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大学,情人坡。
清晨的阳光穿透薄雾aaaa,斑驳地洒在草地上。
柳楚娴穿着一件奶白色的针织开衫,内搭碎花吊带裙,裙摆堪堪遮住大腿根,露出一双套着半透白丝的笔直长腿。
她正被三个男生围在中间,手里捏着几封粉色的情书,眼角微微下垂,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无辜样。
“对不起,学长……你们都很好,真的。可是我现在只想专心搞艺术,不想谈恋爱……”
声音软糯,带着钩子。
“而且……我怕谨年哥哥会误会……”
三个备胎面面相觑,心碎了一地。
“柳楚娴。”
一道清冷的声音像手术刀一样切入这黏腻的氛围。
柳楚娴浑身一颤,猛地回头。
公玉谨年单手插兜,站在香樟树下。
晨光给他的金丝眼镜镀上了一层冷冽的边,白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禁欲感拉满。
那一瞬间,柳楚娴听到了自己心跳漏拍的声音。
“谨……谨年哥哥?”
她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把情书往身后一藏,小碎步跑过去,带起一阵甜腻的香水味。
“你怎么来啦?是不是原谅我了?”
她顺势就要挽公玉谨年的手臂,胸前的柔软若有若无地往前送。
公玉谨年侧身,向后退了半步。
动作行云流水,像是在躲避一袋不可回收垃圾。
柳楚娴扑了个空,尴尬地僵在原地,眼眶瞬间红了,咬着下唇:
“哥哥还是嫌弃我吗……我真的知道错了……”
“闭嘴。”
公玉谨年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厌烦,“带路。”
柳楚娴一愣:“去哪?”
“圣玛利亚医院。”
公玉谨年扫了她一眼,
“你不是说,你有办法见到华青黛吗?”
……
圣玛利亚私立医院,江城最顶级的销金窟。
与其说是医院,不如说是五星级酒店。
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空气中没有那种陈腐的药味,而是弥漫着一股冷冽到极致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淡淡的冷杉香薰。
这种味道,莫名让人感到压抑。
“谨年哥哥,就是这里了。”
柳楚娴亦步亦趋地跟在公玉谨年身后,试图用高跟鞋的哒哒声吸引他的注意。
凌霜妍穿着那件宽大的黑色卫衣,像个幽灵一样缩在公玉谨年另一侧,左手死死拽着袖口,把右手藏得严严实实。
这里太干净了,干净得让她这种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感到窒息。
“站住。”
刚到VIp诊疗区入口,两个穿着全套防护服、戴着防毒面具的保安就拦住了去路。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在研究生化武器。
“预约码。”
保安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来,闷闷的,没有一丝感情。
“那个……我是艺术系的柳楚娴,我和华医生有过一面之缘……”
柳楚娴上前一步,摘下口罩,露出那张楚楚动人的脸,试图发动技能“绿茶的凝视”。
“滋——!”
保安二话不说,拿起手中的喷雾枪,对着柳楚娴就是一顿狂喷。
高浓度的酒精雾气瞬间糊了她一脸。
“咳咳咳!你们干什么!我的妆!”
柳楚娴尖叫着后退,原本精致的伪素颜妆容瞬间斑驳,假睫毛都差点被冲掉。
“未预约人员,视同病菌携带体。”
保安冷冷说道,
“退后三米,否则启动强制消杀程序。”
公玉谨年微微挑眉。
这华青黛,有点意思。
正僵持着,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喧哗。
一个穿着阿玛尼西装的富二代正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跪在诊室门口哀嚎:
“华医生!我是真心的!求你见我一面!哪怕就一眼!”
“咔哒。”
诊室门没开,旁边的小窗弹开一条缝。
一只戴着医用乳胶手套的手伸了出来,手里拿着一瓶喷雾。
“滋——滋——”
对着那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精准地喷了两下。
下一秒,那束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发黑。
“百草枯?”公玉谨年眯起眼睛。
富二代吓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滚。”
小窗里传出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只有一个字,却像是冰碴子砸在地上。
紧接着,几个护士冲上来,像拖死狗一样把富二代架走,
还有清洁工立刻上前,拿着拖把疯狂擦拭富二代跪过的地面,仿佛那里沾染了什么致命病毒。
“看到了吗?”
