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大学大礼堂,灯光刺眼。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焦灼的电线味和年轻肉体散发出的汗味。
音响里正轰炸着快节奏的K-pop舞曲,震得人心脏发麻。
舞台中央,慕容晚儿无疑是绝对的暴风眼。
她换了一身更加大胆的排练服。
上半身是一件黑色的运动抹胸,只有几根细带子勒在后背,
随着她激烈的甩头动作,那头挑染了暗红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
发梢甩出的汗珠在灯光下晶莹剔透。
下身那条工装短裤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裤腰处露出里面白色的高腰底裤边,
两条大长腿白得反光,膝盖处因为刚才的跪地动作微微泛红。
“姐夫!看我!这招怎么样!”
晚儿冲台下的公玉谨年眨了下眼,嘴角扬起那抹标志性的狡黠坏笑。
她猛地一个下腰,紧接着腰腹发力,整个人像条柔韧的蛇一样弹了起来,
胸前的波涛随着动作剧烈起伏,汗珠顺着锁骨滚进那深不见底的沟壑里。
台下几个负责搬运器材的男生看得眼珠子都直了,手里的箱子差点砸脚上。
公玉谨年坐在第一排的正中间,手里拿着一瓶还没拧开的矿泉水,面无表情地翘着二郎腿。
但他那只搭在扶手上不断敲击的手指,暴露了他此刻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这丫头,在家里穿那样就算了,在外面也这么野。看来回家得执行家法了。
“把空调温度调低两度。”公玉谨年偏头对旁边的场务冷淡地说道,
“还有,左边那三个拿手机偷拍的一直在对焦大腿,让他们滚蛋。”
“现在的学生会连这点场控能力都没有吗?”
场务擦了擦冷汗,刚要点头哈腰地去办。
突然。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声。
“嘎吱——崩!”
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音乐声中却异常刺耳。
公玉谨年那经过强化的听觉瞬间捕捉到了这个异响,浑身的汗毛在这一刻全部炸起。
他猛地抬头。
舞台正上方,那块足有两吨重的巨型LEd主屏幕,一侧的钢缆崩断了。
巨大的黑影带着呼啸的风声,像一只断翼的巨兽,朝着正下方的慕容晚儿狠狠砸去!
“晚儿!”
这一声暴喝盖过了音响的轰鸣。
公玉谨年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了反应。他单手撑住舞台边缘,整个人像一颗出膛的炮弹般弹射出去。
晚儿正背对着屏幕做一个定点pose,听到声音迷茫地回头。
阴影笼罩了她。
“砰!!!”
巨响震得整个礼堂都在颤抖,灰尘碎屑四溅。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随后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啊啊啊!死人啦!”
“快叫救护车!!”
“天呐,那是慕容晚儿!”
尘土飞扬中,那个巨大的屏幕斜插在舞台上,把木地板砸出了一个大坑。
距离屏幕边缘不到半米的地方,公玉谨年单膝跪地,怀里死死护着慕容晚儿。
他的一只手撑在地上,手背上被飞溅的碎片划出了一道血痕,西装后背全是灰。
而被他压在身下的晚儿,整个人都傻了。
她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公玉谨年,看着他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和眼底那还没褪去的惊恐与暴戾。
刚才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倒,然后就是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隔绝了所有的危险。
“伤到没?”
公玉谨年低头,声音沙哑得可怕,那是极度紧张后的生理反应。
晚儿眨了眨眼,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
她伸手摸了摸公玉谨年的脸,带着哭腔,软糯得让人心碎:“姐夫……你流血了……”
确认她没事,公玉谨年才松了口气,随即一股滔天的怒火直冲天灵盖。
他站起身,把晚儿拉起来护在身后,冰冷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视全场。
人群乱作一团,但在角落的阴影里,有一个人的反应格外反常。
温如玉。
她穿着那身标志性的棉麻长裙,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死死盯着那个坠落的屏幕,眼神里不是快意,而是恐惧。
这不是她的计划。
她只是想让那几个混混搞点破坏,或者把晚儿绑走,绝没想过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搞出人命!
这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穿过混乱的人群,手里拿着一瓶水和急救包,跌跌撞撞地跑向公玉谨年。
“公玉学长!晚儿妹妹!你们没事吧?”
柳楚娴。
她今天穿了一件纯欲风的白色针织吊带裙,外面罩着一件半透明的防晒衫,跑动间那一抹酥胸若隐若现。
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担忧,眼角甚至还挂着泪珠,那模样简直比受害者还惹人怜爱。
她跑到公玉谨年面前,先是拿出一张带着淡淡茉莉花香的湿巾,想要去擦公玉谨年手背上的血迹。
“别动。”
公玉谨年避开了她的手,声音冷淡。
柳楚娴的手僵在半空,但她并没有尴尬,而是顺势把湿巾递给晚儿,然后一脸后怕地拍了拍胸口,那对丰盈随之颤动。
“吓死我了……刚才那个声音太恐怖了。”
柳楚娴咬着下唇,眼神怯生生地往角落里瞟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用一种只有公玉谨年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学长……其实……其实我刚才看到……”
她欲言又止,一副不敢说又不得不说的纠结模样。
“看到什么?”公玉谨年眯起眼。
“我看到温学姐……刚才彩排开始前,一直在控制室门口鬼鬼祟祟的。”
柳楚娴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蝇,
“而且刚才屏幕掉下来的时候,我看到她在笑……”
公玉谨年接过她手里的水,但没喝,只是在手里转了一圈。他深深地看了柳楚娴一眼。
温如玉那个蠢货虽然坏,但胆子小,这种直接要命的手段,不是她的风格。
“是吗?”公玉谨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你眼神挺好,隔着这么远还能看到她在笑。”
柳楚娴心里咯噔一下。
但她反应极快,立马红了眼眶,委屈巴巴地说道:
“我……我可能看错了,对不起学长,我只是太担心晚儿妹妹了……毕竟温学姐之前……”
就在这时,公玉谨年的耳麦里传来了凌霜妍毫无波动的电子音。
“boss,控制室的指纹被清理得很干净。”
“但根据数据回溯,钢缆是被远程程序切断的锁定扣。Ip地址经过七次跳转,最终定位在学校图书馆的公共服务器。”
“这种技术手段,温如玉那个电脑白痴做不到。”
果然。
公玉谨年看着眼前还在演戏的柳楚娴,心里冷笑。
这是一条潜伏的毒蛇。
但他没有拆穿。既然深渊内部在狗咬狗,那他不介意帮把手。
“既然你看到了,那就麻烦你去跟警察说一声。”
公玉谨年把那瓶水塞回柳楚娴手里,指尖无意间划过她那滑腻的手背,
“作为目击证人。”
柳楚娴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绽放出一个惊喜的笑容:
“好的学长!我一定实话实说!”
