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洪钢对着对讲机喊完那声“准备行动”，转身就往楼下走，脚步放得轻，但每一步都踩得扎实。夏静生跟在他身后，拽了拽腰间的枪套，压低声音：“老罗，你确定不戴个护具？你这伤才刚好……”
“废什么话。”罗洪钢头也没回：“速战速决，别拖泥带水。”
仓库里这会儿正热闹得像菜市场。罗洪升搂着个手下的肩膀，举着酒瓶猛灌，嘴里还咋咋呼呼：“兄弟们！今晚敞开了喝！等过了今晚，咱们手里的货一出手，那钱就跟淌水似的来！到时候啥豪宅跑车，咱想买什么买什么！”
底下一群人跟着起哄，“升哥威武”“升哥牛逼”的喊声此起彼伏，啤酒罐扔得满地都是，还有人在角落里划拳，闹得乌烟瘴气。谁也没留意，仓库大门外的阴影里，已经蹲了好几道人影。
外围把风的那几个小子更离谱，凑在墙角抽烟唠嗑，压根没把“放哨”当回事。一个黄毛叼着烟，眯着眼瞅仓库里的动静：“你说升哥这回能成不？我总觉得心里发毛。”
旁边的瘦高个嗤笑一声：“发什么毛？罗洪钢都被咱干趴下了，还有谁敢挡？等拿到钱，老子先去洗个桑拿，再找俩妞……”
话还没说完，后颈突然被人用手肘狠狠一顶，“唔”的一声闷哼，白眼一翻就软了下去。老四从他身后现身，拍了拍手，对着耳机低声说：“西边搞定一个。”
另一边，夏静生带着俩战士摸到后门，瞅见俩把风的正低头玩手机，对视一眼，同时扑上去，一个捂嘴一个锁喉，没半分钟就把人摞倒在地，动作干净得像拍蚊子。夏静生喘了口气，对着耳机吹了声口哨：“后门清干净，随时能进。”
罗洪钢在正面墙根下听着耳机里的汇报，抬手看了眼表，时针刚过十一点。他对着对讲机下令：“各组注意，三分钟后，正门突破。承阳，你的人盯住东侧小屋，别让安承陌跑了。”
“收到！”安承阳的声音带着股狠劲，他正蹲在东侧小屋的窗台下，透过窗缝往里瞅——罗洪升正坐在桌前打电话，脸上那得意的笑看得他牙痒痒。
三分钟一到，罗洪钢抬手比了个手势，身后的战士立刻上前，用液压钳“咔哒”一声剪断了仓库大门的铁链。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大门被猛地踹开，刺眼的手电筒光束瞬间扫进仓库。
“都不许动！警察！”罗洪钢带头冲进去，手里的枪稳稳指着人群，声音洪亮得像炸雷。
仓库里的热闹瞬间僵住，所有人都懵了，举着酒瓶的手停在半空，划拳的动作也定住了，跟被按了暂停键似的。
罗洪升反应最快，酒意醒了大半，抄起旁边的啤酒瓶就想砸过来，吼道：“妈的！是罗洪钢！他没死？！”
“想试试？”罗洪钢眼神一冷，枪口往前递了递：“动一下，我保证你比谁都先死。”
罗洪升的手僵在半空，看着罗洪钢胸口隐约渗血的绷带，又瞅了瞅周围突然冒出来的战士，腿肚子一软，手里的酒瓶“啪”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升哥！咋办啊？”瘦猴吓得脸都白了，缩在人群里瑟瑟发抖。
“咋办？跑啊！”肖倩尖叫一声，拉着肖天强就想往仓库后门冲，刚跑两步就被夏静生带人拦住，黑洞洞的枪口怼在脑门上，吓得立马举手投降：“别开枪！我们投降！”
肖天强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嘴里直喊：“我没干啥坏事！都是罗洪升逼我的！”
老四带着人从西边冲进来，正好堵住想往窗户跳的几个喽啰，三下五除二就把人按倒在地，手铐“咔哒咔哒”响个不停。
仓库里瞬间乱成一锅粥，哭喊的、求饶的、想反抗被揍得嗷嗷叫的，跟捅了马蜂窝似的。罗洪钢站在中间，眼神扫过每一张脸，最后落在瘫在地上的罗洪升身上，冷笑一声：“不是说我必死无疑？不是说没人能拦你？现在咋不嘚瑟了？”
罗洪升张了张嘴，想说啥，最后只挤出一句：“你……你耍诈！”
“跟你们这帮杂碎，还用讲规矩？”罗洪钢懒得跟他废话，对着战士挥挥手：“铐起来，带走。”
另一边，东侧小屋的动静也不小。安承阳听见仓库里的喊声，知道时机到了，一脚踹开小屋的门，冲进去就喊：“安承陌！束手就擒吧！”
安承陌正对着电话喊“出事了”，被突然冲进来的安承阳吓了一跳，手里的手机都掉了。他看着安承阳，眼里又惊又恨：“是你？你早就跟罗洪钢串通好了？”
“串通？”安承阳冷笑：“我是在替你收拾烂摊子！你以为跟罗洪升混能有好下场？走私国家资源，你有几条命够赔？”
“少废话！”安承陌突然从桌下摸出把匕首，朝着安承阳就刺过来，“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安承阳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反手抓住他的手腕，使劲一拧，“咔嚓”一声，安承陌疼得惨叫，匕首“当啷”掉在地上。安承阳没给他喘息的机会，一脚踹在他膝盖后窝，安承陌“噗通”跪倒在地，被安承阳反手铐住。
“你对得起爸妈对得起小欣吗？”安承阳看着他，声音里带着失望：“从小就跟你说，别走歪路，你偏不听。”
安承陌梗着脖子，脸涨得通红：“少跟我提爸妈和小欣！他们眼里只有你这个‘好儿子’！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我比你强！”
“强？”安承阳嗤笑：“强到当卖国贼？强到被人当枪使？”
安承陌被怼得说不出话，只能喘着粗气瞪他。
等仓库里的人都被押出去，罗洪钢才松了口气，胸口的伤被刚才的动作牵扯得有点疼，他抬手按了按，对着夏静生说：“货清点了吗？”
“正在清。”夏静生跑过来说：“跟清单对上了，一箱不少。”
“安承陌呢？”
“被安承阳带走了，估计正审呢。”夏静生顿了顿，看着罗洪钢发白的脸：“洪刚，你怎么样？要不先去医院？”
“没事。”罗洪钢摇摇头，走到仓库角落，看着那些被重新码放整齐的箱子，心里总算踏实了。他掏出手机，又看了眼安欣的照片，女孩笑得眼睛弯弯的，像藏着星星。
“我说了，马上就回去。”他对着照片轻声说，嘴角终于露出点笑意。
夜风吹进敞开的仓库大门，带着点凉意，却吹散了刚才的硝烟味。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越来越近，像在为这场胜利奏响尾声。罗洪钢知道，这一仗打赢了，但守护国家的路还长，不过没关系，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绝不会让任何人动国家的一根毫毛。
至于安欣，他得赶紧好起来，回去跟她好好说说——那些没说出口的话，那些藏在心里的承诺，都该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