身后传来一声轻蔑的嗤笑。
宋子轩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在口袋里,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过来。
他胸前挂着“副院长”的铭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满是优越感。
“华青黛的号,连我都挂不上,凭你们?”
宋子轩走到柳楚娴面前,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那双被酒精喷湿的白丝腿上扫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油腻的笑:
“哟,这不是柳大校花吗?怎么搞成这副落汤鸡的样子?要不要去我办公室,我帮你……擦擦?”
柳楚娴忍住恶心,往公玉谨年身后缩了缩。
宋子轩这才把目光转向公玉谨年,眼神瞬间变得阴鸷:
“公玉谨年?你这种靠女人吃软饭的废物,也配来这种地方?这里空气这么贵,你呼吸得起吗?”
公玉谨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面前是一团空气。
他只是盯着那扇紧闭的诊室大门。
鼻翼微动。
一股极淡的、像是雪山上融化的冰水的味道,透过门缝渗了出来。
那是……极品猎物的味道。
“我在跟你说话!”
宋子轩见被无视,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推公玉谨年,
“保安!把这几个穷鬼给我轰出去!别弄脏了……”
“轰——”
诊室的大门,毫无预兆地开了。
一股几乎凝成实质的冷气扑面而来,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宋子轩的手僵在半空。
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剪裁极其合体的白大褂,扣子扣到下巴,
脸上戴着N95口罩,鼻梁上架着护目镜,头上戴着手术帽,双手套着双层乳胶手套。
全身上下,没有露出哪怕一平方厘米的皮肤。
但即便如此,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清冷与高贵,依然让人不敢直视。
她的身材高挑,白大褂被腰带束紧,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腰臀比。
走动间,即使隔着厚厚的布料,也能感受到那种禁欲到了极致反而是诱惑的张力。
华青黛。
她手里拿着一份病历夹,目光透过护目镜,像x光一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视线所及之处,温度骤降。
“吵死了。”
声音不大,却像是某种精密仪器发出的频率,震得人耳膜生疼。
宋子轩立刻换上一副舔狗的嘴脸,点头哈腰:
“华医生,不好意思,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来闹事,我马上赶他们走……”
华青黛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的目光,落在了公玉谨年身上。
隔着三米远的距离,隔着厚厚的护目镜。
公玉谨年嘴角微扬,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玩味的光。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体内的“魅魔磁场”,在这一刻,悄无声息地释放了一丝。
看不见,摸不着。
但在华青黛的感官世界里,这就像是一滴墨汁滴入了一杯纯净水中。
原本充斥着消毒水味、让她感到安全的无菌世界,突然闯入了一股极其霸道的味道。
那是……
像是雨后的青草,像是燃烧的雪松,又像是某种……让她灵魂都跟着战栗的荷尔蒙。
华青黛原本准备转身离开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护目镜后的瞳孔,剧烈收缩。
这种感觉……
恶心?
不。
如果是恶心,她早就吐了。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让她浑身汗毛倒竖、却又忍不住想要深吸一口气的……诡异感觉。
她的喉咙动了动。
视线死死锁定了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
这是个细菌源。
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很危险,是个巨大的污染源。
可是……
为什么腿有点软?
“华医生?”
宋子轩见她发愣,试探着叫了一声。
华青黛回过神来。
她猛地后退一步,像是被烫到了一样。
原本冷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羞恼。
她竟然对一个男人……有了反应?
不可饶恕。
“脏。”
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一个字,声音比刚才更冷,甚至带上了一丝颤抖。
“全部赶走。”
说完,她转身,“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力道之大,震得门框都在抖。
门关上的瞬间,公玉谨年清楚地看到,那个高冷的背影,似乎踉跄了一下。
“呵。”
公玉谨年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笑意更深了。
只有他知道。
刚才那一瞬间,那个有着重度洁癖的女人,心跳飙到了120。
“走吧。”
公玉谨年转身,拍了拍凌霜妍的肩膀。
“啊?不看了吗?”
柳楚娴一脸懵逼,脸上的妆还没干。
“不急。”
公玉谨年迈步往外走,背影从容得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
“鱼饵已经咬钩了。”
“接下来,等着她自己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