她以为自己成功了。
就在柳楚娴转身准备去“作证”的时候,一阵高跟鞋敲击地板的清脆声音响起。
那声音很有节奏,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人心尖上。
罗怡艳。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深灰色高定西装,里面是一件黑色的真丝衬衫,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一枚造型诡异的蛇形吊坠。
她双手插兜,气场强大得让周围的学生自动让开一条路。
作为这次校庆最大的赞助商代表,她有资格出现在这里。
罗怡艳径直走到公玉谨年面前,并没有看那个被砸坏的舞台,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公玉谨年身上的灰尘和血迹。
“反应不错。”
她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看猎物的光芒。
她凑近公玉谨年,那股浓郁的冷香瞬间包围了他。
“看来,这场游戏比我想象的要有趣。”
罗怡艳红唇微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那个穿白裙子的小姑娘,挺会咬人的。公玉先生,你要小心哦,别被自家的狗咬了。”
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经过柳楚娴身边时,她甚至还伸手帮柳楚娴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领,吓得柳楚娴浑身一僵。
公玉谨年看着罗怡艳的背影,眼神幽暗。
……
慕容庄园,深夜。
虽然经过医生的检查,晚儿并没有受伤,但这丫头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或者说,她借着受惊吓的名义,彻底赖上了公玉谨年。
“我不回房间!我有心理阴影了!”
晚儿穿着一件公玉谨年的白衬衫,光着两条腿,死死抱着公玉谨年的胳膊不撒手。
那衬衫对她来说太大了,领口歪在一边,露出大半个圆润的香肩和精致的锁骨,里面显然是真空的。
公玉谨年坐在床头,一脸无奈:“这是我的床。你姐要是知道了……”
“姐姐今晚飞纽约开会了,她肯定也会同意你照顾我的!”
晚儿理直气壮地钻进被窝,顺势一滚,直接滚进了公玉谨年怀里。
她身上那股沐浴后的水蜜桃甜香混着奶香味,一个劲儿地往公玉谨年鼻子里钻。
“姐夫,我怕……”
晚儿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一丝颤抖。
这次倒不完全是演戏,那块屏幕砸下来的瞬间,她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到现在还手脚冰凉。
感受到怀里女孩轻微的颤抖,公玉谨年心软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关了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睡吧。”
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
那具温热柔软、如同剥壳鸡蛋般的娇躯紧紧贴着他。
晚儿的一条腿很不老实地搭在他腰上,膝盖好死不死地顶在一个尴尬的位置。
随着她呼吸的起伏,那团惊人的柔软毫无阻隔地挤压着他的手臂,随着每一次心跳,都能感受到那种q弹的触感。
公玉谨年浑身僵硬,只能默念清心咒。
“姐夫……”
“又怎么了?”
“你身上好热哦,像个大火炉。”
晚儿在他怀里蹭了蹭,像只猫一样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甚至还把冰凉的小脚伸到了他的小腿上取暖,
“以后都要抱着睡,好不好?”
说着,她抬起头,那双灰中透红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亮晶晶的。
她凑过去,在下巴上轻轻亲了一口。
“晚安,我的英雄。”
公玉谨年呼吸一滞。
他没说话,只是那只原本悬空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她光洁细腻的后背上,轻轻拍着,像哄小孩,又像是某种妥协。
“想得美。”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的手臂却下意识地收紧了一些,将她护得更严实。
……
同一时间,江城大学女生宿舍。
柳楚娴坐在镜子前,正在卸妆。
镜子里的那张脸,卸去了伪装的无辜和柔弱,只剩下令人心悸的冷漠。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地扯动嘴角,练习着那个最完美的“受害者微笑”。
“温如玉那个蠢货,现在应该在警察局里哭鼻子吧。”
她轻笑一声,拿起手机。
屏幕上是一条刚刚收到的加密短信,发件人是一串乱码。
【做得好。那个蠢女人可以弃掉了。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柳楚娴回复了一个笑脸表情。
然后,她点开相册,里面全是今天偷拍的照片。
有公玉谨年护着慕容晚儿的,有他眼神冰冷的,还有一张……是他看着自己背影的照片。
“公玉谨年……”
柳楚娴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屏幕上男人的脸,眼神里透出一股病态的痴迷和贪婪。
“你是我的猎物。”
“谁也不能抢走。”
她放下手机,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一个口型:
“狩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