛让他的脸色有些发白。
骆菀柳发现了他的异样,忙直起身子,“你别紧张,我只是发现你不敢看我,还以为是你在背后说了我的坏话,故意逗你的。”
“我没有。”他只是......一看见她,脑子里就是早上她锻炼时的画面,所以才不敢看她。
“没有就好,喝药吧!”骆菀柳把手里的药递给他。
司北冥接过来,忙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把药碗还给她。
骆菀柳接过药碗,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他今天竟然没吃蜜饯,是喝习惯了,不怕药苦了?
端着药碗闻了闻,刘叔也没换方子,这药还是和以前一样苦。
骆菀柳哪里知道,是因为有她在,司北冥才忘掉了嘴里的苦味。
她一走,司北冥才被嘴里的苦味惊醒,忙往嘴里塞了一颗蜜饯。
这个女人!
司北冥懊恼,他活了二十一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影响至此。
难道是因为他常年不近女色的缘故?
十岁时,他的母妃离世,父亲很快就将府里的虞侧妃扶正。
自此,他便自请常年驻守北域。
在军中,他身边都是一群糙汉子,没有一个女人。
又因他长相俊美,曾在战场上因此被敌军将领出言调笑、侮辱。
那一次,他亲手斩了那人的子孙根。
从那以后,他就令人打造了一面代表杀神的狰狞恐怖面具,他戴着那张面具打了无数场胜仗。
自此,他北冥王战神的封号便不胫而走,且外界传闻他残忍嗜杀、暴虐成性,令敌军闻风丧胆。
而那张面具,他也不曾在外人面前取下过,只有在面见他的皇帝亲大伯时才会取下。
而在这十一年里,他只受召回过三次国都。
府里在他院子里服侍的都是男仆,因为那些丫鬟婆子们看见他戴着的面具,都躲得远远的,害怕靠近他。
而且,他本身也很厌恶后宅的女人,她们害怕他,不敢靠近他,他也乐得自在。
难道真是因为一直素着,才会被一个乡野村姑轻易勾起欲望?
司北冥胡思乱想着。
没一会儿,刘村医就来了。
他在为司北冥把过脉后,眼神揶揄的看着他说了一句,“年轻人,伤都还没好,别想些乱七八糟的,气血翻涌不利于你的伤口恢复。”
司北冥被说得面红耳赤,感觉从未这么丢脸过,半天才挤出一句,“我知道了。”
常规的一套行针后,刘村医感叹,“你身体底子好,都不用十日,再过两日便可下地行走了。”
“多谢。”对于刘村医的话,司北冥并不觉得有任何奇怪,他的这副身体,是在战场上千锤百炼过来的,恢复力常人自是无法比拟。
从房间里出来,刘村医又为骆老爹的腿施了一遍针,“最近天气潮湿,你在睡觉前,再用热水泡一泡脚,有益于你排出腿部的湿气,水温尽量高一些,也不要泡太久,微微出汗即可。”
骆菀柳默默将刘村医的话记了下来。
临走前,骆菀柳从桶里抓了两条鱼送给刘村医。
刘村医倒也没客气,爽快的收下了。
骆菀柳觉得,就这样直来直往的才好,最好不要搞那些假巴意思,应付起来累人!
刚进屋,骆菀柳就又听见了薛长喜的锣响和吆喝声,“雨天易发水,无事莫过桥,过桥需快行,桥上莫逗留。”
这次有村民好奇,拦下他,语带嘲笑,“薛长喜,你这是吃饱了撑的?天天在村子里吆喝这个作甚?”
“咋地?我闲着无事,好意提醒你们,碍你事儿了?”薛长喜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那人被怼,也不敢再惹这个二流子,夹着尾巴走了。
薛长喜朝着那人的背影淬了一口,“呸!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然后继续敲着手里的铜锣在村子里游村。
刘村医走后,骆老爹揣着一个钱袋子,戴着斗笠、绑上木屐出了门,他是去找薛万有买地去了。
骆大哥不放心骆老爹一个人下雨天出门,也跟着去了。
骆大嫂则继续挑燕窝杂质。
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那些完整燕盏里的杂质都已经被挑选干净。
骆菀柳请骆老爹按照她的要求,编制了大小合适的圆形小竹篓。
再在竹篓底部垫上细布,把燕窝挨着摆放呈一个圆形,十四盏燕窝刚好放下,看上去既干净又整洁,还不容易损坏,这样拿去城里卖,定能卖一个好价钱。
而现在,骆大嫂挑的是那些碎掉的燕盏。
虽然是留下自己吃的,但燕窝精贵,骆大嫂还是挑得十分仔细。
骆二哥今天不用去私塾念书,便在堂屋里教骆予安认字。
骆菀柳想着自己本来是识字的,为了未来不露馅,也加入了进去。
司北冥坐在里间看书,心思却全被外面三人的读书声和嬉笑声勾了去,书页不曾翻动一页。
就这样悠闲的过了一上午。
快晌午的时候,骆老爹背着手和骆大哥回来了。
骆菀柳问:“爹、大哥,买地的事儿谈妥了吗?”
将斗笠取下挂在屋檐下的外墙上,骆老爹点了点头,脸色却不太好看。
正在厨房做午饭的骆大嫂听见声响,从厨房里出来,她看出骆大哥沉着脸,明显情绪不对,便小心翼翼的问:“骏哥,这是咋啦?”
骆大哥坐在桌边,先是倒了一杯水喝下,然后才愤愤的开口,“那个薛万有,非要说咱们看上的那一亩地不好单卖,要买就得将那一块连着的两亩地一起买!”
骆老爹坐在上方,吧嗒吧嗒的抽着手里的旱烟,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