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模糊的照片和冰冷的文字，像一把淬毒的匕首，刺穿了刚刚建立的短暂安全感。
“他”……指的是陈老师？
凌峰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迅速将手机递给其他人看。林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想起了之前和陈老师在旧校舍旁的谈话，那种被温和审视的感觉此刻回想起来，竟带着一丝毛骨悚然的味道。苏小婉眉头紧锁，立刻尝试对照片进行技术分析，但图片过于模糊且干扰严重，无法提取更多有效信息。石浩则直接骂了出来：“我靠！不会是那个笑面虎心理老师吧？他看着挺和善的啊！”
猜疑如同病毒般迅速蔓延。如果陈老师就是那个监视者，甚至可能是“基金会”或“归虚”的一员，那他们的处境就极其危险了。他几乎知道学校里发生的一切，甚至可能早就察觉了他们的异常。
“我们必须确认。”凌峰压下心中的恐慌，低声道，“我们需要更多关于陈老师的信息。”
“怎么确认？直接去问他？”石浩瞪大眼睛。
“当然不是。”苏小婉冷静地否定，“我们可以从侧面调查。学校档案室或许有教职工的基本资料，但更深的恐怕查不到。或许……可以从他的办公室入手？”她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太冒险了！”林薇立刻反对，“如果他是监视者，他的办公室肯定很危险。”
“未必。”凌峰却想到了另一个主意，“我们可以找个正当理由去接触他，近距离观察。比如……我去做心理咨询。”这符合他转学生身份且近期状态不佳的设定。
计划定了下来。第二天，凌峰预约了心理辅导。再次走进那间布置温馨的咨询室，他的心情却截然不同，充满了警惕和审视。
陈老师依旧温和，为他倒了杯水，询问他最近的适应情况，睡眠是否改善，噩梦是否还在继续。凌峰谨慎地回答着，一半真实一半编造，同时仔细观察着办公室的每一个细节。
书架上的书大多是心理学专着，但也有几本关于地方志、民俗学和异常心理现象的书籍，放在不起眼的角落。办公桌上除了一台笔记本电脑，还有一个看起来很高端的、带有复杂天线的信号接收器（陈老师解释为空气质量监测仪）。凌峰的目光扫过书架底层，忽然定格在一本厚厚的、黑色封皮的活页夹上。那活页夹的侧面，用白色的标签纸打印着两个细小的英文字母：“F.d.A”。
Foundation？凌峰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迅速移开目光，生怕被察觉。
咨询结束时，陈老师像上次一样，看似随意地鼓励他多和同学交往，比如和林薇学姐多交流学习经验，但不要过度探讨一些“容易产生负面幻想”的话题。随后，他又从书架底层拿出那本旧相册。
“上次你看的老照片似乎挺感兴趣，”陈老师微笑着说，“我这里还有几张更罕见的，是关于学校地下管廊系统的旧蓝图，据说有些通道能通到很意外的地方呢。”他翻到某一页，指着一张复杂的工程图纸。
凌峰的心猛地一跳！图纸的一个角落，标注着一个不起眼的出口，其位置……似乎就在旧图书馆后方区域！
这看似无意的分享，是巧合？还是暗示？甚至是……引诱？
凌峰感到一阵混乱。陈老师的态度太过自然，他的言行既可以理解为关心，也可以解读为监视和引导。
离开辅导室时，凌峰的心情更加沉重。他几乎可以肯定陈老师绝非普通的心理老师，但那“F.d.A”的标签和那张工程蓝图，又让他感到一丝困惑。陈老师，到底是敌是友？